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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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现在就算是明知道这东西有问题,也不能退了。”
张延龄无奈道。
张峦瞪大了眼睛,喝斥道:“又在说什么故作高深的胡话?欺负为父喝了点酒吗?你容我缓缓。”
张峦抱着头,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
同窗请我喝酒,央求我去给他家中老人治病,顺带送个礼,就成了赃物,还会遭来弥天大祸?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张延龄道:“你去退,就是让彭家人知道你已有防备,或会提前把某些计划落实,根本就不给咱准备和应对的时间。
“反之,你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让他们觉得你已经中套,且是欣然入局,他们才会掉以轻心,咱才有时间转圜。”
张峦当即就要起身出门,口中道:“那我去问问李侍郎,他应该知晓一二。”
“爹,现在你哪儿都不能去,谁也不能问,最好是在人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才好。”张延龄赶紧阻拦。
张峦越发诧异了,问道:“连李孜省也不行吗?他现在应该会帮咱吧?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落进别人的陷阱而不管不问?”
张延龄急道:“你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能把一件宫中御用之物,利用彭阁老的关系送到你手上,你觉得这会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对对对。”
张峦似乎真的醒酒了,沮丧地坐下来,一脸懊恼道,“听你这一说,朝中能这么干的人,真是屈指可数。会不会是万贵妃余孽所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哎呀,莫非他们是要针对东宫太子?”
说到这儿,张峦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儿子,好似在问,你看爹分析得对不对?
张延龄点头道:“爹,这点你倒是没说错,咱现在还没有被人针对的资格…就算是被人处心积虑地陷害,那也是冲着太子去的…但你说仅仅凭借这一件赃物,能影响到太子什么?”
张峦理所当然地道:“能…影响婚事啊。咱是贼,堂堂东宫太子怎可能跟贼联姻呢?婚事取消,这样太子大婚不成,反而会被人笑话…”
“爹,你的格局要高一些…你这是什么整人逻辑?咱的名声损害再大,跟人家太子有个屁的关系?再则,跟咱联姻不成,难道太子就不能选别人家的女儿为妃?怎会有人用这种愚蠢手段试图扳倒太子呢?”
张延龄有些无语。
他很清楚那些政客的尿,要把太子扳倒,就得一击必中,光靠整太子妃一家…且还是没成婚的太子妃家人,那简直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行为。
张峦皱眉不已,又道:“那就构陷太子是贼…说太子指使东宫的人盗窃了宫中物品,送出宫来给了咱。”
张延龄摇头道:“若这些东西确定是宫中御用之物,没人敢明目张胆盗窃,且还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送给你。那就说明…这东西既是御用之物,也不是…”…。。
“嘿,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是又不是,那到底是不是?”张峦这会儿脑子里已是一团浆糊,思维也只能跟着儿子的说辞在动。
张延龄道:“这很有可能是他人上贡之物。”
张峦恍然:“我明白了,东西还没送进宫里,所以不算御用之物…那我是能收还是不能收?”
张延龄苦笑:“爹,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啊…贡品到了你手上,你觉得你可以正大光明收下吗?”
“咳咳…”
张峦顿时感觉自己老脸挂不住了。
张延龄道:“无论是宫里流出来的,还是半道遗失的贡品,太子都没有能力盗窃,且太子也不会这么做。陛下再怎么糊涂,也不会相信太子会窃取御用之物送到宫外来,还明目张胆在人前馈赠给你。”
“呵呵,儿啊,听你这一说,为父心里多少有点底了…嘿,这贼人做事还挺蠢的,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张峦松了口气道。
张延龄摇摇头,突然眼前一亮:“既然有人送爹这东西,那就说明跟太子有关的人,诸如东宫讲官、常侍等人,最近或都会收到类似之物。送给咱,或并不是孤例。”
张峦奇怪地问道:“有人会把贡品四处送人?咱不懂,难道那些学识渊博的东宫讲官也不明其中利害干系吗?”
“爹,你要知道,贡品中可不是只有黄珊瑚,还有很多奇花异草…你说一株珍惜的花草,再或是一方奇石,被人巧妙设计后馈赠于人,收到礼物的那位会怀疑这是准备送往宫里的贡品吗?”
张延龄问道。
“当然不会,连为父都没想到黄珊瑚会是贡品。这黄珊瑚…民间真的没有吗?”张峦差点儿就要声泪俱下,“以前在你大伯家里,我也见过有珊瑚摆件啊。再说这颜色,也并非通体都黄橙橙一片,这不局部还带着红吗…
“若是给我的只是一块奇石,我更不会往贡品那边联想了。”
张延龄点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这东西既然可以送给你,也可以送给别人,一旦东窗事发,很多人都要受到牵累…先不论最后查出来究竟是谁送的礼,单说事情牵连到东宫那么多故人,你说太子是否会上疏救人呢?”
张峦道:“会吗?”
张延龄冷冷地道:“救,就是不忠不孝;不救,则是不仁不义。咱们这些跟东宫有关联的人,用的是敬献给陛下之物,冒犯皇家,理应被问罪…但太子仁义,一定会出面为咱们解释,但在固执且对太子抱有成见的陛下看来,太子就是纵人为恶,且大逆不道!”
“啊?”
张峦大吃一惊。
“如此一来,如此苦心钻营且设计要害咱们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张延龄脸色变得越发冷酷了。
“谁?”
张峦急切问道。…。。
“梁芳。”
张延龄道,“御马监掌印太监,在宫里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存在,甚至连提督东厂的韦泰韦公公,地位都不及他。
“梁芳是靠讨好万贵妃上的位,这些年来他对万贵妃的讨好从未间断过,也是万贵妃利益的忠实捍卫者。
“一直以来,梁芳都在民间搜罗奇珍异宝送进宫中,只有他才能找到黄珊瑚这等奇珍异宝…毕竟这种东西,恐怕连陛下都未必见过。”
“梁芳,梁芳,好阴险的小人…”
张峦咽了口唾沫。
张延龄庆幸不已:“幸好他设计送给咱的是黄珊瑚,如果只送给你一方奇石,我或就推测不出这些,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
张峦道:“是啊,要是他送给我的是一方奇石,我能当是好东西吗?说不一定回来就随手扔哪儿去了。”
“对,正因为父亲的俗,才会让梁芳觉得,必须要送给你一件从外观看就很值钱的东西,让你一看就知道是宝贝疙瘩,不忍拒绝,所以才会送你黄珊瑚…而他送给别人,仅仅是一些奇花异草或奇石,再或是名人字画就行了。
“只要他回头告诉陛下,这些本要上贡的东西,因为一些原因遗失,最后出现在民间某些人手上,那陛下就会派人彻查。”
张峦顺着儿子话里的意思,问道:“贡品恰好出现在东宫关联之人手上,陛下能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张延龄摇头:“如果本身遗失这批东西,就与东宫讲官的门人有关呢?且在京师之地,不止咱这些人有,还有人在市面上购买到这些东西,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他难道不会觉得,其实这批贡品是被人变相侵占,拿来售卖或者是私相授受了?”
“这…”
“当局者迷!”
张延龄道,“当陛下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冷静思考,且他心中对太子本就抱有成见,若是给他易储的口实,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以往因为朝中有人替太子说话,他不得不压制心中念想,但若是今日…这些为太子说话的人,全都牵扯到案件中,还有谁敢为太子发声呢?”
“我去他大爷!”
张峦大吃一惊,一边惊呼一边跺脚,“真没有天理!人间正道沦丧啊!
“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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