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尘世俗人，曲音自晦
赵牧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位置，将身体一点一点移动到于梓欣身后。
缩紧手脚，尽力将让自己全身都能处于秦雨兰的视野盲区，躲避着秦雨那充满杀气的目光。
尽量降低着他的存在感。
只可惜，这七夕会是轮流登台表演，很快便轮到于梓欣上台。
于梓欣拿起剑起身准备上台。
秦雨兰出声嘲讽道，“梓欣妹妹，不会是准备在这抚仙楼，演练一套十方杀伐？
这一套舞完，抚仙楼还能否剩下一片好木。”
于梓欣脚步一顿，显然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可她又不会其他技艺，一时间呆在原地。
于梓欣起身后，赵牧便完全暴露在秦雨兰的视线之中。
看着秦雨兰充满杀气的眼睛，赵牧总感觉背后发凉，不行，他要自救。
赵牧起身向着于梓欣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赵牧瞬间感觉安全感爆棚。
他将手按在于梓欣的肩膀上，小声说道，“让我来吧，我可是曲乐大师，相信我。”
曲乐大师所需不过是五十万虚幻点，这抚仙楼内起码五百多人，俱是国子监的大佬。
凑齐这五十万虚幻点数想必不难。
就算凑不齐五十万，临时激活的五万点必定能凑齐。
赵牧拉着于梓欣走上台，他盘坐在古筝面前。
侧着身子，拉了拉于梓欣的衣袖，用特别小的声音说道，“等会护着我一点。”
没等于梓欣回话，赵牧猛然咳嗽一声，大声说道。
“听了半天，尽是些糟粕之音，简直不堪入耳。
现在就让本曲乐大师来告诉你们，什么叫真正的天籁之音。”
视角下方，系统面板之上。
曲乐大师（47w/50w）
不是吧，系统你是不是在玩我。
此时面对赵牧的嘲讽，底下已经是骂声一片。
“黄口小儿，也敢自称大师，不知所谓。”
“竖子无仪，不死何为。”（你这没脸没皮的小儿，还活着干嘛。）
“我倒要听听，你能弹出什么狗屁东西。”
对于骂他的话赵牧只当没听到，偷偷往底下看了一眼，他想知道为何凑不齐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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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发现有一些傻子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有没有搞错，这么离谱的话你们也信。
就差一点点，赵牧不想浪费虚幻点临时激活能力。
心一横，只能放大招了。
他穿越之前也学过古筝。
结业的时候，他的音乐导师捂着耳朵，面色狰狞地，听他弹完了一整曲高山流水。
随后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弹得不错，以后别弹了。”
赵牧端正坐姿，将手放在古筝之上，台下许多人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倾听。
并不是因为信了赵牧的话，而是想找出问题，再反讽回去。
此前台下只有一部分人在骂，还有一些人虽然心里不相信赵牧会是曲乐大师，但他们不会立马出言嘲讽。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是与不是，一听便知。
赵牧摆好姿态后，十指在古筝上拨弄起来。
随后，一阵鬼哭狼嚎之音从琴弦之上传出。
所有人都捂着耳朵以头抢地，面色狰狞仿若身在地狱。
唯有赵牧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十指在古筝之上疯狂舞动，魔音灌耳。
整个抚仙楼内哀嚎遍野，一些承受力弱的人已经昏倒过去。
狗屁大师，随便撒把米上去，雉鸡弹的都比他好。
曲乐大师（50w/50w）
大量乐曲知识传入赵牧脑海，手指瞬间变得更加灵活起来，脑海中忽然多了许多对于音乐的理解与感悟。
赵牧满意地停下手，非要逼他放大招，何必呢。
赵牧停手之后，满地翻滚的众人总算是清醒过来，无数愤怒地眼睛死死盯着赵牧，喝骂声不绝于耳。
“滚下来。”
“滚出去。”
“某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
“黄狗锯木都比这强上百倍。”
一番魔音之下，台下众人一点仪态都顾不上，平时不会说的粗鄙之语，此时却像雨点一般向赵牧落去。
演奏台底下的学子骂声一片，评委台上的几位祭酒也是一脸怒容。
要不是周祭酒拉着他们，恐怕赵牧已经被几位祭酒当场打死。
底下不少人直接撸起袖子，要上台要痛扁赵牧一顿。
于梓欣用剑鞘一记横扫，将他们全都扫了下去。
“老大给力。”
赵牧躲在后面举着大拇指夸赞道。
“你真的会弹琴？”于梓欣扭头向着赵牧问道。
“当然。”赵牧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可是曲乐大师。”
之前不是，但现在，赵牧可是信心满满。
曲乐大师，于梓欣一头黑线地看着赵牧，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就刚刚那曲，鬼哭狼嚎都可以说是最盛大的夸赞。
“你不信。”
赵牧一副受伤的表情。
于梓欣不回话，抬起手就想把赵牧提起来，他们该走了，台下的人越来越多，再待下去，她无法保证赵牧的安全。
就在于梓欣伸手之际，赵牧快速地在古筝之上弹奏起来，悠扬地乐声让全场寂静下来。
于梓欣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乐声停止，赵牧仰着头，眼角挤出一滴泪水。
哀叹道。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尘世俗人，曲音自晦。
这世间竟无一人懂我。”
赵牧抬起手，指着台下众人，怒声喝骂道，“一帮俗人，岂知仙音自晦。
难听，那是你们不配听。
如此仙乐，尔等却听如鬼嚎，可知你们无一点出尘之心。
可悲可叹。”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赵牧又低头叹息道。
“罢了，万丈红尘，知音难求。
芸芸众生，俗人乐己。
既然仙乐你们觉得难听，那本大师就弹奏一曲你们能听的懂的。
让你们知道，无知是多么可悲。”
说罢，赵牧也不管台下是何反应，一曲高山流水弹奏出来。
在乐曲大师的加持之下，铮铮乐声仿佛一道清泉流入这尘世之中。
洗净铅华。
四周的灵力震荡起来。
一片虚幻的景象出现在抚仙楼内。
只见一座巍峨高山耸立云间。
山巅之上，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又见幽泉寒流，淙淙铮铮。
松根细流，清清冷冷。
随着乐曲渐入佳境。
一道巫峡至天际裂开，目眩神移，惊心动魄。
一匹白练贯穿群山，万壑争流。
一曲终了，高山流水。
群山巫峡变得虚幻起来，直至消失不见，唯有众人依旧沉浸于乐声之中不可自拔。
赵牧感觉起身，拉着于梓欣小心翼翼地走出抚仙楼，出去就跑起来。
等他们清醒过来，就跑不掉了。
装完就跑，真刺激。
赵牧拉着于梓欣跑回御史间，才发现，他们的手还牵着。
于梓欣淡漠地看了赵牧一眼，缩回手，冷声道。
“快去干活。”
赵牧哀嚎一声，“老大，不是吧，我刚刚帮你救场了耶，能不能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