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神社与夜莺
……
烟火迷离，灰褐色的鸟儿在夜色中无声的滑翔。
夜莺的歌声缥缈，穿越无人的森林，落在精心准备祭典的神社巫女耳中。
“有客人到了。”
穿着华丽服饰的神主突然开口说道。
随侍的巫女不知所以，但还是离开了神主所在的房间。
神主起身，推开窗户。灰色的鸟儿落在窗棂上，黑豆眼静静的看着她。
“有什么事吗？”神主轻声询问。
然而夜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唧唧啾啾的唱起了歌。
“祭典是用来祈求神明保佑的日子，”神主拢了拢鬓边垂下的秀发，“居民们期待很久了。”
“那只是你认为的。”夜莺却在此时口吐人言，黑豆眼紧紧的盯着神主，“被人供奉的神明，可有一次真的出手相助？”
“与其信奉神明，还不如来求我们。”夜莺在窗棂上跳了两下，就像是只真的鸟儿一样，“至少我们能给他们勇气。”
“一时冲动并非上选。”神主的神色淡漠，语气却有些不善，“寄托也好，真心祈求也罢，你不该鼓励他们冲动行事。”
灰褐色的鸟儿歪了歪头，盯着神主看了好一会儿。
“榆木脑袋，和你说不通。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夜莺扑棱了几下翅膀，跳下窗棂，消失在夜色中。
神主立于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山林。
“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她低声说道，“各人自有命数，擅自改动他人的命运终会招致灾祸。”
神主关上窗户。
也许几年前的那个夏天，她本就不该和一只夜莺多说什么。
萍水相逢之人，道不同，最后也只是徒增寂寞罢了。
松田阵平抱了只小火龙玩偶，时杭往小火龙的尾巴上绑了只气球，每走两步就伸手拍一下气球，感觉还很好玩。
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的闲逛，偶尔也停下来凑个热闹拍照。
人潮突然向一个方向涌去。
“祭典开始了。”
有人高声说道。
“去看看？”时杭看向松田阵平，“你来过这里吗？”
“家那边的祭典我去过几次。”松田阵平想了想，“这个地方的祭典我还是第一次来。”
其实他不算感兴趣。
“来都来了。”时杭想了想，“去看看吧。”
来参加祭典的人非常多，绝对不止这一个村子。
时杭和松田阵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进去，两人被人群挤在一起，贴的非常近。
一个不注意，时杭又被人踩了一脚。
虽然没什么实际伤害，但他还是多少有点不高兴。
“这要是出点什么情况……”他抓着松田阵平的胳膊，嘴角稍稍向下，“很容易演变成拥挤踩踏事故。”
都没有人维持秩序吗？
松田阵平把他半揽在怀里，闻言也四下张望了起来。
确实没看见负责维持秩序的人。
“周围还算空旷，应该不会有事。”松田阵平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还好，这条路并不是一通到底的，周围有不少岔路口，应该能分流。
没过一会儿，神社的队伍就过来了，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的人群也慢慢散开。
有人找地方跪拜，有人跟着神社的队伍一起前进，还有人忙着合影。
两人跟随着队伍一起走着，但心思完全不在表演上。
走过石梯，穿过鸟居，他们最终停在了神社当中。
身着繁复衣装的神主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和着祭乐和逐渐亮起的灯火翩翩起舞。
时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黑洞洞的森林。
“怎么了？”松田阵平的注意力一直在时杭身上，见状立刻低声询问。
“有人。”时杭皱眉，好像是代行者？
行动太快了，他只来得及抓到一点遗留的气息。
这气息还有些熟悉，但消失得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对上号。
“要去看看吗？”松田阵平也警惕起来，生怕出现什么杀人抛尸的案件。这么个热闹的日子，真出现命案多少有些不好。
受到m-ts的影响，代行者很容易变得思维偏激，但并不是每一个代行者都是如此。
这种囿于个体的“奇迹”，后续发展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
所以也没必要过于敏感。
时杭想着，便不再关注。
“没事，”他收回注意力，“可能是我想多了。”
所幸整场祭典都还算平静。从周围人的反应能看出来，祭祀的舞蹈非常好看。
但是松田阵平和时杭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蹈上，两人光明正大的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时杭没来由的有些犯困，靠在松田阵平怀里昏昏欲睡。松田阵平只得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免得他真睡着了的话滑下去。
接着松田阵平感觉到自己大腿被什么东西缠了好几圈，顿时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toki。”他轻轻摇了摇时杭，“醒醒，你……”尾巴跑出来了。
时杭在睡着后，尾巴有时会自己冒出来，又觉得没地儿放，就会绕在他自己的腿上。
但有时候，如果有别人和他贴得够近，还足够信任的话，尾巴也会缠错人。
就比如说现在。
“嗯？”时杭睡意朦胧的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怎么了？”
眼看着不用点特殊手段是起不到提醒的作用了，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手往下一伸。
怀里的人几乎可以说是跳了起来。
松田阵平看见时杭头上翘起的呆毛都直了一下。
“你干嘛！”时杭收回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的尾巴，压着声音，怒气冲冲的质问，“吓我一跳！”
疼倒不疼，但是捏龙尾巴的意思和捏他大腿根也差不到哪去……就有一种公开耍流氓的感觉。
“尾巴露出来了。”松田阵平满脸无辜，最近他的脸皮也练出来了，毕竟时杭是真的很会撩。
他再不进化一点，那每次都被时杭吃得死死的。
倒也不是觉得丢人，他只是单纯不服输而已。
时杭揉了揉自己的尾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刚才都要睡着了。”松田阵平泰然自若的给自己找理由，“很困吗？要不要回去？”
“唔，其实主要是因为比较放松。”时杭倒并不觉得意外，人一放松就很容易犯困嘛，龙也一样的，“不过天都黑了，我们确实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