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问重重夜审匪
狄仁杰见自己伤势无碍，先给狄浦和郑武包扎好伤口，看他们也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然后掀开马车帘子，看到柳心月手握剪刀，神情紧张。
翠儿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忙安慰道：“别担心，都已经解决了。”
做好这些后，狄仁杰清点人马，发现阿旺不见了。
喊叫了几声阿旺，众人再找寻一番，始终没有找到。
一行人只能继续向县城赶去。
郑武将马让给李文扬，自己驾驶阿旺的马车拉行李物品。
又行驶了差不多十里路，渐渐的，常乐县东城门越来越近了。
狄仁杰没有看到迎接自己的人，心中不免有点疑惑。
黄昏时分，到了东城门。
狄仁杰一行人坐车马太累了，下了车马步行，活动一下手脚。
城门外二十几步远的小摊位上。
一个老人在卖桃子，口中叫卖道：“五月仙，六月横；七月小枣，八月梨。”
“瞧一瞧，看一看，又大又甜的仙桃啊！快来买喽。”
段诗雨转向柳心月，问道：“柳姐姐，这六月横是什么？”
柳心月想了想，笑着回答道：“从以前我家买果子的时间来看，大概就是到了五月，仙桃熟了。”
“七月八月，则是小枣和梨子丰收的时候。只是没有听说过六月横。”
然后转头，问狄仁杰道：“相公，你知道吗？”
狄仁杰见那摊位上的老者，六十岁上下年纪，容貌苍老，言语文雅，知道是个读过书的人。
狄仁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想不起，有这个名字的水果。”
这时候，狄浦走到小摊位前，说道：“老人家，买三斤仙桃。请教下这六月横是什么？”
老人一边称重，一边回道：”五月是仙桃成熟的时候，六月横指的是本地的一种口感清脆的桃，六月才能采摘。”
狄仁杰众人听后，心中了然，哈哈一笑。
柳心月再次问狄仁杰道：“相公，天色已晚，先吃个饭，再去县衙吧？”
狄仁杰心想：“新官上任，没人迎接，甚是可疑。”
“那县衙更不知什么情况？先吃饭再去吧。”
想到此，看了一眼街道，满目萧条。
也就这旁边有个饭铺开着门，就对一行人道：“我们就在这旁边的饭铺吃个饭。”
说罢，一行人来到这个东来饭铺。
小二见有人过来，忙上前招呼，欢迎道：“各位客官，里面请。”
小二带狄仁杰几人进了饭铺。由于只有小桌子，几人只能分两桌坐下。
狄仁杰、柳心月、段诗雨、翠儿一桌。李文扬、郑武、狄浦一桌。
待坐下后，狄仁杰对小二说道：“小二哥，这儿都有什么吃的？”
小二连忙走上前去，热情的介绍道：“有当地特产甘凉腊肉，酒醅，锅盔，还有臊子面和浆水面。”
狄仁杰随口说道：“每桌一份腊肉，一份酒醅。”
“然后十一个锅盔，男的分两个，女的分一个。”
柳心月看了看狄仁杰，问道：“相公，这酒醅是什么？”
狄仁杰笑了笑，回道：“夫人，这酒醅嘛，是将小麦，用石碾子去掉种皮，变成麦仁。”
“再以麦仁为原料的一种甜酒酿制的下脚料。有一种馍馍甜的味道，所以也叫甜醅。”
“这和江南地区的米酒差不多。一个小麦，一个是大米而已。”
翠儿接话道：“姑爷吃过吗？”
狄仁杰答道：“只是在诗书中看到过酒醅，没吃过。”
“大唐繁荣富强，然食物的运输和存储极其不便，所以不能运往全国各地，一直只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饭菜很快上齐了，众人吃喝已毕，继续向县衙走去。
才黄昏时分，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经关门落锁。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向西走了一炷香的工夫。
远远的看到街道北边出现一个很大的院子，那里就是县衙所在。
转弯向北，又走了几十步，来到县衙门前。
县衙大门梁子上，高高斜挂着榆木匾额，匾额上方向前倾斜，下方紧贴门顶。
匾额上写着“常乐县衙”四个大字。
经风吹日晒，霜打雨淋，字迹有点模糊不清。
县衙门口的鸣冤鼓早已拆去，只剩个空架子。
郑武走到门口，敲门。
没人应答。接着加重力道，连续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头发胡须蓬乱，满脸油腻，身穿破旧马甲，脚穿布拖鞋。
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吃了一半的鸡腿，从县衙门口走出来。
对着郑武上下打量一番，呵斥道：“狗奴才，这么晚了，衙门不办案，有事明天再说。”
郑武顿时恼怒，上去一个直拳，将那男子打成熊猫眼。
接着又是一通胖揍。
郑武打累了，训斥道：“新任七品县令狄大人到此。”
“还不快快开门，赶紧传县衙三班六房前来迎接。”
那男子听罢，急忙打开大门。
车马按次序进入县衙前院，一干强盗也暂时押到前院。
整个县衙一片昏暗，院子里到处堆放着杂物。
地上杂草丛生，东侧的青灰色秦砖墙也坍塌了几处。
看完前院，狄仁杰拿过那人手中的灯笼，走进县衙大堂。
除了公案擦拭的干净，上面放着县衙大印。
其他地方落满灰尘，好多年没有用过的样子。
狄仁杰走出大堂，对那男子说道：“甄大人在哪儿？你是何职务？”
“县衙的官员，书吏，三班衙役和六房吏员呢？”
那男子急忙跪下，道：“小人唐竹敢，是这常乐县衙的狱吏，负责看管牢房和犯人。”
“甄大人早就离开县衙，不知去向。其他官员和衙役也没有了。”
“具体情况很复杂，没几个时辰说不清，容小人细禀。”
狄仁杰看了看天色，打断了他，说道：“你且退下，候在一旁。”
然后喊道：“李文扬，把两个强盗头领带来。”
李文扬将二强贼带到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
“我看你们这些人衣着朴素，也不像天生的强盗，为何以劫财害命为生？”
那大头领叹了一口气，说道：“狄大人，我叫金龙，这是我兄弟金虎。”
“我们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
“只因常乐县县令甄祐才私增赋税，吃拿卡要，实在是活不下去，才被迫剪径。”
“其他二十二人也都是一个村的村民。”
狄仁杰看了看唐竹敢，唐竹敢低下头去。
又想到破烂不堪的县衙和萧条的街道，心中明白这些人并未说谎。
于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