第9章 幕后使者
赤剑簪——花家首任掌门打造给心上人防身的银器,通身银白,金灯花纹缠绕其上,另外有一处这种花的绯色点缀,中通外直可盘作任何形状,奇巧的一点在于它内里可放置少许物事。
六岁拿到它的时候,花绯樱就用来藏药藏针,配合自己的武艺招式,寻常情况下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左手摩挲着手腕间的东西,花绯樱想着找个机会送到花绯祎手里,教她防身。
还有从钟饰梨留下稿纸里的字迹,自己势必找出她背后真正的杀人凶手。
盘算着这一次花掌门夫妇的葬礼,前来吊唁的江湖中人大半在场,那幕后使者有所图谋想必也不会缺席,就看明天那些人是怎么反应了。
天将将破晓,绯花门的侍从在门外待命,风纾请示帘后的人,自己的主子招手让他下去安排。
过了一会儿,凉风掀起那幕帘,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花纭那张英俊高洁,艳而不妖的脸庞,他就那么站立良久,安然不动,隐忍不喧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片刻后,风纾进来在他耳边汇报,“公子,他们已经出发了,是以‘覆雨楼’的门人出现。”
“嗯,这一天过后,我就是绯花门少主了。”十九岁的少年音里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恭喜公子!”风纾在旁重重点头,脸上笑意透着真心。
那年轻男子先前的语气中也透着一股轻松,不过转瞬就凝重开口,
“就是不知找上来的这一波人,到底知道多少?”
“公子放心,知晓我们密谋的人都已经在那天死得悄无声息,至于他们,在花家的那些人都死绝了才找上来,就算有所谋划也不会查到公子在背后做的手脚,谁能想到钟饰梨背后的人是公子呢。”
说着脸上扯出一抹轻嘲,“公子与那钟饰梨通信中可从未表露过身份。”
花纭听完也浮现一丝满意之色。
“只要能助我地位稳固,其他的暂且不必理会,朝廷的人又如何,再者,如若没有他们,花绯樱又怎会彻底失去威胁。”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接应他们。”在花纭的抬手间退下,关上房门。
花纭的思绪突然被拉到九岁那一年,他刚被父母找回绯花门,少时的风纾与钟饰梨都是他从人贩子那里救下带回绯花门来,让他们免于迫害。
从小在外他早就见识了人情冷暖、欺压逼迫,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性,所以带回他们二人只是想让他们为自己心甘情愿地卖命。
当他偶然了解到,只有花家男子才能继任绯花门掌门的时候,他就想,绯花令的少主以及掌门之位他一定不会放手。
而不久就传来了关于那未见过面的堂妹的消息,天才稚子,一举成名,让世人投向绯花门的目光大增。
他意识到,这个堂妹也许会是他成就路上的巨大阻碍。
在她回来之前,自己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把看似柔弱不堪的钟饰梨这颗棋子成功安在了堂妹身边。
后来不知怎的,一年后的某一天这位堂妹找上了自己,他焦灼不安,莫非钟饰梨那个蠢的暴露了,自己的念头也被牵扯出了?
直到见到少女那一刻,他解开了所有疑问,也放下了嗓子眼提着的那一口气。
少女同她说,绯花令的少主和掌门之位一定是他的,语气冷清,却透露着坚定肆意的意味。
他想,他永远也活不出那种骄傲放肆,仿佛整个人都大大方方地被阳光照透,光彩熠熠,但他信了,让棋子安分不动
直到19岁那年,这次的名声传播得更加显赫,门派内外议论声音如潮,甚至掌门和其他资历长老都在考虑要不要打破门派条例,丢弃他这个未来少主。
所以,他再次唤醒了埋藏10年的棋子,那么缜密的计划花绯樱必死无疑,但那个废物让谋划成空,幸好那股势力还是留下了掌门二人,也让花绯樱从这个世间消失
吴匿一行人的异动还是让于柑临的人觉察到,于是,他的人也磨拳擦掌,磨刀霍霍,准备和他前去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
只是,江湖中人集聚,朝廷势力参与进此次事件,恐怕不好收尾。
在于大人一番思虑过后,他吩咐好众人埋伏在花篱镇,守株待兔,只身一人用‘绝客’的身份去到绯花门。
侍卫胳膊肘挨了身边的楚琉一下。
“诶,楚哥,你说大人不让我们追上去,那咱们怎么得知那吴匿是和哪伙贼人密谋啊?”
楚琉是知道‘绝客’这个身份的,他晃晃手。
“哎,大人自有妙计,咱们守好花篱镇等着就是。”
“是是。”那人也就随口问问,也没有要质问背后道理的意思,就转头去和其他人闹了。
在众人送葬结束后,日头也接近午时了。
绯花门的长老和花纭招呼着大伙回去,花绯樱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给花父母的坟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混在人群中一同回到了绯花门。
在宽阔的广场内,有人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你们绯花门怎么打算的,老掌门已经过世了,新掌门怎么选啊。”
挑起话头的是归因派的弟子,那身边的长老作势责骂弟子失礼,却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这下,也有其他人接话,“对啊,趁江湖大半势力都在这里,也让我们做个见证。”
“不错,我们绝迹宗一定会看着绯花门的下任掌门好好成长。”
“绯花门有用到我们向荣山的地方,我们五兄妹一定尽量出力。”
“”各家吵闹喊叫的声音越发激烈,群情激愤,争执着开口发言,好似街头挑菜买卖的吆喝还价。
花绯樱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莫不热闹,有人还往她面前凑,绘声绘色有理有据。
“依我看,长相忆忆拾玉和穷极阁极无滟有的一挑,两人都有背后的势力支持,恐怕花落谁家难说。”
身边的女弟子抢先开口。
“我看你是觉得那两人长相出众吧,那花家剩下的花纭胜算明显更大,颜色也不差,与他二人伯仲难分吧。”
“诶,我说千饮坊的小姑娘,其实长相忆的大长老和穷极阁的阁主也可以竞争得这绯花门掌门吧,显然他二人资历更老,更能服众不是吗?”
“要说能力出众,那花家少主花绯樱才是少年天才,可惜,人到现在也没找到唉。”
千饮坊弟子哀叹道。
“确实确实,你们说,会不会这少主还没有死。”
花绯樱骤然被点到名一讶,随后被那人的话吓死了,不过后面又接着开口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少主在悬崖下被人救了但失忆了,后面有一天突然就想起来了”
怪大胆的。
四周嘈杂的环境,丝毫没影响到忆拾玉与长相忆的众人,门下规束可见一斑,一团身着玄衣的人屹然不动,容色绝代,身形高挑,形成一地与他处格格不入的情境。
还有一处,置身其中的极无滟一身白衣,也仿佛没受到打扰,只是放任弟子们高谈论阔,气质与耳旁议论的人拉开了一个空间,悠然站立,身姿不蔓不枝,野心却从那张脸上遮不住。
司翡绎拉着司阙予衣袖,后者低头应声,兄妹二人也在思索着事情会向何种方向发展。
一时间,广场上挤满了人,门庭若市,喧锣擂鼓。
而绯花门的人也待这些人情绪流露,一吐为快后再作平息。而这些声音,花纭对此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