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全是男人
程岁和想着反正都是要写检讨的,不如直接今天躺平,明天再去学校吧。
她一般下午都没什么课,只要没活动,她都会选择在宿舍杀死时间。要是来了兴致,还能溜去图书馆视察一下,撩拨撩拨唐若初,把人惹恼了,仗着图书馆得保持安静,唐若初不能大动肝火,她撒丫子就溜了。
程年上了药就趴在床上挺尸。
程寂问他不去学校的原因,他还是不说。
关键是这事他也不好跟程寂讲,就算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的话,程寂这个千年老狐狸一眼就能识破。除了再招致一顿打,没有任何意义。
程年闭目养神,感叹自己命途多舛。
突然就感觉到后颈处痒痒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搭在那里。
他扭过脖子,“嗷嗷嗷——”
结果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老姐,你又在我脖子上放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脸埋进被单里,声音闷闷的。
他果然是这个家里最不受宠的小可怜。
“一张白纸。”
程岁和拿了起来,放到了他脑袋跟前。
“年年啊,姐姐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程年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姐什么时候跟他说话这么温柔了,还喊他年年。
太他妈受宠若惊了。
“姐,你还是喊我小兔崽子吧。”
“……兔崽子,给姐姐我写一份检讨。”
程岁和当即没好气,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看了看他背后的伤,手在空中顿住了,而后默默地收了回来。
孩子不能打。
“不会吧,程岁和,你这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现在可是个残废。”
“爪子不还是能动嘛。”
“资本家都不敢你这么压榨的。”
“哎呀,人家不会写嘛,年年帮个忙呗,事成以后给你……一,五十块!”
程岁和立马改口,给一百块的话她就没钱用了。
看在那五十块的份上,程年干起了廉价劳动力的活计。
趴在床上的一个上午,都贡献给了他老姐。
点开红包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甜滋滋。
这果然凭自己努力赚到的钱就是跟伸手要的不一样。
程岁和心满意足地拿着检讨走了。
吃完午饭,接到了唐若初的电话。
直觉告诉她,要是不接电话,那么今天下午绝对是躺平。
但!
要是接了电话,那准没好事。
她只要装作没听到手机铃声就没关系。
程岁和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意念合一。
在电话即将被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初初呀,你这是想我了嘛~”
“你昨天怎么一天都不在学校,晚上也不回来,今天上午更是没回来。”唐若初一副操心老妈子的抱怨语气,“等等!好家伙,你不会是跟你对象去——”
“打住打住,你瞎说什么呢。”程岁和赶紧阻止唐若初再说下去,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能不能聊些正经事。
“那你干嘛了。”
“我弟有些事,处理完我就带他回家了,今早起晚了就没想去学校,我连检讨都写好了,明天去交给系主任。”
“检讨?你写的?”
“程年写的。”
“你不要仗着系主任年纪没有徐倾大,就糊弄人家。”
“……达咩,你不要扫兴。”程岁和立马垮着个批脸,“要是被发现了,你就替我写。”
“然后继续被发现,然后被拉到系主任办公室写。”唐若初幸灾乐祸道。
程岁和忍住挂电话的冲动,哼唧哼唧两声,“你打电话啥事?”
“现在就来学校,别等到明天了。”
“你这是多想我啊,这么迫不及待,我们才分开多久。”
“……你要是还想再回到宿舍,就收回刚才说的话。”
“好嘞,您继续。”对上唐若初,该认怂的时候,程岁和从来就没有迟疑过。
“下午三点有计院跟化材院的男篮联谊赛,我想去看。”
“然后……?”
“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不敢去,陪我。”
“你什么时候对看这些感兴趣了,这不会妨碍你学习你写稿子吗?”
程岁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居然能有活动让唐若初心甘情愿去观看。
还真是稀奇。
唐若初沉默了。
程岁和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
“说话呀姐姐。”
“……计院都是男人,而且西边操场还会有其他新城的院有活动,都是男人,都是在景胜见不到的男人。”
燕大一共有五个校区,其中有两个校区的男女比例分配极其不合理,那就是景胜和新城。
景胜俗称尼姑庵。
新城人送和尚庙。
更离谱的是景胜和新城就隔了一条宽十米左右的河,两个校区的异地情侣通常隔湖相望。
明明走水路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可要是换成陆路,那就得有个五六公里,还是要经过交通比较堵塞的路段。
因此前几年还传出来新城的男同学半夜偷渡到景胜,被湖边巡逻的保安大爷发现并遣送回去的事情。
据说学校增设湖边保安巡逻也是因为早些年的时候,新城有学生偷渡,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自从这事一出,两个校区更是严禁学生靠近湖边。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思念之心难以抑制,只好放手赌一把,淹不死逮不到,下一秒就是佳人抱。
年轻嘛,总得有点刻骨铭心的经历。
这事多了,学校也知道光是禁止没啥鸟用。于是在端午节的时候,学校会组织赛龙舟,比赛结束后,龙舟就担当起了鹊桥的作用。
其他三个校区是过端午纪念屈原,新城跟景胜愣是把端午给过成了七夕,纪念牛郎织女。
程岁和看了眼时间,才十二点出头。
“那我……”两点过去。
“不行,你现在过来。”
唐若初直接预判了她的预判,将没说完的话扼杀在摇篮里。
“好嘞,我的唐小姐。”
挂了电话,程岁和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
程年在房间里听到动静,扯着嗓子便门外喊了声:“姐,你去哪儿?”
“回学校,你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
好嘛,程年百无聊赖地划了几下手机,就随手丢下了。
偌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清冷萧瑟之感。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打入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