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一章 春天
李雨秋在班里是班长，人又长得好看，在年级里有不少追求者。他们写情书，送东西。
她一个都不答应。
其实肯定包含那些死缠烂打的。
一天晚自习课间，孙玉波把李雨秋叫到操场上，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操场上黑漆漆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在座椅上坐下，李雨秋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孙玉波:“我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为什么一个都不回。”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喜欢你。肯定不会回复你啊。”
李雨秋话说的特别狠，孙玉波心急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夜色中，孙玉波依旧能清晰闻到李雨秋身上所散发的香气。
一种少女特有的香气。
孙玉波一点点向李雨秋身边挪动:“你不要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李雨秋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别这样。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只想好好学习。”
说着说着，孙玉波的手就已经抓到了李雨秋的手。
纤细顺滑的手感瞬间袭遍孙玉波全身。
李雨秋觉得浑身一阵恶心，立马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啊，耍流氓吗。你再这样，我告诉老师了！”
“别告诉老师，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孙玉波伸出胳膊就要去抱李雨秋。
“哎呀！”李雨秋打了他一巴掌，迅速摆脱了他。
李雨秋回到班级，眼睛红红的，整个都是蔫的。
她又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章勇一进班就发现她不对劲:“喂，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李雨秋强打起精神，想要尽力去掩饰。
可她根本不会说谎。
“没，没事的。”
俞乐悄悄告诉章勇:“孙玉波刚约她去了操场。”
章勇的火蹭的一下起来了。
孙玉波那是什么流氓地痞，臭鱼烂虾。他一定是对李雨秋做了肮脏的事情了。
章勇急了:“他究竟对你干啥了！”
李雨秋不想回答:“你别问了，就当没发生。”
说的越少，事情越大。
章勇不禁脊背发凉。之前学校进来一个外校的男生，在办公楼梯口把一个自己学校的女学生给强jian了。
万一当时，孙玉波没有控制住……
回到宿舍之后，章勇召集全宿舍的人:“妈的，孙玉波也太不是东西了，整一个流氓嘛，是12班的爷们，就跟我去干他！”
“走，找孙玉波算账去！”
宿舍的人一呼百应，全跟着章勇去了。
这其中也包括张成。
凡是遇到闹事的，他绝对冲在第一个。
“孙玉波个畜生呢，给我出来。”章勇一脚踹开他们宿舍的门。
孙玉波正躲在阳台抽烟，闻声走了出来。“怎么了，找我干嘛。”
章勇指着他:“找你干嘛，你自己心里他妈不清楚？你今晚干啥了，你自己说！”
孙玉波心虚，但还要为自己壮声势:“我怎么了？关你哪门子事，给我死一边去！”
两个人在那吵的没完。
宿舍里的都在劝架。
一个同学说:“咋的了这是，一个年级的，都认识，搞的这么过分干啥。”
他们不劝还好，章勇一听这话更来气了:“既然都认识，还这么搞？”
孙玉波:“怎么了，李雨秋我就摸了，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去摸去？”
章勇一脚踹过去，被张成拉住了:“干啥呢，章勇，不至于，不至于，下次注意不就得了。”
孙玉波笑道:“就是，看人家张成多会来事。”
“我去你妈的！”张成转过身，闪电般地照着孙玉波肚子就是一脚。
孙玉波整个人被踹出两米远。
两个班级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桌上，床上的东西全砸的稀巴烂，怒骂声，摔东西声，全混在在一起。
场面混乱不堪。
直到宿管来了现场，斗殴才停止。
当天晚上，所有的值班老师都来到了男生宿舍，集体处理这件严重的斗殴事件。
孙玉波头被打破，眼角被打开，鼻子还出了血。
张成和章勇除了受了一点皮外伤，几乎一点事都没有。
第二天，学校里紧急开会，讨论对涉事同学的处罚。
整个学校都传开了。
早读课刚结束，俞乐跑到张成那，看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李雨秋也过来了。
俞乐一边心疼，一边责备:“张成，你们疯了啊，干嘛要打架呢。”
张成很轻松的说道:“没办法，该打的还是得打，谁让孙玉波太不是东西。”
李雨秋深深的内疚，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对不起，张成，你们不应该为我这么冲动的。”
张成看了她一眼，“没事，这种人如果不教训教训，以后就会变本加厉。”
周围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在那讨论解释。
她没有上前说一句话。
俞乐去医务室给张成买了点药膏，抹在脸上。
张成说根本不需要。
俞乐又气又急:“你这脸上，跟挂彩似的。回家让你家里人看见了，你该怎么解释啊。”
张成叹了口气，“已经瞒不住，他们早就知道了。”
傍晚。
打水的人潮退去，水房不再拥挤。
周围一直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去打水。
张成也是。
周围提着水壶走进水房，张成也在里面接水。
她故意走到张成身边，刷了一下水卡，看了他一眼。
张成也偷瞄了她一眼。
四周安静，热水流进水壶的格外刺耳。
“脸上的伤怎么了。”周围终于开口问。
“明知故问。”
周围缓了口气，心情放松下来，气氛没那么僵硬了。
“做的挺爷们的，可惜为了不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值得吗。”
张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值不值。但很解气。”
周围笑了:“如果是我，你会这么做吗。”
张成也笑了，没有说话。拎起水壶，朝教室走去。
晚自习课间时，张成发现自己桌洞里多了一盒消炎药。
他居然下意识的看向周围。
周围也在此时看向了他。
一切都明了了。
另外，张成又发现夹在书本里的纸条，一看就是周围的笔记:任何人犯错我只能原谅你三次，但是对于你，无下限。
张成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关于这次事情的处决很快下来。
