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章 回忆刺人肺腑
花瓣铺天盖地,正疯狂的往山脚涌去,往花丛的中心望去,是罗珠一动不动的身姿,花瓣填满了她的头顶和肩膀,她还没有重新拥有身体的掌控权,此刻随便一只小小妖兽就能将她啃个稀碎,正当她决定拼死一搏,再次勉强运灵时,一道微弱的灵力击中她的后背,她突然发现自己获得自由,便立刻想追上宇林的脚步,可惜当她回头一看,她瞬间满头黑线,那熟悉的绿皮飘荡在空中,与之结伴而来的还有慕司雪。
原来木青天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猎物没有带上,只好原路折返,他可是听见了不少妖兽在叫唤,闻着生气正逐渐靠近罗珠,这才到手的人质可不能拱手让给妖兽。
“罗姐姐!”慕司雪惊道,罗珠转身回头的那一刻,她都快怀疑自己看错了,反观罗珠一言不语,因为她早已知道了这个巧合,而且她们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毕竟身份耐人寻味。
“你们认识?难道你们真是徐家子嗣?”木青天诧异的说道,他真不是畏惧徐方志,只是后者寻上来颇为棘手,牵连甚广,早闻徐家与慕家交好,就怕那慕光河为了图谋大事,趁此机会将自己算计在内。
“前辈若是心虚,何不放我们离去?”罗珠抬头说道,再次回到北荒,没有见到父亲多有遗憾,她本是再长进一些实力才会回北荒,谁料到会遇到这么多事。
“开弓岂有回头箭!”木青天立即回道,右手从背后窜出,粗暴迅速的手段再次令她们无法反抗,任由他抓起往空中腾飞而去。
以木青天强大的实力,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一个破屋旁,破屋由树木枝干所筑,构造十分简易,之所以破,还要源于遮盖头顶的枯草,非常凌乱,看着就挡不住风雨,随着木青天进入其中,一股股浓烈的气味刺鼻而来,慕司雪感觉这是很多花的香味,奇异又似曾相识,莫非是鲜花汤的味道,这是寻常的素食美味,她继续感受,实在闻不出来,一时令她不知所以。
原来这破屋只是门前的一个装饰物,里面除了一些光秃秃的石头之外,一无所有。头顶的枯草遮掩着一面墙壁,毫无美感不说,还使这面墙壁暗无天日,墙面上那些青藤都枯萎了。
跟着木青天的脚步,他挥手拨开枯藤,黄色的烛光外泄,映入眼帘别有洞天,当慕司雪和巫霜又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接下来的一幕着实大饱眼福,可惜未等她们抬头,就被一掌推入一个圆形大坑。
大坑里竟有着数十位女子,她们被囚禁于此,想必也是相同的遭遇,她们多数披头散发,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面色时而惊恐,时而苍白,而木青天此刻正盘坐于一块浮石之上,闭目修身。
“北荒虽不是规距地,却没想到竟还有如此下流的灵妖,令人不齿!”慕司雪怒道,这和豢养妖兽有何区别,践踏尊严且不说,倘若再受侮辱,死后化为厉鬼还有何用。
可惜这点谩骂之声无用,木青天纹丝不动,想来也是听惯了粗俗的话语,才会对此坦然自若。
“司雪,不必多言了,极恶不可救药,死后自会受万鬼食心之刑!”罗珠伸手拉住慕司雪说道,见其还想出言不逊,赶紧制止,就怕惹恼了木青天之后难以收拾。
“罗姐姐!司雪?你们怎么也被抓来了?”此时徐艾从一旁走来,她一直坐在一个角落里,是披头散发的其中一个,当听到慕司雪的叫骂声,她才将视线转移过来,她慢慢走近,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缘分果真奇妙,连受苦受难都会不约而同。
“小艾?怎么是你?安拓海不是与你在一块吗?”罗珠惊讶的说道,她从徐家离去之前,亲眼见到徐艾被安拓海所救,想来以安拓海的为人,也不该弃之不顾吧,她再细细想着,恐怕这也与这绿皮老头脱不了干系。
“他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是那个臭老头打的!”徐艾神情复杂的说道,想起安拓海的脸庞,她脑子里突然混乱起来,后者又是投毒又是救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此话后,罗珠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没有死就好,世道如此,能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但愿宇林会和安拓海重逢,他应该也会和狸子言重逢,面对新友旧友,他会开心的吧。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隔着结界,却也能传到木青天的耳朵里,所幸他习以为常,不过是心跳有所起伏罢了,简单的一句臭老头,不足以令他动怒,计较。
