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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第章 句句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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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后没有意外,宇林四人在天明之后穿着侍者的衣物跟在二公子身旁,没走几步就在殿堂上与大公子打个照面,大公子身旁的侍者也不是生面孔,正是安拓海他们,几人眼神相互对望别提有多尴尬,好在有白道光这个老人家改变气氛。

    “我当是谁带了什么金珠子,夺目得紧,原来是二公子今日与众不同”白道光笑着说道,他身后的两个女儿站立左右,看样子她们来之前受了不少口训,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二统领说笑了,吴怯一介凡躯,失天宠时苦受厄运降头,得天宠时自然光彩照人”吴怯摇头应对,看似无奈的语气,却有一股生机勃勃的感觉。

    “二弟,才一日不见你像是变了模样,父亲呢?他若是见了估计该高兴坏了”吴勇志高兴的走过来,手里握着很多骨牌,都是他新得来的好东西,估摸着等会要在大统领面前邀功。

    “嗯?我来时见过母亲,她说父亲是去你府上了,父亲没与你一道来吗?”吴怯疑惑的说道,母亲可是从未对他说过假话,那父亲会去哪里呢。

    “二公子,您的病好了吗?”一个身披战甲的都卫上前问道,他一直都听闻二公子病痛缠身,也见过几次呕血的场景,怎么今日二公子就格外不同了。

    “嗯,一场风寒久治,我已无碍,这还要多亏我兄长的奇药,让我起死回生,我今日上殿是要续任卫领一职,不免仰仗诸位,望诸位能美言几句”吴怯将手背于腰间,挺胸抬头,此刻不像是在求人,倒像是发号施令。

    大公子还想多问几句,他觉得父亲突然失踪肯定是遭遇了坏事,父亲不是拖沓的性子,今日商定祭祀一事,事关夷龙都往后的安危,父亲不可能缺席的,他正要再问问二弟,可这时大统领正好从一侧走上来,威严的面色配上白脸,别有一番恐怖的感觉。

    “吴腾呢?”大统领沙哑的说一句,在鸦雀无声的时候,他的声音尤为刺耳,他左右看了一眼,是坐下才说的话。

    “哦,二弟说父亲一大早就出门了,想是有要紧的事要先处理,此刻未有护卫通报,该是已在来的路上了”大公子知道大统领这是在问自己,毕竟他是亲儿子,又是长子。

    “什么是要紧的事,他也是经历过风霜的人,难道这把年纪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大公子,你若是要袒护你的父亲,不如再编个好听点的故事”柏芸长老冷声说道,吴腾自上一次封魔大战回来,武道实力一缩再缩,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恶毒招术,又不愿吭声,大统领也是,对此事充耳不闻。

    “柏芸长老,稍安勿躁,三统领血肉之躯,自有私事上心头,又不是什么随便摆弄的布娃娃,何况三统领的功绩数之不尽,我这小女都要嫁入他家了,他若是现在在酒楼大醉也情有可原嘛!”白道光笑了笑说道,一见到柏芸生气,他马上有了兴趣,顶话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了。

    “白统领,当着众将士的面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大敌当前,魔妖将要兵临城下,你后脑勺就没有寒意吗?呵呵!也是!白统领久经沙场,挥刀为将数十年,或是被人刺几个大窟窿也能面不改色!”柏芸生气的用拐杖敲击脚下,她倒不是真的动怒,只是样子要做足,身为长老总不至于任人欺辱。

    “柏芸长老谬赞了,我白某人实力低微,早年时还在一只魔妖的腹中睡了一觉,多有狼狈,哪有柏芸长老这般实力雄厚,运筹千里之外,取魔妖首级如探囊取物,沙场上好几个来回,丝血不沾身呀!”白道光冷冷的回道,他看向大统领,后者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发现其没什么动静他也就放心了。

    “白统领真是看的仔细,老身这些本事可都被你学透了,不过有一事我倒好奇了,白统领这耳听八方的绝技是怎么练成的,老身是真艳羡莫不是要吃些魔妖的口水才行?”柏芸把声音放小了,但在安静的的殿堂之中,这小小的声音足以让人听个仔细。

