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哑巴
这一晚，姜黎睡得还算踏实，再加上昨晚临睡前吃了药，除了喉咙有些嘶哑，身体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不适。
姜黎起身，端起床头柜的水喝了半杯，强打起精神去浴室洗澡，准备上班。
周驰一脸玩味的推门进来，“搞得这么隆重，和我大哥去约会？”
姜黎手在衣柜里有条不紊地挑选衣服，眼神都没给周驰一个，“去上班。”
周驰双手插兜，脚步晃荡地靠近，脸上皮笑肉不笑，“周太太，你是装糊涂，还是真记不得今天星期几？”
姜黎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周驰一眼，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怎么？被我帅到了，不想做我大嫂了？想做我一辈子太太了？”周驰坏笑，
“周太太，你一边霸占着我，一边吊着我大哥，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姜黎皱眉，“你有病。”
周驰一双桃花眼看人直勾勾的，痞笑地扒在姜黎耳尖吹气，“你是我的药。”
姜黎：“……”
周驰骚话连篇，姜黎是了解的，懒的和他费口舌。
就想着下楼去吃早饭，然而一双大手将门重重的关上，姜黎人被顶在了门上，周驰眯着眼看她，
“昨晚上你坐我大哥的车回来的。”
姜黎红唇微张，“嗯。”
周驰，“为什么？”
姜黎：“没有为什么。”
周驰的眼眸里有情绪在翻滚，“还爱他？”
姜黎：“……”
周驰等了良久，没等到姜黎回应，眸里闪过暗色，冷嗤一声，
“我就知道是这样。”
姜黎抬眸和周驰眼睛对上，“这两天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周驰眉眼低垂，嘴角的笑不达眼底，“周太太，你比我想象的还急。”
姜黎几乎消耗完耐心，“反正早晚也是要离，何必非要等下个月。”
周驰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要说不同意呢？”
姜黎不解问，“为什么？”
周驰脸上笑的肆意，“我这人没其他优点，但向来遵纪守法，喜欢按照合约办事，合约里注明下个月一号离婚，那我绝不会提前，更不会延后，周太太尽管放心。”
姜黎沉默片刻，“可……”
可，老宅的人巴不得两人快点离婚。
姜黎话到嘴边，最终没说。
周驰耐心等着姜黎‘可’后面的内容，然而等了半天，却等到姜黎下了楼。
他嗤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香烟，最后手指一掐，烟断成了两节。
姜黎在下楼前听到周驰在给沈曼打电话，笑得放浪形骸。
李妈按照两人的口味分别做了早点，有周驰爱吃的英式早餐，香肠，熏肉，煎蛋，吐司，还有姜黎喜欢吃的云吞。
姜黎跟李妈道谢，埋头吃饭，听到楼上周驰走了下来。
李妈礼貌问好，“少爷早上好，早餐已经做好。”
周驰摆手，冲着李妈笑，“李妈，今天早上我有约会，就不在家吃饭了。”
姜黎没抬头，继续埋头吃饭，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
李妈倒是急了起来，“少爷，好不容易有个礼拜天，夫人也在家，您要么在家陪陪夫人吧。”
周驰用指尖松了松领口，懒洋洋道，“就她？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哑巴，配吗？”
李妈：“……”
直到看到周驰的车子开出大门外，李妈才收回视线，看向还在埋头吃着云吞的姜黎，叹了口气，
“夫人，少爷这人嘴硬心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一晚上……”
姜黎轻声打断李妈，“李妈，院子里的那棵茶树树洞里多了两只松鼠，你记得去放点食物，还有门口有两个快递，，是猫粮，你也往院子里放一点，这几天天气冷，那几只猫也不知道能不能熬的过去。”
李妈无奈止语，“好的，夫人。”
姜黎今天早晨食欲出奇的好，一碗云吞不够，又让李妈盛了一碗。
奈何还没来得及吃，电话铃声就响了，是医院住院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
“姜医生，小舒犯病了！”
“我这就去。”
姜黎站起身，推开手里的碗，拎起斜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李妈在后面喊她，“夫人，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少爷生日。”
姜黎没回头，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周驰是自己开车走的，司机老李在家，再加上今天是周六，没有早高峰拥堵车流，姜黎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姜黎疾步冲向小舒的病房，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虽早有准备，还是愣怔住。
小舒身体裹了一圈又一圈的束缚带，被死死的困在铁质病床上。
额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
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空洞的可怕。
身子僵硬地不断扑腾着，抽动着，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呜咽声。
姜黎给小舒打了一针镇定剂，等到小舒昏睡过去，又让护士给小舒头部做了包扎。
田妈忙给小舒清理身体，眼神透着不安，姜黎看向她，“有人来过？”
田妈人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今天早晨我上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小舒还塞给我一颗糖，等我去盥洗房洗衣服回来，小舒就在撞墙，我拦都拦不住，我去拉她，她还咬我。”
田妈伸出自己的左手臂给姜黎看，“姜医生，你看，我的手臂都被咬出血了，这真和我没关系，我，我只是离开了一下……”
姜黎冷声打断，“知道和你没关系，我问的是有没有人来过？”
田妈刚要否认，一个值班护士站了出来，“姜医生，今天小舒病房是来过一些人，不过……应该和他们没关系。”
“谁？”
“基金会的代言人沈曼还有几个记者。”
姜黎眸子暗了暗，“好，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没我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这间病房！”
护士小声嘟囔，“可是，院长之前开会特意强调，要全力配合基金会的宣传和工作，我们也很难做。”
姜黎摆摆手，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留下一句，“我来解决。”
回到办公室，姜黎拨通了沈曼的电话。
电话刚打通，那边就按下了接听键。
“驰哥，最近我看上一颗7536克拉的水滴形钻石，可惜我爸说不要给我买，他说钻石要最爱我的男人买给我。”
“好，买。”周驰的声音懒散而性感。
“驰哥，你对我真好，我要在我们领证那天戴上，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小妖精，你轻点坐，我腰都被你压断了。”
“……”
两人骚话实在太多，姜黎没耐心听下去，叫沈曼的名字那边没反应，干脆挂断电话，拨给周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