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牵挂
老钟也蹲下来，拿出手机给张成看了周围的朋友圈。
里面都是她去各种地方游玩拍的。
带着墨镜，穿着成熟的衣服，都是全国各地的风景照。
张成看了几眼，就沉默住。
老钟:其实你不知道。周围自从上大学之后就没谈过一次恋爱。她变得很老实，踏实的读书。踏实的上课。去年还努力的转上了本科。她的性格也确实变了，不再那么张狂，更像是一个女生。
张成震惊:啊？这是为什么？她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不可能吧。
老钟:我不知道，这可能和你有关吧。
张成想见周围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很难想象，在几乎荒无人烟的北方。周围一个人度过。她每天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坐车，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晚上。
饭店。
哥俩个叫了一只烤羊腿，喝了起来。
老钟敬了张成一杯: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有出息。首都的研究生，说烤就烤，太牛掰了。
张成客气的说道:你努力一下，也可以的。
老钟摆摆手:算了吧，我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毕业后，找个班上就算了。
张成:别泄气嘛，一切皆有可能。
老钟:你小子以后要是混好了，可别忘了我，拉兄弟一把。
张成被夸的心花怒放:成成成，都是小事。
老钟观察着张成的神情，继续试探性的问:你不想知道周围的更多事情？
张成吸了一口烟，不说话。
老钟索性就讲了起来。
张成苦笑:周围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帮她说话。
老钟叹气:你还别说，这么多年，她还真帮过我不少忙。我刚来东北的时候，跟个二愣子似的。多亏了她帮我，还帮我介绍过工作。
叮叮叮叮叮。
老钟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手机页面显示周围。
老钟把手机举到张成面前。
张成的心怦怦乱跳。
老钟:喂，周围，大晚上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周围:老钟，今天那个男的是不是张成，张成是不是来佳木斯了。
老钟看了一眼张成。
张成一直头靠着墙，不停的吸着烟。
老钟:怎么可能。你想啥呢。人家张成在南京，咋可能来咱们这种小地方。
周围:那好，你把手机摄像头打开，我看看。
老钟慌了，张成起身，走向了厕所。
老钟打开摄像头。
周围看见一只吃的只剩半块的烤羊腿。还有对面喝到一半的啤酒。
周围:你跟谁喝酒的？
老钟:我跟我朋友啊。他去厕所了。
周围:我等他回来，我要见到你的朋友。
老钟:“别闹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好了，挂了，挂了，改天再聊。”挂掉电话，张成才从厕所回来。
“你这是何必呢，我搞不懂。”老钟无奈的说。
张成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一口压了下去: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见她。
周围那边，已经看出了端倪。她给老钟发微信:你在哪，去打车去找你。
张成看到消息，立马向老钟辞别:我得赶紧走了，再不走，要生出事端。
老钟拍拍他的肩膀:嗯，我尊重你的选择。放心吧，有我在。
张成打了车，去了酒店。
周围也打了车，来到老钟说的饭店。
人去茶凉。
周围还是不肯相信，质问老钟:张成一定来过，一定来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钟终于隐瞒不住: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凭什么确定，那个不说话的人一定是张成。
周围眼神坚定:感觉，默契。
老钟:啊？你也太虚无缥缈了吧。
周围的目光燃起了火:有的东西，你不懂。
说完，周围像疯了一样，让老钟说出张成去的酒店。
老钟拦住她:行了，别闹了。他不是不想见你。而不敢见你，行了吧。
周围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哪怕给我拍张照片也好啊。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想他吗？你知道吗。”
饭店门口，路过的人纷纷瞅上周围两眼。
路人的眼神对老钟指指点点，都以为是老钟伤害了这个女孩。
老钟哪见过这么复杂的感情场面，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周围。
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周围忍不住泪水:张成，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呢。来到我这里，却连见一面都不肯。呜呜呜呜……
老钟拍怕她:回去，我说说张成。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让他去找你。
周围:不！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现在就要！
老钟受不了了:行了！我不管了！你那股疯劲又起来了！张成是你的命吗，非见不可吗。
周围哭的更厉害:就是我的命！我今天把佳木斯掀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
周围开始抢老钟的手机: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我不相信，他不肯见我！
老钟一个劲的躲:哎呀，你别这样。周围，你听话！冷静下来！
周围失了态，这么多年，第一次情绪爆发。一个劲的哭闹，老钟根本招架不住。
看热闹的人把饭店门口堵住。
老钟觉得丢人丢大了。“周围，你快看看，别哭了。都在看你笑话呢。”
饭店老板报了警。
警察赶到，老钟懵在原地。
警察一问周围，原来是为情所伤。
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简单安慰了几句，就让老钟让她回学校。
周围冷静了下来，拒绝道: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坐到天亮。
张成回到了南京，一路上心情惆怅。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周围伤他那么多。
老钟给张成去了一个电话，把周围发疯的事情全盘说出。
张成震惊，没想到周围的反应那么强烈。甚至有了回佳木斯的意思。
