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阿拉伯数字
“山长说的这些毛病我都没有，你有吗？”
“我也没有。”
“获得乙等小红花，岂不是易如反掌？”
岑若柒眼神坚定，目光灼灼，“要争就争最高的，我要做优秀学生。”
此话顿时引起一些争议，“字认全了吗？搞得跟多容易似的。”
“不自量力。”
“女子在读书方面确实差点，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
“谁差了？”凌长钰气势汹汹，“女子未必不如男，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转头看向岑若柒，“若柒，我支持你，要做就做最好的。”
几个女学生跟着附和，“就是，咱们走着瞧。”
“祁国好儿郎会怕你？”
“走着瞧！”
两三波人不欢而散，沈书言却笑得鸡贼，学生们的积极性总算是调动起来了。
袁奕压低声音，偏头道，“哥，你要哪个？”
“就算没有这个表格，我也要最好的。”袁璟悠悠道。
袁奕摸了摸鼻子，“哥，依我看，甲等太冒尖，丙等太丢脸，乙等不上不下，最适合我们这种习武的，既不会”
“哥，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夜色如水，月影婆娑。
宿舍里触目所及皆是笃学不倦的学生，或低头思索，或喃喃自语。
沈书言布置的背歌作业并不难，有人早早记熟便温习别的书，也有人对自己没有把握，反复背诵。
袁奕放下手上的纸，“这几句话也没那么难背嘛。”他咂咂嘴，“上来就让背歌，也不知她有没有真本事。”
“再无本事，光免束脩这一条，云林书院更胜一筹。”袁璟不假思索道。
“大袁兄，小袁兄，你们歇下了吗？”张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袁奕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笑着打开门，“没呢，张兄。”
他拍拍张轩的肩膀，“你还是别叫大袁兄小袁兄了，听着好别扭。”
“那就叫，璟兄，奕兄？”
袁奕笑道，“甚好，甚好。”
张轩并无要事，只是有意过来瞧瞧袁璟。
尽管知道大哥早夭，但袁璟这张与父皇有六七成相似的脸还是惊到了他。
不过这世上不乏样貌相似之人，所以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女学生宿舍。
“海彤，你为什么来这里？”宋霏霏呆坐着，霍然出声。
“当然是读书识字，以后谋一份松快点的差事啊。”想到这个，赵海彤不由自主地憧憬着，随后问道，“你呢？”
宋霏霏便将自己的经历全盘告诉赵海彤。
“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欺压百姓已是家常便饭。”赵海彤愤愤不平，转而庆幸道，“若是没有遇到山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遇上她是我的福气。”
“可是，你怎么会想伺候人却不想读书？”赵海彤疑惑道，“读书不好吗？”
“读书当然好。”宋霏霏低着头喃喃道，“我只是想报恩。”
“读书也可以报恩啊，山长看着你学有所成，一定会很欣慰的。”赵海彤将数字歌放到一边，“再说了，咱们女子若能识得几个字，不愁找不到好的差事好的夫家，这不比伺候人看脸色强？”
宋霏霏看着手上的数字歌，若有所思。
“别想了，我们还是抓紧背熟这数字歌，明日山长可要抽查的。”
宋霏霏整理好思绪，重新投入到学习中去。
对祁国的学生来说，地理和数学这种新新科目，一次仅一节课实在不够用，还未进入正题便要下课，沈书言讲得也不过瘾，她有了前车之鉴，便改为一天讲一次课，一次讲两节。
五天里，两天讲数学，三天讲地理。
学生们不论男女，对传统课程都有一个大概的构想，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周夫子的课是之乎者也，毛夫子和方夫子的课更是显而易见，唯独沈书言的课，像山中缭绕的烟雾，影影绰绰，瞧不明白，这使得他们生出几分好奇与期待。
沈书言已踏进学堂，学生们心里还在默默地背着数字歌，祈祷山长抽查到自己的时候，能流利地背诵出来，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拿到甲等小红花，告示墙上清一色都是乙等。
“上课之前，咱们先抽查作业的完成情况。”沈书言笑得狡黠。
一众学生顿时正襟危坐，竖起耳朵。
“现在请第一排、第三排、第五排的同学，转过身去。”
众人面面相觑，在疑惑中不忘照做。
“不是要抽查吗？”
“怎么觉着要吃饭了。”
“就知道吃。”
沈书言走至中间，“抽查不假，但不是我来。”
“相对而坐的人两两一组，互相背诵，若发现有人没背熟，可举手示意。”她不给学生反应的机会，直接喊道：“三，二，一，开始。”
同学们愣神不足一息，霎时间学堂上朗声四起，争先恐后，恨不得比所有人更快背出来。
“零像一个大鸡蛋”
“零像一个大鸡蛋”
“零像一个大鸡蛋”
瞧着这般情况，沈书言已心中有数，看来这些孩子都认真背了。
不多时，声音渐渐消失，沈书言勾起唇，“都转回来吧。”她鼓起掌，“你们完成得很好，给自己掌声鼓励。”
学生们掌声如雷，肖绅课边鼓掌边说，“山长很喜欢鼓掌。”
“可不是，戏楼里只有喝彩的时候才会听到掌声。”方成峰娇俏一笑，“不过这样确实振奋人心。”
“今天我们学阿拉伯数字和列竖式。”
学生们皆挠挠头，
“阿拉伯数字？”
“什么数字？”
“什么是列竖式？”
“阿拉伯数字是一种明了易懂的数字，在计算上有着良好的运算性质。”沈书言故作疑惑，“可是这阿拉伯数字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是啊。”
“我没见过。”
“我们都没见过。”
“发挥你们的想象力。”沈书言笑道，“由你们写出来，还记得方才背的数字歌吗？”
“记得。”
“记得滚瓜烂熟的。”
张轩激动地举起手，“我知道了，那便是阿拉伯数字的数字歌，我说怎么一个也对不上呢，敢情就不是平日里的数字。”
学生们恍然大悟，噢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