    “咳咳,不要再说了!勇志,此去狼堂有哪些路径,有新路吗?”大统领说话缓慢,气息不远,细听还有颤抖的尾音,宇林在台下偷偷打量着,他认为这个大统领是真的要飞天了,现在还活着都是奇迹。

    “禀大统领,以前的路都被魔妖摧毁了,而且还很凶险,我与二统领商定了一条新路,是从西城以北的水路直通狼堂大道”吴勇志皱眉说道,新路的变数太多,他当然也无法预测吉凶。

    “孤注一掷,也好,只是,你们若遇上魔妖大将,便是九死一生了”大统领也跟着皱眉,他很清楚,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与前途开玩笑,白道光与吴勇志既然不敢走旧路,必是旧路已经无法再用。

    “这是一个机会!前几日我派去的路探有很大的收获,似乎魔妖大军内部发生巨变,这些骨牌都是路探们拼死得来的,还请大统领查阅”吴勇志双手呈上骨牌,大统领没有伸手,光是投眼看过来就能将骨牌悬空,这一手段生生看得宇林头皮发麻,因为根本没有一丝灵气波动,这大统领的实力该有多强,且还是快要入土的人,令宇林没有注意的是白道光也紧紧盯着这个方向。

    “这骨牌上有黑血,确是相互厮杀的迹象,嗯,骨龄不短,你们可别小看大翼魔妖,它们修行也不易,十只幼翼成活不过两只二统领,你觉得如何?这骨牌可有作假之嫌?”大统领眼睛微微一眯,他望向白道光,二统领做事一向谨慎,他要听听二统领的意思。

    “禀大统领,我亲自下水见过,画面很是惨烈,百里内生机尽毁,近有数千具魔妖浮尸,其中还有两具古魔妖的骸骨,大哥,当初那只魔妖王在我们联手之下重伤退走,无数只魔妖上前替死才捡的小命,依我之见它已经死了,它们一定是为了王座才杀红了眼,大哥!此等良机百年难遇!”白道光略显激动的说道,旁人都能感受到他气血翻滚。

    “它们有很高的灵智,若是容易对付也不会有今日局面,二统领,为一己私怨葬送性命的人大有人在,那魔妖王不过说了几句俏皮话,难道你时至今日都咽不下这口气吗?”大统领声音越发低沉,眼神与白道光对上,令后者沉默不语。

    “我不反对你们开辟新的道路,但你们一定要时刻做好最坏的准备,勇志,你可愿担任此次祭祀的卫领?二统领为护卫长老,如何?”大统领眼神往下,他偷偷打量过吴怯几眼,虽然吴怯看不见他,但他仍然偷偷打量。

    “这”吴勇志没觉得意外,只是皱眉犹豫。

    “禀大统领,吴怯愿伴兄长左右,我担任卫领一职已有些时日,熟知多数魔妖的习性,必能助祭祀顺利举行,望大统领能让吴怯继续担任卫领!”吴怯弯腰请求,声音铿锵有力,估计在场的只有白禾一人,会觉得这个背影是一碰就碎的坛子。

    “大统领,我二弟一代将才,其武道实力远胜于我,此次祭祀我愿做他的副职,我兄弟二人携手并进,望大统领成全”吴勇志看着吴怯说道,这一幕任谁看都要说兄弟情深了。

    “柏芸长老,你怎么看?”大统领久久不说话,最后望向柏芸长老。

    “大统领,老身虽是长老,却少有干涉过权事,而且这次祭祀至关重要,我就不胡言了,不过老身有一事不明,往年祭祀我一次都未落下,为何这次要留我在都中?大统领是觉得我年事已高出不得远门吗?还是说老身会惧几只长毛的魔妖?”柏芸紧握着拐杖,她身旁的灵气波动可不是闹着玩的,明眼人都能明白,柏芸长老不是能闲得住的主。

    “咳咳,柏芸长老,您的脾气也该缓缓了,这次护卫长老便让二统领担任吧,他在你眼中是年轻人,你把机会让予他,这不显您德高望重嘛”大统领小声的说道,众人听见了都面色缓和不少,估计这是大统领少有的一面,而听了这些话后,柏芸也不好再多言了。

