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不进亦不退
自大乾立国以来，天剑关只被虎啸军攻破过一次。
那一次，赵王为了树立威望，特地绕远路跑到北地接壤的天剑关。
强势拿下天剑关，剑峰直指乾元城。
这一次，齐王拿下天剑关，莫非也要剑指乾元城。
天下人不得而知。
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盼望着齐王兵临乾元。逼迫于鸿卓再次出手。
上一次出手时，于鸿卓只是天元初期，现在于鸿卓已经突破天元中期。
于鸿卓的战斗力，不可以常理推断。
进阶天元中期的于鸿卓，决不能以之前的方法应对，没有确切的数据，他们不敢动手。
他们想要对付于鸿卓，就要有人探路，试探出于鸿卓的水平。
正好，瞌睡来了送枕头。
齐王出现了。
之前的缴文，中州以为齐王只是想逼迫大乾退步。
没想到齐王直接强势拿下天剑关，犹豫都不带一下，直接玩真的。
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天剑关，所有人都想看看，齐王会怎么做，于鸿卓会如何应对。
然而，拿下天剑关后，齐王没有任何后续动作，就单纯地守着天剑关。
不进亦不退。
快把天下人都急死了。
前戏铺垫刚刚做完，台上的主角不演了，甚至还坐下喝起了茶。
换谁，谁不急。
就像卡高潮的断章狗一样可恨。
一天十几波探子前往天剑关，得到的却是周雄和李牧两人坐在天剑关上，喝了两天的茶。
是个人都要骂娘。
天剑关上，周雄也十分疑惑。
这两天李牧一直拉着他喝茶、喝茶，还是喝茶。
喝的他一肚子水，都快蔓延到脑子里。
走路都能听到浪的声音。
周雄回想起李牧破城的那一天，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诡异。
两天前，周雄手上带着镣铐，用手硬生生在天剑关旁边的山峰上，刨出了一个坑。
将那十名士兵亲手埋了进去。
尽管周雄已经八品修为，身躯坚若神铁，用手挖掘天剑山还是太过勉强，双手血肉模糊。
白骨森然。
周雄依然毫不在乎。
周雄希望将他们葬在天剑山上，永远守护天剑关。
天剑山的山体强度实在太高，李牧手下的士兵费力挖了半天，连白印子都没有。
周雄只能亲自动手。
坟墓前，周雄抱着从天剑关城墙上敲下来的一块石碑，将它面向天剑关而立。
右手蘸着左手上的血，一点一点刻上他们的名字。
周雄坐在他们的墓碑旁，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直到傍晚，李牧过来看他的时候。
周雄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夕阳逐渐落幕。
李牧也陪着他，一起坐着，望着着夕阳西下。
气氛显得沉默。
最终还是周雄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你就不怕我跑掉吗。”
一整天时间，没有任何人过来看守他，也没有封住他的修为。
只有两条百炼钢制作的镣铐，这东西在周雄看来，比泥巴也强不到哪去。
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他要跑，李牧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拦。
“没有必要。”
李牧的声音十分平静。
“齐王的目的只是拿下天剑关，并不会攻打乾元城。”
“如今天剑关已经攻下来，大乾不可能再从我手中夺回去，你走或不走，影响不大。”
“周将军能率领十人死守天剑关一夜，李牧佩服的紧。”
“放周将军一条生路，又有何妨。”
李牧面带笑容，神色敬佩。
周雄摆摆手。
“不必抬举我，要不是他们，昨夜我就降了。”
李牧认真地说道，“可你还是守了一夜，君子论迹不论心。”
“周将军担得起。”
周雄无言，他不愿讨论这个，转移话题问道。
“齐王费心费力打下天剑关，如今又停滞不前，所做为何。”
“可否与我说说。”
天剑关到乾元城的路，一马平川，几乎没有任何防御。
就算李牧只剩下三万人，打到乾元城依然毫无压力。
没有雄关依仗，那些酒囊饭袋，拿什么和风雪军比。
一个回合，就会被杀破胆。
就算乾元城有于魁首守着，风险军只要劫掠一番，也能有不少收获。
李牧现在的行为令周雄很费解。
面对周雄的问题，李牧避而不谈。
齐王的计划太过疯狂，没有实行之前，不能暴露出去。
攻打天剑关只是一个试探。
一开始李牧并没有想过会死这么多人。
要不是周雄，第一天，他就能拿下天剑关。
阵法一破。
十万风雪军攻入天剑关，犹如狼入羊群，天剑关的守军就是刀板上的肉。
任由他们宰割。
只可惜多了周雄这个变速，
因为周雄一人，风雪军死了七万。
李牧看的出来，天剑关上的地魁军，根本没有任何战斗意志。
一心向着逃跑。
在士气几乎为零的情况下，周雄靠着精妙的指挥和激昂的演讲，硬是稳住了局势。
如果大乾约定的援军能如期而至，李牧根本没有攻下天剑关的可能。
尽管周雄是敌人，李牧依然对他敬佩的很。
各为其主，说不上恨。
“周将军师承何人。”李牧问道。
见李牧不愿回答问题，周雄也没有多问，淡淡说道。
“孙武学院。”
李牧眼睛一亮，他也是孙武学院出来的，这么说，他和周雄还是师兄弟关系。
“周将军也是孙武学院毕业的，是哪一届？”
“莫非你也是。”周雄抬起头。
“我是虹历一八六五年毕业。”
李牧拿出钥匙地给周雄解开了镣铐。
“我是虹历一七三二年毕业”
“师兄。”
“师弟。”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起来。
孙武学院的毕业生极为稀少，每一年甚至都不一定能有一人成功毕业。
通不过考核的，要么一辈子留在孙武学院，要么出去后不得以孙武学院弟子自称。
都是发过天道誓言的。
孙武学院作为兵家第一学院，每年入学的人，如过江之鲫。
毕业试炼，就像鱼跃龙门。
能越过龙门者，没有一个是弱者。
李牧对周雄本就惺惺相惜，再得知对方也是孙武学院出来的。
顿时感觉无比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