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死不灭
楚亦眼疾手快将人揽在怀里,反派状态不太好,已经没有意识了。
看着卫怀朔越发苍白的脸色,楚亦连忙将人给带到床榻前,让他平躺在床上。
唇角溢出的黑气让楚亦知道,卫怀朔方才应该是在与司徒修交涉。
三千年修为的司徒修,怎么可能眼睁睁放两人离开?
楚亦上手,掀开卫怀朔的眼皮,发现对方瞳光涣散,彻底晕了过去。
只能连忙呼叫系统。
【系统!】楚亦很着急,【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系统显然一点儿都不着急,【宿主,你不用慌,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应当只是魔气侵体罢了!】
不同于楚亦的着急,系统自来就是旁观者,自然觉得无关紧要。
楚亦观察了半天,还是觉得心慌。
他得找人来看看才行,要不然他不可能放心。
起身出了殿门,守在殿门外的纸人侍女立马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自认友好的笑。
“仙君有何吩咐?”
楚亦此时已经顾不上纸人诡异与否,连忙问道,“请问可否请医师过来?”
纸人侍女用那双笔画上去的眼睛盯了楚亦好几秒。
“医师?”纸人侍女微微歪头,“仙君受伤了吗?”
“不是我”,楚亦紧紧盯着纸人,“是你们主子,他需要医师。”
那纸人侍女好似不太理解为何楚亦会着急。
她一字一顿,“鬼界之主,不死不灭。”
“仙君是在担心主上吗?”她仍旧笑嘻嘻的,“主上若是知道,肯定会开心的。”
楚亦:?
怎么现在所有人都不担心,就他一个人皇上不急太监急是吧?
与这侍女僵持良久,她终于松口说,“仙君,我们鬼界并无医师,只有巫师,仙君可要请他来看看?”
多一个人着急肯定比楚亦一只没头苍蝇乱飞强。
于是便点头。
那侍女见他点头,便也未再说别的,转身飘走了。
侍女的飘移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便领着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来到殿前廊下。
老者似乎并不意外楚亦的存在。
朝他微微点头后,便径直入了殿内,来到了卫怀朔躺着的床榻前。
白发老人放下木箱,拉过椅子坐下,从头到脚查探一番。
良久后,才对楚亦说道,“魔气入体,清除即可,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楚亦连忙点头,心中大石落下,终于松了口气。
那白发老者离开之后,楚亦近距离看了卫怀朔一会儿。
发现他的呼吸比平日里缓慢很多,唇间黑气越发浓郁,看起来很吓人。
白发老者并未让人多等,很快便回来了,看向楚亦道,“我这把老骨头搬不动人,你可能背动?”
楚亦赶紧问,“这是要搬去哪儿?”
“宫中长仙山下有一仙池,里面我放了驱除魔气的药材,你将人背到那儿,泡他个几天几夜就好了。”
见有方法解决,楚亦也不耽搁,连忙在纸人侍女和老者的协助下将软趴趴的卫怀朔背在身后。
好在楚亦这段时间的修炼提高了这具身体的素质,否则早被压塌了。
幸亏这长仙山的仙池只有五六百米,否则楚亦觉得自己脚都快抽筋了。
楚亦紧紧拽住卫怀朔两只手,生怕一个不小心给人扔下去。
飘在楚亦身旁的纸人侍女还在假笑。
胭脂点的唇咧开,幽幽夸赞道,“仙君力气真大,竟能背得动主上呢~”
楚亦呼哧带喘将人放下,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耳边乍然听了纸人的话,觉得对方有阴阳怪气的成分。
将人带入池中后,白发老者给了他一个类似于沙漏一样的东西。
“这沙砾流完,若主上还未醒,便用传音符告知我。”
说完,又给了楚亦一打符咒。
与修仙界略微有些差别的传音符。
楚亦连忙收下,靠坐在一旁的大树下等。
白发老者和那纸人侍女说说笑笑的走了,只剩下泡在池中的卫怀朔和靠在树下的楚亦。
来到鬼界这么久,绝对超过了一天。
可这里似乎没有太阳,一直都是黑天。
可黑天却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除了点亮各处的琉璃宫灯,还有天上的月亮。
这里的月亮,好像比修仙界的月亮要更亮。
以至于不会给人一种身处黑暗的压抑,反而颇为轻松惬意。
透过树叶的缝隙,楚亦盯着天上月亮发呆,时不时能听到鸟雀的声音。
叫声显得飘渺。
不知看了多久,沙砾只流了不到四分之一,楚亦走近池子,看着方才还洁白透亮的池水,如今已经覆盖了一层黑气。
而还有源源不断的黑气从他皮肤中溢出。
这就是排出魔气吗?
楚亦伸出手,将卫怀朔头上发冠取下,漆黑如瀑布的墨发滑落,手感像绸缎那样好。
他轻轻揉了揉反派发顶,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也轻极了。
“快快好起来啊……”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上伸,按住了楚亦的手背。
一阵大力拉拽,楚亦只觉天旋地转,随后跌入池中。
卫怀朔接住了他。
沙砾还没流空,他就已经醒了。
微热的掌心紧按在楚亦腰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反派掌心的温度。
方才入池溅起的水珠洒了卫怀朔一脸,水缓慢滑落,划过他精致的五官,最终悬在喉结。
楚亦愣愣地盯着喉结上的水珠,眼睫微颤。
“你……你醒了?”
他抬头,去看卫怀朔的眼睛,却第一次看到对方那样的眼神。
看猎物的眼神。
像是要将他的血肉卷入腹中,连骨缝中的肉渣都不放过。
幽暗眸光沉如深渊,好似宇宙中的黑洞,一旦被吸入,便再也找不到踪迹。
修长十指绕开了楚亦的衣带。
楚亦一张脸更是如同猴屁股那样红。
连忙按住对方小臂,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不要在外面这……”
“这里没人”,卫怀朔认真解释,“也没鬼。”
“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设结界。”
他的声音好似与平常别无二致,却像被火焰包裹,散发着无穷尽的热度。
“想你”,鼻尖埋入楚亦颈窝,似想汲取那让人难以自持的温热。
“可以么?”
在一片心跳如鼓中,楚亦点了头。
微风卷起楚亦微湿的发梢,像是同时吹动了他的心事,翻阅书页,见到了一个痕迹未干的名字。
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