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已无权选择

    “后来呢？”霍渊看着董鹏问到。

    “后来那天来的客人都吃了面，但是也没说什么，但是神奇的是他们都在几天内回来又吃了一次面，而且好几个人跟老板说味道变了，差点东西！”董鹏有些惆怅地说到。

    “这说明那香料有效啊！”

    “是啊。”董鹏点点头：“那香料确实有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再次购买啊！”霍渊想都没想就开口说到。

    “嗯。”董鹏再次点点头：“那店老板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再次购买了那香料，并用它来熬制汤底，事实证明，他这一决策是正确的，很快，店里的生意直接好到爆，不说座无虚席，也绝对能称一句红红火火。”

    “那这位老板应该可以实现他的梦想了吧？”

    “本来，是的。”董鹏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后来，有一次那些人给老板香料的时候给他的不是研磨后的粉末，而是整个的香料。”

    “这有什么问题吗？”霍渊不解地问到：“熬汤的话，磨碎的和整个的差别大吗？如果大的话，自己磨一下也可以啊。”

    “确实，这些都不是问题。”董鹏叹了口气：“问题在于，那东西是罂粟壳！”

    “什么？罂粟壳？”霍渊吓了一跳：“那不是毒……吗？”

    “还算不上。”董鹏摇摇头：“但那东西确实有一定的成瘾性，而且是非法添加剂。”

    “那……那那位老板怎么说？”霍渊一时间有些犹豫了，如果是自己的话，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或者说会不会选择放弃。

    “那位老板也很纠结啊。”董鹏看向越来越沉下去的夕阳：“一边，是妻儿的期待，一边，是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他几个晚上都彻夜难眠。”

    “那最后呢？”霍渊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那个结局，应该并不美好。

    “最后，那老板还是屈服了，因为他忘不了自己生意低迷的时候儿女过的是什么日子，忘不了妻子当时天天偷偷以泪洗面，但是在自己面前还要强装坚强，鼓励自己……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进货。”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霍渊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艰难的抉择。

    “凭借着那‘香料’和自己越来越好的厨艺，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董鹏微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直到后来他被人杀了，扔在了汤锅里，煮成了一锅鲜汤，跟他的‘香料’一起。”

    “这……”霍渊微微垂下了头，他能明白董鹏说得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个杀死老板的人，八成就是自己面前这位。“

    ”你觉得，他做的错了吗？“董鹏睁开眼睛看向霍渊。

    ”错了。“霍渊毫不犹豫地说到，但是说完又叹了口气：”但是他错的有情可原。“

    ”那他应该死吗？“董鹏继续追问到。

    ”这个……“霍渊迟疑了：”虽然他放了非法的香料，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嗯。“董鹏点点头：”那你知道他死后的事吗？“

    ”他死后？“霍渊有些疑惑地看向董鹏，他以为这件事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对，他死后！“董鹏点点头：”他死后我去了他老家，在那里看到了他的妻子儿女。“

    ”他们一定很悲伤吧？“霍渊低着头问到，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不。“董鹏摇摇头：”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我去的时候店老板刚过头七，但是他妻子已经要每天走几公里去镇子上的厂子里做零工，而几个孩子中大的也要开始种田，就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在帮家里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减轻母亲和大哥大姐的负担。“

    ”他们真可怜……“霍渊神情有些不忍。

    ”那现在你觉得我应该杀那个人吗？“董鹏再次问到。

    ”……“这一次，霍渊没有回答。

    ”你迟疑了。“董鹏微微笑了笑：”没错，我也后悔了。“

    ”但是这不是你的错，你杀他之前也不知道……“霍渊摇摇头，试图为董鹏辩解。

    ”我杀他之前确实不知道，但是我杀他之后知道了。“董鹏直愣愣地看着霍渊，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情绪：”而且不只是那一个人，还有好多人，他们本罪不至死，但是……“

    ”董鹏……“霍渊伸出手，但是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董鹏，最后只得又无力地垂下。

    ”他们都是在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才犯了错误，而他们犯的错误本并不止于用生命偿还。“董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远方：”你明白吗？都是因为我，他们永远失去了守护他们心中所爱的能力，也是因为我，使得他们的亲人失去了唯一的倚靠！“

    ”那……也许你可以不再这么做了？或者以后咱们仔细筛选一下，我可以提前去了解他们的动机，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总之我可以调查一份全面的信息给你，这样就不用担心杀错人了！“

    ”不……“董鹏摇摇头：”不可能了，我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力，我能做的只有送走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