本来学校打算给予张成开除学籍处分。考虑到马上临近高考，又是孙玉波犯错在先。
所以，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记大过处分一次，留校察看。
章勇和章程赔偿所有的医药费。
张成回家反省，剩下的一个月不必在学校上课。只回来参加期末考试。
章勇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受了处分不说。还连累了张成，掏钱给孙玉波治病。
章勇找到张成:成子，这些钱全部由我来出吧。
张成:这叫什么话，我也参与了打架，怎么能叫你一个出。
章勇:可是，这事都怪我，是我怂恿了你们。
晚自习下课，李雨秋，章勇，俞乐，张成站在走廊上，讨论赔偿的事情。
李雨秋心里也过意不去:张成，这笔钱我也应该掏一些。
俞乐附和着:对，张成，我也应该出一些。
张成不太高兴，心里责备她们瞎掺和:好什么好。我知道你有钱，但钱不是这么花的。
俞乐:哦，对不起，我只想出一点力，能多你们一些。
张成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严重了，立马向俞乐道歉:对不起。俞乐，这些钱，怎么着都算不到你的头上。
李雨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们不会这样的。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想把责任揽下来。
说来说去也没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张成拿了个主意:既然这样，大伙就把钱平摊一下吧。
大伙点点头，同意这个方案。
张成在座位上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一个人级里的人都没人过去说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班里突然少了张成，每个人都不适应。
俞乐不适应，周围也不适应。
整个班级死气沉沉。
周围给在家的张成发消息，问他在家里怎么样。
张成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周围继续发:以后别再那么傻了，帮别人打架，受了伤，还得赔银子。
张成:这事你别管，我是自愿的。
两个人一直僵持到了寒假，谁都没有理谁。
寒假时，又有人告诉张成，周围和他外校的那个男朋友和好了。
张成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十分正常。
现在，周围就算把地球翘起来，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过年时，张成和周围没有互相问候。
周围在班级群里聊的热火朝天。
一直在吐槽今年的春晚有多么烂。
张成也想说上几句。
他在群里发了一句:“确实，今年没请六小龄童，就是一个最大的遗憾。”
周围紧急着说:“是啊，是啊，确实是个遗憾。”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张成没有继续回复。
群里没有一个人继续回复。
周围瞬间被衬托成了冷场王。
章勇坐在电脑那头都笑疯了。
自己班级的瓜，不比春晚小品精彩。
俞乐又张成发了拜年消息:“新年快乐，张成同学。”
“新年快乐，俞乐同学，祝你乐上加乐。咱们大学校园再见！”
俞乐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
“嗯嗯，我会继续努力的，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开学之后，日子依旧无聊的进行下去。
每天除了复习就是复习。
班里调皮捣蛋的学生，要么被班主任禁言，要么被遣送回家。
周围的心思的根本不在学习上。
如何想办法骚扰张成，是她唯一的乐趣。
张成为了避免被骚扰。
在开设的复习答疑解惑角上写了一张字条:周围与周围禁止来访。
同学路过那里，不停的发笑。
还是文化人会玩。
周围看见那字条，气炸了，直接冲上去，把字条撕了粉碎。
“张成，你什么意思。我是日本鬼子吗，你不让我来访。”
张成强压住嘴角，不笑出声:“这就是我不让你来的原因。因为你就是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周围抓起张成的笔袋，扔进了垃圾桶里。
张成没生气，走到垃圾桶旁，默默的把笔袋捡了出来。
周围又把笔袋扔了进去。
张成又捡了回来。
周围扔进去。
张成就捡回来。
在旁边吃瓜的章勇都快笑疯了:周围怎么像在训狗一样，哈哈哈。
李雨秋让他闭嘴。
周围拿张成没有办法，只好尴尬的回到座位上。
想闹事，人家根本不理你。
这叫无招胜有招。
俞乐又化身知心大姐，前来询问张成:“你跟周围到底怎么了，她对你情绪为什么这么大。”
张成摇摇头:“不用管她，她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俞乐:“我建议你还是理会她一点吧。毕竟每个人都有一点逆反心理。你越不理一个人，一个人就越对你感兴趣。”
张成笑了:“哎呦，想不到你对感情还挺懂的。”
“我可能不懂感情，但是我懂女人。”
张成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调戏的说道:“你才多大，就在这女人，女人的。”
俞乐:“张成，我很认真。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调戏我。”
“好好好，是我轻浮了，下次注意。”
返校的下午，周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教室。听说是外校的男朋友送给她的。
她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
走到张成那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放下了一些东西。
张成打完球回来，发现座位上多了几包牛奶和辣条。
高兴的不打一处来:“俞乐，这是你送给我的啊，谢谢谢谢谢谢。”
俞乐:“没啊，这是周围给的。”
张成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抓起那些零食，全部甩进了垃圾桶。
班里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等着看一场好戏。
周围拍案而起，咆哮道:“张成，你不吃可以还回来，别侮辱人。”
张成:“我就侮辱你，怎么了。别把你的东西放在我位置上。我觉得脏，呸！”
张成还不忘往垃圾桶里吐了一口唾沫。
周围快被气哭了。
班里居然起哄的鼓起掌。
李雨秋呵斥道:“鼓什么掌啊，看热闹不嫌事大。”
章勇竖起大拇指:“成哥，我只能说，干的漂亮。”
眼看临近高考了，两个人闹的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