    “吴怯,你执意如此我不反对,我也相信没有哪个统领会教一个年轻人贪生怕死,你幼年得我喜爱,可我不会因此偏袒你,你想要继任卫领,便让这殿堂上的诸位服气就是,毕竟我一人抵不过这么多人心”大统领随即望向吴怯,他说的话让所有都卫点头认可,强者为尊,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大统领所言甚是,二公子只是瞎了双眼罢了,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用不着人人都我见犹怜,诸位!担任卫领实力是其一,可更重要的是对妖兽的了解,魔妖数万种,变化万千,其中恐怖我就不必多说了吧?二公子,不知你驯的妖兽是哪一种?”白道光走到中心,一字一句大声讲,他可没有在乎谁的眼色,此刻就连大统领也是面色惊讶。

    “二统领这是何意?我二弟是哪里得罪您了吗?”大公子忍着火气说道,明明昨夜说的清楚,怎么在殿堂上却变卦了。

    “我性子急了些,话有些刺耳还请担待,但就论驯兽一事,难道大公子觉得不妥吗?你可别被兄弟之情遮了双眼,我等的性命亦是血肉筑成,而非你手中刀剑!”白道光当仁不让,语气愈加刺耳,令大公子牙齿紧闭。

    “二统领,驯兽之术您是一道高流,我自是难与您匹敌,可您已是此次祭祀的护卫长老,难道还要兼卫领一职吗?”二公子没有丝毫诧异的说,他早知会这样,二统领要在人前立威信,造存在感,然后再指名给自己个台阶下,好让自己谨记厚恩。

    “二统领,你不会是想说巾帼不让须眉之类的话吧?你手中的两颗珠宝,抹胭脂玩刺绣还行,行军打战未免荒唐!”柏芸长老见白道光目光往下,不由得又开口刺激。

    “柏芸长老教训的是,小女长心不长志,确实让我忧心,可我终究是个父亲,我总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提线木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卫领一任还是由大公子接掌的好,大公子有勇有谋,做副职可惜了,我想他比二公子更适合,也会做的更好”白道光偏头望向自己的两个女儿,这时他眼里多的是坚毅,义无反顾,也不知道他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

    “二统领,我眼瞎心却不瞎,其实失去光明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能不被任何谗言所惑,二统领,我与兄长自小亲密无间,不惧风言风语,您要力荐卫领的人选,还请唤妖兽出来,若还是当年那只蓝纹火熊,恐怕是胜不过侄儿了!”二公子挥袖说道,这一刻侧耳过来格外俊朗,都让大公子眼神晃动,尤其是说到小时候,大公子心中泛起一些回忆。

    “好!侄儿魄力不减,令人欣慰啊,妖兽么,我唤出来就是,你瞧不见便让你兄长说与你听,诸位!今日并非白某倚老卖老,而是事关夷龙都所有人的安危,我不得已要慎重,我们的喉咙已抵在剑上,岂能再让一个瞎子推背!”白道光跟着挥动袖袍,他挥手是对着门外,顷刻之间,一股风里往大堂袭来,一只妖兽缓缓从空中落下,这可不简单,不是所有的妖兽都能藏于云间的。

    “嘶”

    人群中的惊呼声传来,宇林也是跟着心跳加快,这不是传说中的碧发天蛇嘛,一直以空中神兽闻名,飞行速度极快且善于藏匿,头上的发丝越是浓密,实力就越强,要说这白道光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此等妖兽都能驯服,就算二公子拿出洞眼麒麟也只能打个平手了。

    “大公子,你可认得这妖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从现在开始这坐骑便是你的了”见大公子不说话,白道光得意的出言提醒,他是要大公子将妖兽的模样说出来。