老钟:你就好好待在南京吧。等周围冷静下来再说，她一定会再联系你的。
一个阴沉的下雨天，俞乐把东西搬出了学校。
她给张成发了消息:谢谢你，张成。我们下一个青春再见。
贵平和小安也联系到张成。
贵平去了跆拳道馆工作，小安找了一个超市上班。他们准备留在南京，然后过两年就结婚。
不久之后，张成收到了周围从佳木斯写来的信。
周围在信里详细写明了在佳木斯的四年生活。
他告诉张成，在大三那年，她其实也去过南京。走在他的校园里，多希望前面能出现一个男生，就是他。
她也准备报考研究生，离开荒凉的佳木斯，到南方去。
张成没有撕掉那封信，而是默默的收了起来。
张成准备在南京过完剩下的日子，等快开学时，再去首都报到。
肯德基。
张成穿着工作服，出现在后厨。
值班经理刘心颖兴奋的站了起来:张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想死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后厨一阵欢呼。
“吆喝，张大研究生回来了。”
“快回来，汉堡站需要你。”
张成笑道:我就这么重要吗？
刘心颖:可不是你吗。你不回来，大家都没心思干活了。最近干什么去了。
张成:保密。
刘心颖白了他一眼:切～准是去祸害哪个小姑娘了。
张成低头裹着炸鸡粉，不说话。
刘心颖:现在想上什么班，可以随便挑。
张成:无所谓，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
女同事乔荟拎着水桶走了过去。
刘心颖悄悄对张成说:你最近这段时间没来。乔荟心情有点低落，听说还念叨你呢。
张成有点小震惊:啊？不会吧。我魅力这么大。
刘心颖朝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加油！好好把握机会！
张成不搭理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乔荟和张成是同龄大学生，从大一开始就在肯德基做兼职。
身材消瘦，长得有点像景甜。有不少男顾客向她要过微信。
她自己一个人在大学城租房子。
第二天，张成被安排到洗盘子。
乔荟在一旁接水，低着头朝张成笑了一下。
张成也笑:好久没见你笑了。
乔荟:这么长时间没来，忙什么去了。
“最近忙着毕业，学校事情有点多，就没过来。”张成解释。
乔荟点点头:哦哦，那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多久。
张成:要不了不久吧。我马上就去北京了。
乔荟的表情失落。“哦，那真的太可惜了。”
张成装傻:可惜什么？
乔荟不说话，只呆呆的看着张成。
“哎哎哎，水满了，水满了。”张成大喊。
乔荟赶紧关上水龙头。
水洒了一地，弄湿了乔荟的皮鞋。
乔荟尴尬的笑道:光顾着聊天呢，水满了都不知道。
她瘦弱的胳膊，吃力的拎起水，走路一摇一晃。
张成准备走过去帮她:要不，我帮你拎吧。
乔荟拒绝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下了夜班。
餐厅门口，乔荟穿起外套往门外走。
张成正站在门口抽烟。
乔荟: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张成:不急，抽根烟再回去。
乔荟也站在了门口，吸着张成的二手烟。
张成看着她，故意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给，来一根。
“去你的，我不抽烟。”乔荟打了一下张成的手。
张成蹲到地上。
乔荟也蹲到地上。
张成:你也毕业了，准备干啥。想好了吗。
乔荟叹了一口气:暂时还是留在肯德基，这里挺好的。
张成笑:哪里好啊，整天忙的要死，一个人恨不得劈成八半。
乔荟:这里不好，你不也是回来了吗。
张成:我那是找不到事情干，无聊的。
乔荟不说话。
张成:今晚天气不错，一起去夜宵吧。我请客。
乔荟兴奋起来:没问题，坐我的车！
张成坐在乔荟的电动车后座，温柔的夏季晚风徐徐吹来，很是舒服。
“呜呼～”张成放开自我，大喊道。
乔荟:你鬼喊什么啊，能不能沉稳点。
张成趴在她耳朵上:乔荟，别压抑自己。跟我学，呜呼～
呜呼～青春万岁！
乔荟沉默了一会，突然放声大喊:“呜呼，呜呼，青春万岁！”
张成哈哈大笑。
夜宵摊。
张成点了两份熟悉的馄饨套餐。
乔荟只顾低头吃。
张成看见她饿急的样子，笑了起来:可怜的孩子，一天到晚太累了。
乔荟:真是饿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今天前台有多忙。从六点到10点，点餐的人都没有停过。
张成喝了一口啤酒，又点起了一根烟。
乔荟:你怎么老是抽烟？
张成:只有抽烟的时候，一个人才能真正拥有情绪。
乔荟噗呲一笑，“你有什么情绪，神神叨叨的。”
张成看着她，“乔荟，听说你一直很想谈恋爱。”
乔荟脸微红了一些，眼里闪出了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准备跟我谈？
张成:不是，我只是问问。我的意思是，谈恋爱一定要眼睛擦亮，别被男人骗啦。
乔荟:你会骗我吗？
张成扔掉烟头，踩灭，“我不会。”
乔荟心里偷笑了一下。
张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心里，乔荟就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小姑娘。
张成骑着电动车，乔荟坐在后面。
车子一直往大学城的出租房那边骑。
乔荟趴在张成的背上，大声讲:“张成，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你是很好玩的人。”
张成也大声讲:“谢谢，谢谢你夸我。”
此时，凌晨两点。
乔荟拿下头盔，走下车。
张成:车子还给你。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乔荟客气道:不用，车子你骑走吧。明晚咱俩一个班，你可以来接我。
张成心里一怔，还是拒绝道:“不用，太麻烦了。还是还给你。”
乔荟看了一眼楼上。
张成嗓子不太舒服，咳嗽了两声。
乔荟:额……你怎么还不走？
张成尴尬，“不好意思，我忘了，光顾着看你去了。”
乔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想不想看看我的房间？”
张成:“啊？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乔荟鄙视的说:“你想啥呢，只是上去看看。”
张成:“好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女孩子的房间。”
乔荟推开门，一股女孩子的香味扑鼻而来。
房间整理的很干净，张成都不好意思下脚。
除了一些简单的被褥，几个喝水的杯子。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乔荟脱下了外套，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