“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对你下毒了?”慕司雪上下打量着徐艾,她们自小相识,关心在情理之中,当她看到徐艾手上的黑色圆点,瞬间以为是木青天给徐艾吃了什么毒药。
“这这个”徐艾又想起了安拓海,她此刻似乎不愿说实话,她将手藏到背后,眼神飘忽不定。
“老匹夫无耻!古有妖道论圣,至今传正骨之风,而你难得一身大修为,却修得如此卑鄙下流!此等背祖的行径就不怕遭天谴吗!”慕司雪拔剑怒道,她见徐艾支支吾吾,便认定了木青天下了毒,她与徐艾的姐妹情谊堪比亲血,自己怎能眼睁睁见其受辱,今日哪怕香消玉殒也绝不低半个头。
“住口!老夫自认无耻不假,但却容不得你这般血口污蔑!”木青天闻言大怒,突然睁眼撤去结界,忍不住要出手赏赐皮肉之苦,自己这般岁月本该德高望重,如今竟要被小辈用古道古圣来教训,简直岂有此理,可他又一时纠结了,自己的心性何在,自己是被三言两语激得恼羞成怒了吗。
“司雪不是的,这是这是安拓海给我下的毒”徐艾急忙上前说道,心中感动不已,心中对慕司雪更亲近了些。
“他?”罗珠惊讶出声,这个事实几乎颠覆了他对人心的认知,从北荒入境后,她一直相信安拓海的为人,难道,这一切都是后者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是冬石府的故人,他想要利用自己,然后所有的所作所为,皆是做给自己看为了谋取信任
“污蔑?污蔑又如何!难道如此行径还能光明正大吗?常言道万般苟且皆有天定,也难怪你孤身至此,恐你后半截身子入了土,无可吊唁!”慕司雪轻笑一声说道,越是退缩软弱越容易被欺辱,如果身死在此愧对父亲,那便是天意,认了便是,至少自己没有丢下过慕家的气节。
“你!你是急着想让我为你宽衣解带吗?”木青天黑着脸说道,紧绷的不止是身躯,还有他的牙齿,隐隐颤抖,他应该是死死咬住了,这小女娃好不知趣,不懂分寸适可而止,还再而三的要践踏他的尊严。
“这些话很难听吗?其实你也不必收敛,我虽软弱无能,也决不让你顺心如意!”慕司雪横剑当空,目视前方无所惧,敌不过自是粉身碎骨,如此下场好要牵连宇林他们受制,多有惭愧,若宇林寻宝归来见不到她,也好放手一搏。
“不识抬举!”
木青天瞬间出手飞向慕司雪,身法迅速无比,踏空留影,施展的手段比起之前大有不同,使人难以提防,当灵力卷动风势,慕司雪才意识到自己已身处绝境,不出预料,她整个身躯被拉到半空,灵力挤压空气的同时也在逼着她身躯蜷缩,体内碰撞声像极了骨裂,尤其是手骨,当下令她一口鲜血喷出。
“司雪!”徐艾回过神来呼喊道。
鲜血落在地上,余温灼着花草,木青天见好就收,再挥手将慕司雪拉到身前,他本意就是杀鸡儆猴,不想再看到有犀利的嘴皮出现,求一个清静得以修身,他也不想害其性命,所以更要将慕司雪带到外面去,至于会发生什么,就让这些留下的囚犯去猜吧,而且最好妄加猜测。
“父亲,女儿愧对于你”慕司雪喃喃道,面色心如死灰,苍白无血,原来她挣脱了灵力束缚,阴差阳错,她见木青天欲要带着她往外走去,恐自己要受辱,这才不惜自伤经脉也要挥动手中长剑,使其径直划向自己的脖子。
“罢了罢了!老夫自认见过不少贞洁烈女,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句话不对就要抹脖子的!”木青天出手制止道,手指轻轻一弹便将利刃击飞在地,他背过身去,从背影上看,他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只见他摇摇头又转过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不解。
“老夫我并无害人之心,只是想留你们在我这寒舍小住十日,十日过后,不论你们的爱人,亦或是朋友会不会寻来,我都会放你们离开的”木青天抬起头摸着胡须说道,面色多有为难窘迫。