    “碧发天蛇!二统领不愧是出生在驯兽世家,老当益壮,可是那又如何,我未必胜不过将军!”吴怯听闻着妖兽的鼻息声,他闻到了气味,很熟悉,小时候他被一只这样的妖兽追杀过,还是侥幸逃生的,他已经知道眼前是什么妖兽,他在心中叹气,他还是要将洞眼麒麟拿出来,今日挫了白道光的锐气,白道光必定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定要转而为难他兄长,毕竟今日之局面已超出兄长的计划了,想着想着,吴怯将金蛋顺手甩出,说来也巧,这金蛋落地后瞬间开壳,一只金色的洞眼麒麟破壳而出,紧紧挨着吴怯。

    “这是?王兽?相传洞眼麒麟每过百年会有一只王兽诞生,八眼齐开是早晚的事,成年就会破道,也就是说这小家伙天赋再差也能成为灵妖,二弟!你真是为吴家争光了,兄长以你为傲”吴勇志笑着说道,他很惊讶,也很不解,他不明白这只妖兽是谁给的,柏芸长老不可能有,不过也无所谓了,此刻能让白道光吃瘪就行。

    “二公子好大的造化,只是,你这洞眼麒麟尚是幼兽,魔妖攻城在即,别说它能否活下来,就连我们的性命都还挂在剑上呢”白道光愣了许多才吭声,看他的眼睛放光,时不时盯过去,估计他很想要洞眼麒麟。

    “二统领,小公子得麒麟不易,你不该说这些话,他们兄弟二人既不分彼此,就由他们去吧,我想众将士也无异议……此去狼堂数百里,护卫长老责任重大,你要小心,与你并肩数十年,我知你性子,你切记,莫为往事昏头!”大统领沙哑的说道,他刻意提点,这时忍不住皱眉苦脸,就像是身体里有巨大疼痛冲上心头一般。

    “大统领,恕道光无礼,我万不能将众将士的性命交于一个瞎子手里,他接了兵符后未必会听旁人建议,他若是暗地行军令误大事,将会拉着多少人与他陪葬呢?”白道光往一侧走几步后说道,按理说听了这些话,二公子才是最该生气的,可惜并不是,胸膛起伏的却是大公子。

    “哈哈,哈哈哈!昨夜风高气爽,二统领的一番良言现在都还绕我耳边呢,你唤我美婿,这的确不错,毕竟大统领传我的一字口诀我都给你了,你说是为缓解大统领的病痛,想借阅,可如今已过去有些时候了,二统领还没参悟出玄机来吗?”吴勇志大笑几声说道,这几句话属实让众人大惊,也让白道光变了脸色。

    “白道光,一字口诀乃是大统领的修道心法,他传于大公子是对大公子的一种认可,绝非艺医学典籍,如何能缓解人的病痛,你如此作为究竟是何居心?”柏芸诧异的起身质问,心中翻江倒海,她一直以为白道光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在日后依附大公子,但现在看来她大错特错。

    “咳咳!大公子昨夜酒醉,方才是胡言了吧?”白道光走近吴勇志的身前,眼神对视之下,周身的温度都冰冷了些。

    “伯父,您多虑了,勇志酒量极佳,人人都说我千杯不醉!您忘了吗?您的大女儿昨夜与我相谈甚欢,您还急着为我们择吉日呢,受您如此看重,勇志受宠若惊,嘶这倒好了,不如您将二女儿也许配给我,一并嫁与我!这样一来往后尽孝也少些顾虑!”吴勇志走到白狐面前,接着打量白禾,奇怪的是尽管吴勇志出言不逊,她们姐妹二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干瞪眼。

    “就凭你!也配得到我的女儿?”

    一股恐怖的力道袭向吴勇志的胸前,他被白道光单手抓住,大统领和柏芸长老此刻想要出手制止,但一时竟惊讶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吴勇志嘴角溢血。

    “我本不想做的如此绝对,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载奇,你是人人敬仰的大统领,是传奇神话,可事实呢?你的心格外丑恶,自私自利,是每遇生死便懦弱的狗贼!众将士,白某未有半句虚言,诸位可还记得雾峰之危吗?我兄长与他追击重伤的魔妖老祖,不过半日时光,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人,他如何说?他说我兄长不小心中了陷阱,拼死下只好与魔妖老祖同归于尽,哈哈,笑话!那时论实力我兄长并不在你之下,而你一向是走在前面,他又如何中的陷阱!”白道光指着大统领发笑,他略显激动,眼睛变大,看起来在疯狂的边缘。

