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道
诡爵话音落后，四周包围着玩家们的怪物齐齐厉声咆哮。
它们的主人，在命令它们。命令它们去冲锋，去杀戮，去品味那群美味可口的肉食。
而重新坐回“王座”之上的诡爵，带着自己的遗迹浮岛去往了另一个方向，在那边，还有人为他表演了一场演出。
数千米外，黎生并没有跑。
他就停在那听诡爵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他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在想，在想很多东西。
那群玩家应该都要死了吧。
“我们还不走？”江晚舟看着黎生。
她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黎生要傻愣愣的呆在这。
刚刚她尝试过叫黎生跑路，可是黎生居然拒绝了他，说要在这里，再听听，再等等。
江晚舟同样听到了诡爵的话，可是不知道黎生在这里是想等些什么，所以，她也想等等，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能走，应该快到了。”
黎生盯着前方，那个地方，是一片黑暗，可是他感觉得到许多东西。
那边来了一群人，他们正驾驶着他们的浮岛向着被包围的玩家方向行去。
那群人，很奇怪，方方面面的奇怪，特别是在黎生的感觉中。
那边每一个人的信息他好像都知道，那边每一个人在他眼中仿佛都在冒着火。
这群人，有男有女，从四五十岁的中年到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他们一同从远处过来，也带来了一连串的故事。
此刻，在黎生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个故事，那些故事，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归于何人，可是，都带着一种火热。
“怎么，你看见了他们身上的火焰还是身后的故事？”
一个声音突然从黎生身旁轻轻响起。
诡爵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陪他一同看着远处那个方向。
从近处来看，诡爵很英俊，但他的相貌不是那种中性的阴柔，而像那种行伍之人，天生自带一种铁血与杀伐之气。
突然出现的诡爵，黎生和江晚舟二人并不认识，但是那熟悉的声音和刚刚远处传来的却是一模一样。
江晚舟顿生警惕，从腰间一抽，便有一把软剑入手而持。
诡爵身旁的黎生并没有动作，就像没有发现身旁的人是谁一样，依旧站在那，他在看着那些故事，那些平凡至极的故事。
有蹒跚学步的孩童。
在他身后，满脸笑意的母亲刚刚放开双手看着孩子摇晃前行。
有逃课打架的学生。
在他身旁，低声下气的父亲正弯下了脊梁不停道歉。
有操劳一生的老人。
在他身前，满脸泪光的儿女轻声哀求着不要离别。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从万千人中来，到尘世里面去。
“我为什么可以看见这些故事？”
黎生问着身旁的诡爵，他的表情让江晚舟感到不解。那是个如哭如笑的表情，泪光散落间有苦有甜，笑容绽放处似悲似喜。
江晚舟更奇怪的是，那位明明是敌对boss存在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没有对他们两人动手。
诡爵听到黎生的疑问后，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告诉他。
“这是【文明】，也因为【文明】。”诡爵看着他，眼中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他刚刚在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了这边有【文明】的气息，在这个才开启了几天的环流带中不应该有真正的道才对。
他很想杀了这个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思维都在告诉他，应该杀了黎生。
“你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只用了几天就达到了一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诡爵看着他，语气中满是羡慕。
“天才？”黎生摇了摇头。
这两个字，既像是对胜利者的羞辱，又充满了失败者的痛苦。
自己是不是天才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区分。
“火是【信念】之火，【文明】的旁道，故事是【文明】载体，真正的通天大道。”
诡爵又闭上了眼睛，好似自言自语，许多年前，也有人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希望你有朝一日不会像我一样。”
“我也希望如此。”黎生回应着，在那些故事中，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和诡爵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诡爵又看了看不远处，那群在他们眼中燃烧着的人，已经快要到这边了，他该走了。
“记住，我们是敌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所以，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我会杀了你的。”
诡爵消失了。
在那群正在赶往这里的人前面，出现了数十座怪物浮岛向着他们冲去。
喊杀声，在几百米外响起。
又是那种熟悉的嘈杂声，那是属于血与火的声音，那是最纯天然的战争号角。
黎生突然从无数的故事画面中断开。
“走，我们得去帮他们。”黎生说道。
“你疯了？就我们两个人去了有什么用？”江晚舟看着好像突然从那种奇怪状态中回神的黎生反问。
“不，不不不，我得救他们，多救一个算一个，我能帮他们。”黎生感觉脑袋很杂乱，有太多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在江晚舟的眼中，他就像是疯了一样。
可是，黎生心底明白。
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他很弱，弱的只配逃跑。
但他这回，真的跑不动了。
他知道那群人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是蓝星上那最可爱的人，他们是来救人的，来救他这种普通人的。
哪怕在这个世界他们也还保持着那一份信仰。
黎生觉得，自己必须帮帮他们。
他知道那群人的，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也有亲人朋友。
黎生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理智告诉他得跑，可是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在嘶吼，在劝告，在哀求。
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黎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选择了留下，留下来帮助那群人。
然后，【文明】敲响了钟声，道在虚空中回荡。
一道道声响传遍了这个区域内所有玩家的脑海。
[系统提示：【战争】有道，血止于血，火亡于火。所有玩家二十四小时内全属性值翻倍。]
[系统提示：【生命】有道，生以生求，亡以亡失。所有玩家二十四小时内疲劳免疫，疼痛免疫。]
[系统提示：【光暗】有道，光耀唯德，逐恶驱夜。二十四小时内本区域全范围虚空帷幕去除，视野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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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是这样，明明都烂透了，却还是如此作为。”
遗迹浮岛上的诡爵，看着脑海中一条条的系统提示眼神中充满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