“你这是何意?你把性命当作儿戏吗?”慕司雪指着圆形大坑说道,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强者,偏好囚禁取乐,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怪异之心。
“我是在帮你们,你们也知雪镇是可以风花雪月的地方,少有凶险,无非是同辈之间的较量,他们若连这点苦难都经受不住,日后如何称雄论道,你们还愿与之为伍吗?十日光景不过眨眨眼罢了,眨眨眼就能看清一个男人的真面目,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木青天往一旁走了几步,随即缓缓说道,说着还顺手又将慕司雪推入坑中,以防逃走生乱,不过他的手法温柔体贴了些,后者稳稳落地不偏不倚,同时这一番话也让被囚禁者们面面相觑。
“我们怎能相信你的片面之词!霍乱之地之所以凶悍强大,离不开强烈的尊卑之分,你抓了这么多女子,不想效仿着自成君主吗?”慕司雪抬头说道,眼神犀利透光,令身旁那些心思开始动摇的女子又坚定了立场。
木青天左右看看这些年轻面孔,沉默片刻后便抬腿跳入坑中,吓得罗珠她们纷纷后退。
“哎!罢了罢了!这所有的一切,老夫我的确是无心之举,无奈之举,你们既然要刨根问底,我便如实招来就是,只望你们听了我的故事之后,不要耻笑于我,也别再嚷嚷着心急离去”木青天低头说道,放低了姿态,他没有往前再走一步,而是加厚了头顶结界,他是怕他接下来的话语会被路过的强者听见,可惜这一举动在慕司雪她们眼里,像是屠宰前的准备,令她们一时提心吊胆。
“你们可能听过我木青天的名头,臭不可闻,不过也应该是近几年,毕竟我非北荒之人,更无心于北荒乱土,其实,呵呵,其实我来北荒是为了心爱的女子,我追随她的脚步才会来这凄凉冰冷的地方”木青天说着就停顿了,他在墙面上画了一片雪花,这雪花栩栩如生,一旦看见就会着迷似的。
“你心爱的女子不会是雪花婆婆吧?”慕司雪忽然想起来什么,下意识的问道。
“婆婆?呃,的确是婆婆,你倒有些见识,不过你若见过她的话,便不会叫她婆婆了”木青天先是惊愕一下,随即满面春光,丝毫不惧被众人发现失态,他一定是想起了雪花婆婆,慕司雪这样想到。
“父亲说双子雪镇以前从来不会降雪,自从雪花婆婆来了之后便每日都会降雪,传闻雪花婆婆是从一个遥远的冰城来的,是一位得道的灵妖!”徐艾细细想道,记得父亲说过此事,当时还有很多浪荡子弟仗着自身家世在雪镇横行,谁知被雪花婆婆砍了手脚之后连家都不敢回。
“论修为她或许在我之上了,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小家小院自是不敢得罪于她,可惜,可悲,可叹,我现在好想见她一面!”木青天听了徐艾的话,便想起了几年前的事,自己似乎还不如那些个纨绔子弟,他们虽被砍了手脚,可至少也算是见了真容。
“自雪花婆婆在雪镇久居后,雪镇里便很少传出纷争,想必这位雪花婆婆是位和蔼可亲的婆婆,你不去见她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慕司雪猜测道。
“你所言不错,我的确有愧,那件事虽非我所愿,却也是我一时贪杯才会遭人算计,往事历历在目,我追悔莫及!”木青天站起来说道,他背靠在墙壁之上,背后是那片雪花。
“难道你还有什么苦衷吗?”罗珠见木青天神情懊恼,便出言问道。
“她本名叫木云,与我一同来自奇蝉子国,我与她初见时便惺惺相惜情投意合,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却一步一步遭奸人算计,才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木青天缓缓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来,仰头张嘴,奈何壶里却倒不出一口完整的酒来,他大失所望。
罗珠见此急忙从腰间取下酒壶扔过去,她久经沙场,喜爱烈酒入喉的火辣感,这一壶本是想留给宇林喝的,让后者尝尝滋味,眼下为了饱个耳福,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待木青天接过酒壶,闻都不闻便一口灌下,可谓入嘴一滴不漏,十足的老酒鬼,也不怕里头装了断肠噬心的毒药。
“这要从一场宴会上说起,我追随父亲沙场征战,立下不少战功,原以为是将士们的庆功宴,随后我见到那些女子才醒悟过来,我当时在心中想到,绝不成为利益的牺牲品,不论长辈如何劝说我也不会违背本心,可谁知我的姑母,我的亲姑母,她从小便待我视若己出关心备至,叫我如何防备于她,她把那壶酒摇匀了才递给我,我傻乎乎的喝了,没有半点猜忌,甚至还心想着姑母慈恩,是兑了我爱喝的烈酒给我”