    “载奇!若非你故意负重伤退回,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你的胡言乱语,只可怜我的兄长,他本也是大统领的继位人选,却因为将后背交给了你这样的小人,葬送了性命与大好前程!”白道光一字一句继续说道,他上前走近,他眼睛里的大统领哭了,或许是对眼前事意外非常,亦或是回忆过去了,绝不是害怕白道光的杀意。

    “可笑我曾唤你兄长,你是我的仇人,我却要听命于你,恐怕寻遍整个夷龙都,仅有我一人受此折磨,载奇,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当着众将士的面你可愿说个清楚,说你是如何当上大统领的,如何踩上兄弟肩膀的!”白道光转身注视众人,他背手而立,似乎没有哪天能比今天更痛快。

    “放肆!白道光,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投个毒便能让人坐以待毙吗?哼,当初魔妖老祖的实力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们五人合力才勉强取胜,大统领能回来就已是万幸,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难道不懂为亲友节哀是常事吗?长华牺牲我们都很难过,可你不能说这就是大统领一人的过错”柏芸紧握拐杖,她是这里年龄最大的,辈分也最大,最见不得这种自相残杀的场面,她一直认为白道光仅是发发怨气,不会动真拳脚,然而现在看来是她看花眼了。

    “你们一丘之貉,当然相互解脱,柏芸长老,您老人家也不见得慈眉善目,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妻子秋黎,她随我迎敌不幸重了妖毒,我跪求你救她,却因为那妖毒有病变传人的风险,你说无药可治,我很执着,跪了许久许久才让你松口答应一试,可您试了吗?待我转身您就杀了她,有过半点怜悯吗?你不要诧异,这都是大公子亲口讲与我听的,乃是他发重誓下说亲眼所见,柏芸长老,虽然我不爱她,但见她死在一双极其残忍的手下,也不免心痛非常!”白道光转而直视柏芸,他一边说一边望向自己的两个女儿,哪还管得着谁泪眼模糊,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替兄长坐上兄长的位置。

    “荒唐!那妖毒已深入骨血,与心脉结为一体,我若不及时杀她的话,恐怕你们白家就要化为虚无了!”柏芸再次起身怒道,她是强行提起的力道,她真的中毒了,先前是为了威慑一下才说的强硬。

    “咳咳!不要吵了,道光,关于你的兄长,我确实多有愧疚,那时他推开了我而陷入泥沼之中,那地方很是凶险,他一再喝止我不要上前,我是看着他和魔妖老祖厮杀在一起,我自然没有忍住,可当我一下去,峰石漩涡就卷过来了,魔妖老祖要拉着我同归于尽,他顶替了我,最后我用尽全力才躲开漩涡,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记不清了,其实我若是早些下去,或许我们都能全身而退,道光,我不曾告知你真相,就是怕你一直记恨我,可谁想我不说,你依然记恨我,甚至你还因此误了大公子”大统领咳嗽着说道,他看着白道光,紧接着看向吴勇志,柏芸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大公子的不是,他都清楚,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训斥而已。

    “呵呵,他吗?他可不需要我来教,你既然不愿说实话,也罢,我就帮你擦擦眼,让你看个清楚,大公子,我就不说你搂过多少姑娘了,多少都要伤我女儿的心,就说说你杀人的手段吧?上次九都卫的公子无意中见你酗酒,你为掩人耳目在他身上划了数十刀,还将此罪压在某个无辜的人头上,哈哈,你又假惺惺的为他脱罪呢!”白道光直视着吴勇志说道,每每想起那桩连环套他就觉得有趣。

    “二统领格局太大,何必还要害我呢,论歹毒你我不相伯仲,但这都是你教得好,用你的话说,我成为你的棋子还要感激你才是事到如今我们都说些实话吧?就让众将士品一品谁的心更肮脏发臭”吴勇志擦去嘴角血液,他察觉到有很多凶狠的眼睛盯着他,但是无所谓,记不清从哪一刻开始已忘记如何胆怯。

