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血还血
叶天合没有回答李秦的疑问，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只见叶天合猛地一拉鱼钩，整个冰面被抬了起来，冰面之下，是一条咬饵的鱼。
叶天合拿出鱼篓，慢悠悠地走过去，将鱼取下来，放到鱼篓中。
李秦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着叶天合熟练地将绵延数千米的冰面抬起，定在空中，熟练的取下咬钩的鱼，再熟练的将整个冰面放下。
整个过程娴熟无比，没有一点违和感。
才怪！
李秦心里一大堆吐槽的欲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起免疫数千米的冰面，就为了一条鱼，这些高人都是这么闲得无聊的吗？
“您这样不累吗？”李秦小声问道。
“去买一条鱼不是更简单。”
叶天合还是没有回答李秦的问题，只拿着鱼笑呵呵地问道：“要一起吃吗？”
李秦本能觉得有问题，但想到自己也没几天好活，索性就答应下来。
左右不过一死。
叶天合拿着鱼，带着李秦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
熟练地生火杀鱼。
不一会，一碗乳白色，还冒着热气的鱼汤递到李秦面前。
很鲜。
那碗鱼汤的味道，至今还残留在李秦的记忆中。
等李秦喝完鱼汤后，叶天合慈祥地问道：“懂了吗”
李秦手拿着碗，注视着碗底的残渣，又看向锅里的鱼汤。
喃喃道：“懂了。”
锅中的鱼就是他，冰面就是如今韩国的局面。
“您是谁？”李秦急切地问道。
“老夫，叶天合，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称呼老夫为老师。”
李秦不傻，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叶天合磕了九个响头。
大声喊道：“弟子拜见师傅。”
叶天合笑着摸摸胡须，“老夫还是比较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李秦立马改口：“弟子拜见老师。”
“好，好，好。”
叶天合连道三声好字，一挥手将李秦托起，昂首向着漫天大雪走去。
“还不跟上。”
听到叶天合的声音，李秦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赶忙跟上叶天合的脚步。
“老师，我们去做什么。”
“祝你重登王位。”
“太危险了，这！”李秦有些迟疑。
叶天合笑着将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说道：“若是没有掀开整个冰面的力量，老夫又怎会在这大雪天钓鱼。”
“走吧，一切有我。”
叶天合的话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温暖。
李秦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在叶天合的帮助和指引下，李秦一步一步重登王位。
掌控大权，重整军队，算计三宗，差点就能完成先辈们都没做到的伟业。
李秦对于叶天合的感情，比亲生父亲还要深厚。
叶天合就是他的天，在李秦心中，什么王位，什么权势，都比不上叶天合重要。
而今天，天黑了，那个像大山一样庇护他的师傅，倒下了。
无穷的黑暗再次笼罩了李秦的心，恐惧、不安，绝望，还有刻骨铭心的恨。
李秦颤颤巍巍地拿起叶天合的玉牌，失声痛哭。
一直到晚上，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为天地铺上一层梦幻般的银纱。
没有任何人敢来打扰他。
李秦小心翼翼地将手里拼接好的玉牌再次放回原处，恭敬地磕头。
整个人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无论是谁，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老师，请恕徒儿不能遵从您的遗愿。”
“徒儿做不到，徒儿真的做不到。”李秦泣不成声，望着叶天合的玉牌。
“若不能为您报仇，徒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秦不舍地再看一眼叶天合的玉牌，毅然走了出去。
“来人。”
“属下在。”
“将这里封存起来，埋入地下。”
“是。”
第二天清晨，叶天合死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龙乾城。
知道叶天合真实实力的人并不多，只有少部分大家族的族长才知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叶天合的智谋，还有叶天合与韩王之间的关系。
不是父子，亲如父子。
谁也不知道叶天合的死亡会导致什么，所有人都给家族弟子下了封口令。
不准谈及此事。
今日早朝的官员，每一个都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不知趣的上奏折子。
出乎百官意料的是，韩王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几乎和平常一样，除了宣称将以国葬的待遇下葬叶天合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没有哀伤，也没有痛苦，更没有大发雷霆。
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井井有条的处理着政事。
不少老臣都欣慰地看着韩王，之前的韩王虽然也不错，但依然保留着一股孩子气。
如今，他终于真正成长为一位合格的王者。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秦平静的表面下，酝酿着滔天的风暴。
暂时的平静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叶天合的死亡，李秦只知道和赵牧有关，其他的一无所知。
“老师曾经说过，无知才是失败的主要原因。”
“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能够真正了解他，就能真正战胜他。”
“学会制造和利用信息的不等式，才是一个智者应该做的事情。”
李秦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所有的事情都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此时的他，就像机器的核心。
完美地支配着一切。
倘若叶天合还活着，一定会十分欣慰。
一个月后，赵牧带着活下来的一半天象宗弟子走出灵象谷，准备返回天象宗。
此次赵牧他们并不准备回百灵城，而是就在灵象谷外，直接乘坐飞舟返回天象宗。
地灵宗的人，除了许休一直找不到，其他所有人都葬身在灵象谷内。
天象宗和百草门也损失惨重。
地灵宗的人并不能解决，难的是那些隐藏在其中的韩王的人。
他们不仅实力高超、不择手段，更是对他们很多人都十分的了解。
准备了许多专攻物品。
猝不及防之下，天象宗弟子和百草门弟子都吃了大亏。
那种以命搏命的打法，悍不畏死精神。
许多宗门弟子打的都畏手畏脚的。
要不是赵牧的帮衬，天象宗的弟子战损估计会达到九成。
坐在飞舟上，许多弟子都没有了刚开始来时的兴奋。
很多弟子此前根本没有生死搏杀的经验，经过这次洗礼，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失去的，同样也很多。
有朋友，有兄弟，还有爱人。
每一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静默地坐着。
此刻他们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将席卷天象宗。
一个月的时间，赵牧的身份与背景，终于被韩王调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