木青天说到此处便停下了,倒出烈酒入喉,这样他的泪水才不会刺痛肌肤,见到这一幕,罗珠她们开始有些同情了,毕竟猛男落泪可不多得常见,不过她们也不敢出声,静听已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待我醉醒过来,身上分毫未褛一丝不挂,我甚至不敢回忆当时的滋味,你们自是不懂,我们青木之家多是悟自然之道,可青春永驻,自久远的祖辈开始,一旦破身便会改变体味,便与常人无异了,且自身实力会停滞不前数年之久,或许我当时应该选择自尽成为笑话,以证我爱她的清白之心!”木青天自嘲的说道,让罗珠不免担心,那酒壶的酒怕是要不够了。
“后来我才发现,父亲也知道此事,非常荒谬,眼看战局就要定下,可父亲担忧腹背受敌,怕家族覆灭,竟忍心算计于我,他说是一位漂亮的公主在沙场上相中了我,怕我不愿才出此下策,如今木已成舟正好迎娶,两家交好锦上添花,造就一场千年未有的大美事,当时我一听便怒不择言,目无尊长,平心而论,这真的是我在迎娶吗?我应该才是下嫁的那一个不是吗?”木青天越说越激动,拿着酒壶手舞足蹈,渐渐到达忘我之境,殊不知他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前辈,雪花婆婆是因为知道此事才不愿原谅你吗?”徐艾见木青天久久不动,便出言问道。
“那时我年轻气盛,这种耻辱事一时难以启齿,待我后来想说清楚,她却不愿听了,也一直躲着我,想想也是,上一刻我们还在卿卿我我,下一刻我就抱着别的女人入睡,这让她如何承受!”木青天苦笑着说道,他的小胡辫子晃来晃去,看起来像根枯藤,然后上面还长满了青苔。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可以断定的是,这声音来自囚犯中的某一个,好奇心太重,实在合乎心意,以至于无人想寻源头,木青天也是,于他而言,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一幕幕,已回忆到一半,岂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我父亲和姑母都被骗了,我确信他们是真心待我好,只是他们不知,我迎娶的公主非但不美丽,她甚至连寻常女子也谈不上,我无意冒犯,我是肮脏的那些醉酒的画面就像刀剑碎片,刺人肺腑,我很难去形容她的美貌,肥头大耳亦或是虎背熊腰,还是说她像一只未能完整化形的妖兽,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她也是受害者,她是善良且无辜的,所以至今为止,我都无法寻仇!”木青天又喝下一口烈酒说道,这是最后一口了,是很烈的酒,罗珠平时只敢喝上半壶,且还会面红耳赤,此刻望向木青天,他一壶下去面不改色,可见其酒量惊人。
“我不愿娶她,父亲和姑母知道后也咽不下怒气,最后木家腹背受敌,千古家业毁于一旦,他们都死在一片血海之中,而我却在长辈的全力庇护下苟活了下来,我时常在想自己是否背负使命,可我没有心思去握住使命,我又杀回去吗?再染上一些无辜的鲜血,我已经做不了孝子,也无雄心壮志,但求来日身死道消后,能有机会向列祖列宗请罪”木青天轻描淡写的说道,将空酒壶扔回给罗珠,后者接过一掂量,还真是一滴不剩,再看看这些女子的反应,已有半数热泪盈眶,也是,情理之中,谁敢言听了这离奇的故事,可以做到不心生同情。
“前辈为何不说清楚呢?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又何必在这里抓我们取乐,是想以此引起雪花婆婆的注意吗?”慕司雪感到不解的问道,如果两位真心相爱,坦诚一点矛盾自解,早能相互依偎携手天涯了。
“我若低头认错,岂不是承认当日之事是情愿风流,只怕我再难见她一面!”木青天望着慕司雪说道,尽管他经历沧桑,却挡不住他心高气傲,或许每位男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为君之道,且半分也不愿偏差。
“前辈您错了,大错特错,如果雪花婆婆真的爱你,是不会斤斤计较的,是您自己没有气度!”慕司雪认真的说道。
“那她为何与我定下规矩?”木青天快速回道,心想慕司雪也是女子,女子的心思能差多少,这才百思不解。