    “死到临头还想诬陷我?你蛊惑人心的本事是大统领教你的吗?”白道光微微握拳说道,灵气从脚下缓缓散发出去,相信吴勇志已经感觉到死亡来临,或许他只有说一句话都机会了。

    “伯父,忘了告诉你了,二位表妹的性命都在我手里,与未过门的妻子死后同眠,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吴勇志笑着说道,他能说的轻松,怎能没有丝毫准备,待白道光拉过白狐的手,灵力探去之后脸色铁青,他女儿的肚子里有妖虫,一旦发作起来势必要穿肠破肚。

    “你父亲也在我手里,三统领为了你的前途可是操了不少心,还愿拉下脸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你知道他以前有多傲吗,恨不得时时刻刻用鼻孔瞧人”白道光停住脚步说道,他要解药,他的脸上就是这么说的。

    “名师出高徒,伯父,你觉得我还在意哪些人的生死呢?”吴勇志摇头说道,一时间冷笑不止。

    “连父亲都不要了,你的心未免也太冷血了吧?难道就你这个模样还想成为统领吗?”白道光咬咬牙说道,对付什么都可以失去的疯子,他确实别无良策。

    “从幼年开始,他就视我如同累赘,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二弟,如果他能杀我不留痕迹,他不见得会犹豫,诸位听说过这样的父亲吗?为小儿子铺路就要去掉大儿子,可笑那时我根本就不想争什么伯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要太虚伪,我父亲失去修为,我二弟失去光明,不都拜您所赐吗?你若说个痛快点,也许我解药就给你了!”吴勇志红着眼睛缓缓说道,这些心里话积压已久,此刻说出来格外痛快。

    “哼!我不过是递了把刀而已,是你把刀握在手里捅出去的,我可没逼你下手,再说,你若是心中还有情义,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白道光拉住女儿的手说道,他想尝试将妖虫逼出,但又怕失败伤了女儿。

    “咳咳!来人,将大公子和二统领压入天牢!”大统领咳嗽着起身大喝,挥手就将白道光按在地上趴着,后者惊恐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这这不可能!我的毒无药可解,我的暗卫亲眼见你喝下去的,别说你动弹不得,你活到此刻都是奇迹了!”白道光诧异万分,他不相信,绝不相信。

    “道光,我一身的毒,比起你喂给我的,那些魔妖的毒要厉害太多了,不然我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你命人将三弟放了吧,你的女儿不受牵连,望你往后在牢狱中能知错,能与大公子相互善待”废了白道光的实力之后,大统领伸出左手将柏芸长老体内的毒吸到自己体内,再将白狐白禾两位女子体内的毒虫逼了出来,一连串的动作尽显实力。

    “第二条大道?原来你成功了,哈哈哈,天数如此,注定我不能给兄长报仇雪恨,载奇,你知道吗?论天赋你与我兄长不差多少,可你的胸怀与气魄差远了!差远了”白道光在被拖走的途中悲愤呼喊,嘴里还在不断流出血液来。

    “大统领,你的身体”柏芸长老皱眉说道,大统领接连使用灵力,又吃这么多毒药,脸色愈发难看了。

    “大统领,我兄长误入歧途皆因旁人所为,他幼年时与我感情深厚,他的心本是善的望大统领不要杀他”二公子低头说道,他求情时弯腰很真挚,让旁人不觉得有心计。

    “此事等你祭祀回来再说,诸位若无异议,此次祭祀将由二公子出任卫领,柏芸长老为护卫长老,都中留一半都卫即可,咳咳,众将士提盔受命,不得有误!”大统领扶住椅子说道,沙哑的嗓子声听起来很庄严。

    “是!”

    面对如此严肃的场面,宇林也忍不住与众人一同呼应,其实从入殿那一刻开始,他的心跳就没有轻松过,尤其是站在他对面的安拓海,此刻脸色别提有多奇怪,大公子下台了,他既不难过也不高兴,着实让宇林琢磨不透,还说什么为大公子做事,这大公子都这么惨了也没见他们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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