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个孩子的诞生

    鹤龄被吓出心脏病，还不只是因为这一次。自从来到四川，日本飞机三天两头的轰炸，有一次警报响后躲在庄稼地里，飞机开得很低，连上面全副武装的人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脏吓得在嗓子眼儿那里突突地跳，从那时已经落下了病根。

    为了躲飞机，几次迁徙，到了重庆这个大城市，却没想到大轰炸更变本加厉，把孩子惊没了！心里怨恨那算命的胡说八道。什么小寿星，还不如不说！

    悲伤有什么用啊！日子还得照样过。不久，鹤龄又怀了第三胎，可喜的是终于生个男孩儿，起名韩良。电报传到老家，这下婆婆高兴得叫道:小宝子啊！小宝子啊从此，这个儿子小名就叫宝子了。

    老大的儿子出生时，老人家也没这么兴奋啊？可能是哥俩比起来，老二更被众人待见。谁让他从小就聪明好学，长得又讨人喜欢呢。

    在老家时，建功总是被娇惯的，他吃饭必须有酱牛肉，早餐最喜欢白米稀饭就着酱牛肉吃，其他的不吃。于是她妈就顿顿做给他吃。他哥哥就没这么受重视了，虽然只差了三、四岁的年纪，但老大显得成熟、老成多了。

    哥俩的孩子几乎是三年一个，三年一个的陆续出生了。鹤龄过了三年又生了一个女孩，这老三因是在重庆生的，重庆简称“渝”，但为了随斜玉旁，就顺理成章地叫“瑜”了。这瑜生下来就是“大肚汉”，总也吃不够。半夜哭嚎要奶吃，惹得谁都睡不好觉。最后吃的她妈的奶水都不够了，只能打奶糕粉喂她，方才止住哭声。这一喂便把孩子喂得成了小胖墩儿，还有些傻里傻气的。四川管这种人叫“哈儿”，于是，爹妈都叫她“哈儿”，看她总哈里哈气的，长得又不漂亮，便不大待见她，竟像是后娘养的。

    1945年，日本在美国接连扔了两个原子弹后终于投降了！在外面漂泊了十多年的东北老乡们争先恐后地踏上北归家乡的路。海陆空的票全都日日满座，一票难求啊！建功兄弟两个家庭加起来已经是十几口的大家庭了，一时都难归家乡。

    这时，建功一家因工作的关系已经搬到乐山，老四又要出生了。虽然仍旧是个女儿，但她出生在那个有大佛的充满灵秀的乐山；另外，她是父亲亲自接生的。本来都让家里雇佣的小保姆去请接生婆了。可那姑娘为了省钱没坐车去，走了半天也不见接生婆来。眼看孩子要呱呱坠地了，建功就烧热水，又消毒剪子，亲自动起手来。

    那时的年轻人就是胆子大，什么都经历过了，这些事情也没当做难事。等小保姆和接生婆来了，孩子已经完好地生出来了，接生婆赶紧给处理一下后续。

    这孩子一出生就机灵俊秀，难道是有大佛庇护？圆圆的脸庞，五官镶嵌得恰到好处，真让人看不够爱不够。建功为了这个孩子特意提前雇了个小保姆，仿佛是冥冥中感到将来会得此孩子大济。他并没有按照斜玉旁起名，而是按照地名，起了“乐”字。

    这小乐从小就被父母娇惯，总让小保姆抱着她，都两岁了，只要一放下就哭。一天保姆抱累了，赌气往地下一墩孩子，只听小乐“哇”地一声嚎开了。她爸上去就给小保姆一巴掌，竟把人家辞退了。

    这时，已经是1947年的夏天，他们终于买到了去上海的车票，准备从上海坐轮船到天津港，然后再坐飞机返回东北老家。虽然是绕道，但是能买到票已经不容易了。

    建功和建勋两个家庭，从此天各一方。这一年，小乐整两岁，从此再没有回自己的出生地——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