“司雪,你连个情郎都没有,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徐艾愣了一下说道,听慕司雪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情场上的高手,待徐艾此言一出,木青天的脸色瞬间漆黑一片。
“不知是什么规矩?会让前辈在此囚禁女子呢?”罗珠赶紧问道,再不岔开话题,说不定木青天会恼羞成怒。
“她喜爱花草,精心之下培育出一种疗伤圣药,她说我若能不用武力取到她的药,她便不会在意我的过去,愿意与我重新生活”木青天背过手去说道,他日思夜想才想到这么个法子,奈何此计不如人意,失了一代强者的风度不说,还被粗鄙之语吐得体无完肤,其实他本想着教个徒弟去取,可惜他已等不起。
“前辈真是个傻子,妙计多的是,您却想了个笨法子!”罗珠出言取笑道,她现在不太畏惧木青天,虽然有提防之心,但总归是愿意靠近与之谈笑。
“你有何妙计?速速说来听听!”木青天闻言说道,眼神带有质疑,他很难相信一个女娃娃会有巧妙心思,但他还是愿闻其详,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偷!雪花婆婆种的药又不是死物,她悉心照看也不至于时时刻刻嘛,您只需来个偷梁换柱的偷盗之法,岂不是手到擒来!”罗珠歪着嘴说道,手掌伸出来张开,再缓缓收拢,倘若宇林能见到她此时的面目,定会大感惊讶,绝对想不到罗珠还有这样的一面。
“荒唐!老夫我对情感一事可做不到弄虚作假,赢就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岂能学那些个三教九流!”木青天脸色威严的说道,那叫一个气势磅礴一身正气,好似囚禁女子就是能光明磊落的事,何况他还有采花大盗的名头流传在外,此时与他所言不自相矛盾吗,实在令人费解。
“父亲说在爱情里面讲规矩一定会输得干干净净的,不能连投机取巧的手段都没有,前辈您一定是没有竞争者,所以现在还没到一无所有的地步”慕司雪附和着罗珠说道,她不想待在这里,就算看清了所有的面目,对她来说只是徒增忧愁,因为她需要宇林他们的帮助,不论他们是否真心实意。
“前辈示弱也可以啊,您说自己身受重伤,临终前只求见她一面,婆婆若是爱你,可不得拿着药速来与你相见!”罗珠摆摆衣袖说道,她是在徐家换下的戎装,穿上女子该有的颜色,若是偶然体会生命无常,她也好少些遗憾。
“你们这些小辈,嘴巴一张就是诡计,只怕将来这世道,信任会变得何等脆弱,也罢,容我再等些时日,他们如果带不来喜讯,我便试试这苦肉计吧!”木青天思虑再三,来回紧张踱步后,才勉强应下这妙计,其实他并非没有想过猥琐一点,他只是想维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雄姿英发无畏无惧,可一旦自己变得圆滑,是否还配得上她的模样呢。
“前辈可真执着,非要留下我们不可,其实我们也不忍心就此离去,久闻青木之家在剑术上造诣非凡,不知前辈可否赐教一二?”慕司雪狡黠的说道,木青天既然不愿放走她们,那也不能有吃亏的道理。
“青木之家如此大的名头吗,连老夫自己都不知道,不过青木之家在拳脚上的功夫我倒是有所耳闻”木青天深吸一口气说道,背过去的手不曾想过放下来,甚至还要抬头挺胸,看到如今小辈的精明睿智,他不得不暗叹自己已是年迈的老头。
“呃,想必是晚辈记错了,当时父亲喝醉了酒,一时兴起侃侃而谈,说了很多很多,真的,在没遇上前辈之前,我还一直以为父亲是胡言乱语来着!”慕司雪尴尬的解释道,自始至终脸色不变,虽说是自欺欺人,但是开口就是要如此才有胜场,这一点她还是从宇林身上领悟到的。
“练功重在持之以恒,需要时间的积累,你们学了之后不能松懈,没有悟出精髓就千万别与人吹嘘卖弄,老夫我年纪大了,可丢不起老脸!”木青天严肃的说道,很无奈,既然要当她们的半个师尊,这个规矩还是不能少的,自己好歹一身本事,他日一命归天,身后有传人记得自己也是极好的。
此时灯光变亮,必是洞外已被黑夜死死笼罩,木青天一点也不含糊,一个退步便开始施展身手,缓慢的出拳动作配上纹丝不动的脚步,令人看了直犯嘀咕,这似乎根本就不厉害,尤其到了危机时刻,完全就是一根木头在挨打站好的姿势,正当众人准备出言讽刺时,只见木青天轻轻将拳头送出,顷刻间便地动山摇,再看看那远处的墙面之上,凹进去的拳印也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