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才画家L
翌日，清晨，六点半。
闹钟一响，程岁和像个僵尸似的从床上直愣愣地坐起来。轻啧了两声，带着起床气的不耐烦。
“妈的，老子他妈都大二了还有早读课。”
唐若初迷迷糊糊地听到她的爆粗口，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要是哪天早上睁眼听不到她的这句话才稀奇呢。
她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蔫的一批。
“我怀疑系主任就是故意这么排课的，天天一二有课。”
程岁和胡乱地应了一声，眼睛都睁不开就耷拉着个拖鞋一头扎进卫生间。
这已经成了每天早上平复起床气的必修课了。不吐槽两句，心里不舒服。
虽然她下午是懒得去打卡，不过早锻炼的打卡还是要去的。
要求，操场两圈跑。
也就是八百米。
每回都是去走个过场，她一圈没走下来，唐若初就替她打完了卡，直接从半路把她劫走去食堂。
程岁和样样全优，唯独上天给她关了一扇名叫体育的窗。每逢体育课跑步，她不是来例假了就是头疼，能逃就逃。
体测逃不掉了，她就只好硬着头皮上场，不紧不慢地踩着大爷的步伐走两圈，老师也能看在程同学“体弱多病”的份上，给个同情分。
一二课下课后，程岁和就想去食堂吃饭。
最近没什么活动，天气也往冷了过，她这身上是越发犯懒了。吃了饭就回宿舍上床，沾到枕头就能进入梦乡跟周公你侬我侬。
唐若初报了二学历，选了中文系。一般她没什么事就把自己泡在图书馆。
更何况她还热衷于写小说，忙的不要不要的。
程岁和晚上在宿舍等她从图书馆回来，快把自己等成怨妇了。
偏生这大小姐自己又懒得动动金贵的玉足，移步去图书馆。
理由多的很，美其名曰，不跟热爱学习的同学抢座位。
＊＊
程岁和对于被自己的闹钟吵醒的忍耐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而对于来电铃吵醒她睡觉的忍耐度，几乎为零。
当然，这得区分对象。
生气之前得先看一下来电显示。
如果是自家老哥，那么还是可以原谅的。
当然，如果是程年那个小兔崽子，那她现在就可以下床，开车去燕大附中，把那个臭小子薅出来揍一顿了。
右眼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手机亮起来的页面。
亲哥的名字在闪烁着。
好吧，程岁和深呼吸两口气，硬生生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确保自己心里的戾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这才接了电话。
“我亲爱的老哥，如果不是宇宙爆炸，地球毁灭这样的大事记，我就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收回对你如此慷慨的忍耐度了。”
“岁岁这又是在睡觉？”程寂朝着进门的秘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柔声问道。
“嗯，不过现在醒了。”程岁和说瞎话信手拈来，眼睛还闭着，身子懒散地歪着靠在墙上，就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已经醒了的话来。
程寂听她这么说，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那今天下午有没有什么活动？”
“没。怎么？哥哥要约我吗？”程岁和声音都嗲了起来，造作的要命。
程寂听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注意到秘书还僵在门口，便手上动作示意秘书先把文件放下来。
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秘书心领神会。踩着高跟鞋的脚步都轻了几分，把文件送到老板桌子上后，二话不说，立马撒丫子溜了。
“嗯？程寂，你干嘛不讲话？”程岁和催促道。
别以为声音小她就听不清楚，她老哥肯定不是一个人，“我不会有嫂子了吧？”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他们老程家终于要有后了。
“目前你这个想法有点难实现。”程寂一句话就粉碎她不太实际的想法，“刚刚秘书送文件进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注意到。”
“哼。”
程岁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出来，眼角溢出眼泪，让她顿时泪流满面。
怕自己随时顺着墙倒下去睡着，她干脆掀了被子，盘腿坐在床中央。
“所以是什么事找我？”
“哥收到两份l的拍卖会请柬，今晚——”
“l？！是是是我喜欢的那个l？”程岁和听到l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彻底醒了。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l。
l——一位不知姓名不知年龄甚至也不知性别的天才画家。一年前横空出世，出世即巅峰。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惊人的天赋与才华横扫国内外各大艺术奖项。
谁都想在颁奖典礼一睹天才的风采，然而从来没有谁见到过他。奖杯永远都是以邮寄的方式送到指定的地点。或许是对天才的包容度更高，没有谁觉得这种不出席典礼的颁奖方式有不妥之处。
他的画作总是能将人类心底最丑恶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表达极具讽刺意义的画面的同时，又能表达出一种空虚的孤寂感。
是从整幅画中散发的顾忌。
l的画从来都是不能多看的，看久了会沉溺其中，直至溺亡在那种虚无到无垠的孤寂感中。
“是，是是是你喜欢的那个l。”程寂眼中含着笑意。
难得见岁岁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程岁和从小就对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大概是天赋过高，导致她什么事情都很难坚持做下去，学个皮毛就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不过喜欢这个l，可谓是她保持热情最久的一件事。
他这个做哥哥的，很难不欣慰哦。
当然有一说一，也会有一丢丢吃醋，自家妹妹，居然对一个三无人员喜欢了这么久。
话再说回来，这个三无人员还真是有些才华，值得自家妹妹崇拜。
“时间地点，哥，我能不能去一趟美容院。”
程岁和现在是醒了，彻底醒了。
不仅醒了，还精神焕发。
“能。你自己捯饬，哥晚上去接你。”
“好嘞，哥我简直爱死你了！”程岁和丢下手机，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打开柜子门就对着衣服翻找起来，突然她的动作顿住，朝着手机，迟疑，问了句：“哥，你钱准备够了没？”
程寂没绷住，低笑出声。
原本以为自家妹崽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情呢，结果居然问了个这么现实的问题。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便沉了声音，道：“钱不
太够，如果岁岁喜欢的太多的话，可能要把岁岁抵押给l了。”
“求之不得。”
程岁和挂了电话，随手从柜子里拎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屁颠屁颠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