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施害者与受害者
程年从小跟在程岁和屁股后面长大的，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的小兔崽子。
只要程年说不是自己的种，那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至于金子是真的还是假的，放进火里炼炼不就清楚了么。
女生的父亲一看到程年改口否认，当即像炸了毛似的，作势要冲上前来给他一拳。
“你个王八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说话时唾沫星子能喷两米远，“刚才你还认得好好的，现在立马就改口，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刚才肯定是算计了什么！”
他上演阴谋论，他的媳妇儿就立马接过他刚才的戏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自家苦命女儿。
还没成年就闹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一招苦肉计。
女生母亲当即就给了她女儿一巴掌。
力道丝毫不比刚才程岁和打的轻。
女生硬生生抗下，没说一句话，默默地擦干了眼泪。
班主任看不下去，出声阻止：“你打孩子做什么！她已经是个受害人了！”
“我教育自家女儿，还轮不到你插嘴！”
妇人直接把班主任呛得无话可说。
她不解气，对着女生的后脑勺就是一拳头砸了下去，嘴里说着难听的词汇。
“不要脸的下贱胚子！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巴不得爬上男人的床，还搞出个野种来！我看你是想跟那个野种一起死了算了！”
女生禁不住那一道力，双腿一软，额头磕在了办公桌上。
立马擦出血来。
妇人见状，忙止住骂声。
一声恨不得划破办公室天花板的哭喊声，蹲下把女生搂进怀里，喊着“苦命的女娃”。
程岁和从头至尾没讲过一句话，她大抵上能猜得出来妇人的心思。
不过，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都不心疼，又怎么可能去指望她这个外人心疼。
程年看不下去，想拉走那个女生，却被程岁和一把攥住手腕。
她朝他摇摇头。
程年没再出手。
办公室里回荡着妇人的哭嚎声。等她哭累了，没力气了，自然也就停下来了。
班主任给她到了一杯热水，“歇会儿吧，嗓子也受不了。”
妇人僵着脸，接过纸杯。
“你们家要是不负责，我今天就带着我女儿从这栋楼上跳下去！”
她下了狠心，今儿无论如何也要个称心如意的答案。
女生像个傀儡，没有灵魂，被妇人操控着。
程岁和站久了，腿酸。
她抬了抬脚。
程年细心，立马拉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行了，哭也哭过了，该安静下来听我讲了。”
程岁和靠着椅背，神情懒散。
比起刚进来时心里的慌乱，现在是胸有成竹多了。
手肘撑着椅背，单手抵着太阳穴，眼睛从班主任到女生一一扫过。
妇人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死是肯定不能让你们死的了，倒不是我们家怕麻烦，两条人命罢了，处理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主要是你这个地点挑的好，好歹学校里还有这么多学生呢，你们要是往下一跳，这对学校的影响可是极度恶劣的。”
她这一扬一抑，完全让在在场人一头雾水。
程年心里都不禁咋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家这么牛b的，为啥感觉此刻他老姐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那那你……”妇人战术性喝了一口水，差点没把她牙给烫下来。
不过当着程岁和的面，愣是没敢吐出来，忍着烫给咽了下去。
直接烫到了心口。
“怀孕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是多几双筷子罢了。我现在联系一下医生，先去做个检查，看看胎儿，之后再给那孩子办理休学手续，在我们程家安心养胎，保姆阿姨伺候着，脚不沾地，手不碰水的好生养着。不知道这个处理方式二位看……如何？”
妇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心里算盘打的叮当响，面上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那孩子生出来之后呢？我女儿能不能嫁到你家？”
她试探性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孩子是他们家的，他女儿日后肯定少不了荣华富贵。只不过当上少奶奶能让日子过得更轻松罢了。
好歹也让他们跟着沾沾光，也不枉把她养这么大。
“嫁到我们家？”
程岁和像是听到了一个搞笑的笑话一样，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
女生无意中对上她的眼神，迅速移开。
“我……我不要嫁……”她很小声地开口，嘴巴几乎都没有张开，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妇人伸手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脑子刚才撞傻了啊是啊，下贱胚子，你现在少说话！”
见此，程年捏紧了拳头。
妇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里乐开了花。
他越是在乎她的女儿，她就越有筹码。
来了个姐姐又怎么样，照样是个死丫头！
“孩子先生下来再说吧，到时候做一份亲子鉴定，这要是不是我们程家的种——”
程岁和突然俯身，凑近了妇人。
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度，“那我就让医生再把孩子塞回去，把你女儿的yin｜dao｜口缝起来。”
妇人大惊失色，徒手撑着地，带着她的女儿往后爬了几步，一直贴到墙面。
“疯子！”
听到他姐说这样的话，程年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果然小天使小公主什么的都是假的，惹到了全都化身为巫婆。
“程年同学家长，请不要威胁受害人！”
程岁和笑道：“我没有啊，这是威胁吗？我只是说孩子不是我们程家的这种处理方式而已。毕竟我也要为我们家程年考虑，不能让他喜当爹呀。”
“再者说，可怜的就一定是受害者么？”
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妇人跟前，蹲下。
“你们在成为受害者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变成施害者？就是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吗？你考虑过程年的感受吗？你这样跟qiang｜jian你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程岁和是盯着女生的眼睛说这话的。
女生不肯跟她对视，她就硬掰着女生的下颚，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仿佛是要她透过自己的眼睛，看清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当听到“qiang｜jian”这两个字时，女生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自己的双耳尖叫起来。
“啊——啊——”
她的嗓音尖锐，像是指尖划过黑板。
让人听到了就是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