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被叫娘的楚亦
楚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肚子不仅很胀，还很沉。
沉到像有人骑在他肚子上一样。
他掀开被子朝着自己肚子看去，发现昨天还平坦的小腹，今天竟然鼓了起来？
楚亦瞳孔炸裂。
怎么回事？他肚子怎么还起大包了呢？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却更加震惊。
他肚子的手感不是软的，而是硬的。
楚亦连忙解开衣带，却在看向肚子的时候，毛骨悚然。
只见有一个透明的小女孩鬼魂，扒在他的肚子上。
鬼魂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见楚亦看到自己后，透明的小女孩露出了个微笑。
楚亦刚醒，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嗷一声弹了起来。
这一叫把一旁浅眠的卫怀朔给喊醒了，连忙看向身侧的楚亦。
只见他里衣的系带全开，肚子上，趴着一只泛着青色的透明小鬼。
那小女娃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楚亦，更为惊悚的是，那小女娃嘴角一咧，竟朝着他叫道，“娘！”
无比洪亮一声，中气十足的，不像一个鬼魂能发出的声音。
楚亦震惊地与小鬼魂四目相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鬼娃叫他什么？
娘？！
怎么回事？
他看向卫怀朔，指着搂着他肚子的小娃娃，“这到底是什么？”
卫怀朔起身，伸手将那小娃娃给拎了下来，那小娃娃好似恋恋不舍地呲哇乱叫。
小娃手脚并用地在空中乱扑腾，嘴里止不住地叫娘。
好像卫怀朔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让她把天都哭塌了。
“这可能是怨气的真正来源，常理来说，若是在怨魇当中，怨气会来到参与人身边。”
楚亦沉默了会儿，盯着那鬼魂似的小娃娃好半天，“这么说，这小娃娃死去的时候，带着极大的怨气吗？”
“对。”
这么一想，楚亦就觉得这小鬼娃娃还挺可怜的。
现在还被卫怀朔拽着衣领子，那哇哇乱叫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把她给放下吧，这样欺负一个小娃娃算什么本事？”
卫怀朔看了楚亦一眼，听话地把小娃娃放下，她还站立不稳，就在床榻上爬。
爬到卫怀朔身旁，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爹！”
不叫还好，这一叫之后卫怀朔竟然还轻笑一声，摸了摸小娃娃的头，“乖。”
这下楚亦不乐意了。
凭什么昨天cos新娘的是他，今天当娘的还是他？
凭什么卫怀朔被叫做爹？
他就这么活零活现吗？
他拍了拍小娃娃，指着自己，“我才是爹，看清楚了，好吗？”
小娃娃看了看卫怀朔，又转回头看了看楚亦，却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楚亦扶着额头，颇为无语。
他将自己的里衣的系带束好，随后从床榻上爬了起来，那小娃娃朝他爬了两步。
“娘，你要去哪儿啊？”
楚亦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头皮发麻。
方才还觉得这小鬼有点儿可爱，现在却一点都不了。
这小鬼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两三岁小孩的语气，反而像是十几岁小孩。
楚亦看了卫怀朔一眼，而后者的表情也能看出，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这是……”
楚亦想了下，突然说道，“会不会她死去的时候，大概是十几岁的样子？”
卫怀朔认同他的说法，“很有可能。”
床榻上，小鬼魂歪着头，本来透明的身体却逐渐有了实体。
五脏六腑，皮肤，毛发。
从一个魂灵形状的小鬼，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孩。
小女孩的长相十分可爱，笑起来的时候，会看见并不齐整的乳牙。
圆眼睛又黑又亮，干净到像是清澈无尘的泉水，万里无云的天空。
她朝着楚亦的方向爬，爬到床沿也像是没发现一样，好像根本不害怕摔到地上。
楚亦俯下身，将小孩给抱了起来，变成实体之后，她的重量沉了许多。
楚亦抱着摇了摇，心底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好像抱着的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难不成他是母爱……啊不是，父爱泛滥了？
还是说，在这个所谓的怨魇之中，别人的情感也会影响他吗？
楚亦伸手捏了捏女孩的小脸，软绵绵的，像是蓬松的棉花。
“小漂亮，你的父母是谁？为何选我来到这？”
小女孩明显听懂了楚亦的话，粉嫩的小嘴唇轻轻扬起，口齿清晰，“我的父母，就是你们呀。”
不知为何，听了小女孩的这句话，楚亦瞬间就想起了那对死在床榻上的夫妻。
难不成小女孩这一家，都是被人害的吗？
而小女孩由于怨念太深，所以形成了怨气，制造出怨魇，引他进来吗？
疑问实在是太多，充斥着楚亦的脑子。
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响起敲门声，声音间隔恒定，有点儿奇怪。
像是机器人在敲门。
楚亦将孩子递给卫怀朔，披上衣服，正准备开门，却被卫怀朔拦住了。
“我来吧”，他说，“他们没有脸，你不是觉得很瘆人吗？”
楚亦果然后退一步，让卫怀朔开这个门，门开之后，果然是个没有脸的人。
是个老婆婆，虽看不见脸，可头发已经花白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小高啊，镇里头来了个道士，说能帮咱们镇解决旱灾，大家都在镇长家，你们夫妻也过去看看吧。”
说完，那老婆婆就转身，想要给他们带路。
楚亦回想着老婆婆的话。
老婆婆叫卫怀朔小高，也就是说，两人现在在镇子的人眼里，并不是他们自己。
他们不是他们，是另外一对夫妻，有个可爱的女儿。
两人对视一眼，卫怀朔将怀里的女孩放下，准备跟着那老婆婆一探究竟。
可就在这时，小女孩竟抱住了楚亦的大腿。
“娘！”惊天动地的一声，“也把囡囡带去吧！囡囡也想看看道士！”
老婆婆好似全然没听到小女孩的声音，正疑惑停下脚步，好像在想这两人为何不跟上。
楚亦不知从哪儿来的直觉，觉得不能带她去。
他蹲下身，拍了拍小孩的头，“囡囡乖，在家等着，我和你爹马上就回来。”
听到“你爹”这两个字的时候，卫怀朔心底突然升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这个小娃娃，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