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思考

    醉风醉雨醉思亲，难孝高堂欲断魂。

    寂静的夜晚，姚府的大门前悬挂着几块巨大的白绸孝幛，随风在冷风中瑟瑟抖动，宛如悲痛的灵魂在轻声呜咽。前厅内，哀泣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空旷的院落，穿透了夜色的沉寂。那些哭泣声如同尖锐的刀片，切割着空气，使得原本空旷的空间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哀伤。

    四下的沉默与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住。那沉默仿佛是一团巨大的哀愁，压抑、沉重，让人无法呼吸。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与无助，他们默默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悲痛，如同被黑夜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文淑跪在棺木前，她的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无尽的哀思。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却依然坚强地支撑着自己。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倒下，因为她是姚府的女儿，是这个家的希望。

    周围的人们都沉浸在这深深的悲痛之中，他们或低声哭泣，或默默祈祷，希望逝者能够安息，生者能够坚强。整个姚府都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中，仿佛连风都带着哭泣的声音，让人的心更加沉重。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定格在这一刻。那飘扬的白绸孝幛、那回荡的哭声、那沉重的哀愁，都成为了这个夜晚永恒的记忆。

    夜色如墨，灯光摇曳，文淑及众婢女们跪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神情凄然。前厅的中央，一座崭新的棺木静静摆放，哀乐低沉，弥漫在空气之中。小蝶手持纸钱，一边哭泣，一边在棺木前焚烧，火光映照着她苍白而悲伤的脸庞。

    文淑此刻泪流满面，她的心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难以呼吸。她的眼泪早已不是简单的悲伤所能表达，而是心中无法言喻的痛楚与不舍。

    文淑知道，姚夫人因今日的变故而心力交瘁，不能再让她守夜，于是她以文黎年幼为由，劝说了姚夫人带着幼子回到钰露居。

    “小蝶，你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文淑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与坚定，“明日老宅那边的亲戚都会来，还需你们继续帮忙。”

    文淑明白，即使自己的身体再虚弱，此刻也必须强撑着，因为她是姚府的小姐，是这个家的支柱。

    小蝶看着文淑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禁一紧，她担忧地说道：“可是，小姐，您的身体”

    “我无妨，我只想单独陪陪父亲。”文淑打断了小蝶的话，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执着。

    小蝶见状，也明白小姐此刻的心情，她默默地应了声，带着众人离开了前厅。随着她们的离去，前厅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文淑一人，静静地跪在棺木前，与她的父亲相伴。

    文淑的心如同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回想起昨日府里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而今日，却是阴阳两隔，世事无常。

    文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为何昨日还是欢聚一堂，今日就要面对生离死别？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与不舍，她无法想象，没有了父亲的日子，她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九月初七，本是文淑的生辰，那是一个充满欢笑与祝福的日子。然而九月初八，这个日子却成了她永远的痛。她的父亲在这一天离她而去，留给她无尽的悲伤与思念。她心中默默呼唤着父亲的名字，希望能唤回他的一丝灵魂，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与黑暗。

    在漫长的九月初八夜里，文淑的心灵如同被一层浓厚的阴影所笼罩，无法自拔。她的双眼空洞，凝望着父亲的棺木，思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文淑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懊悔，那些与父亲共度的时光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反复回想，试图找出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是否有什么疏忽之处，让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感到失望或心痛。

    文淑的内心深处充满了自责的声音，不断质问着自己为何没有尽到应有的孝道，为何没有及时发现父亲身体的不适，为何没有陪伴在他身边，直至最后一刻。

    文淑的心如同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无法释怀自己的过错。她默默祈祷着，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够听到她的心声，能够原谅她的疏忽与过错。她祈求父亲能够安息，在另一个世界里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此刻的文淑，却只能独自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她感觉自己仿佛被遗弃在茫茫人海中，孤独而无助。她渴望有人能够分担她的痛苦，有人能够给予她安慰与支持。但在这个悲痛的时刻，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独自面对这份无法言喻的悲伤。

    夜渐深，文淑依然跪在棺木前，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哀思。她的心灵在这漫漫长夜里受着无尽的煎熬。

    月华如水，洒在姚府前厅的孝幛之上，使得那白绸更加醒目，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愁。文淑停止了哭泣，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灵堂中回荡，带着几分决绝与冷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刘景煜在房顶上，听得这话，心中猛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他微微一愣，随后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刘景煜看着眼前那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的愧疚与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想，在那个地方陪着你也是好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无奈。

    刘景煜从宫中回到府邸，心中一直惦念着文淑。他从沐司口中得知姚府正在举办丧事，心中不禁一阵揪痛。他担心文淑，但又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到她，便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悄悄地落在前厅的房顶上，陪伴着她。可他没有想到，文淑竟然会发现他。

    “这几日家中有事，实在是没有精力去陪殿下谈笑风生了。”文淑的语气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风，刺痛了刘景煜的心。

    刘景煜看着她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阵悸动“殿下？我们之间何须如此生分？”文淑的话如同尖刀，直刺刘景煜的心头。

    “如果不是我救了殿下，留下了殿下的玉佩，父亲当时就不会发火，他少动怒一次，说不准如今就不会”文淑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滑落。

    刘景煜看着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他没想到文淑会这样想，更没想到她承受了如此大的压力。

    “我可以叫你文淑吗？”刘景煜试探着问道。

    文淑冷笑一声，“随殿下。”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和冷漠。

    刘景煜心中一痛，他明白文淑对他的疏离和防备。刘景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文淑，令尊的意外不关你的事，这种让人预测不到的事，没有人会想到的，你又何必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

    文淑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殿下是事不关己，才会这么说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和愠怒。

    刘景煜急忙摇头，“我，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不想让你陷入困惑。”

    文淑慢慢地走近刘景煜，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与殿下萍水相逢，对于殿下来说，最多不过是普通朋友，殿下的关心是否太过了？”她的话如同利剑，直刺刘景煜的内心深处。

    刘景煜被文淑的话堵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了一般，无法挣脱。他看着文淑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悸动。“文淑，你，你真的不明白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无奈。

    文淑一愣，随即冷笑道：“殿下觉得现在在我父亲灵前说这些合适吗？”

    刘景煜被文淑身上的戾气惊到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明白，这是我不注意，还希望你以后不再继续称我为殿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和期待。

    文淑没有回应，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跪在棺前。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

    刘景煜看着她那孤单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打扰她了，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守护着她。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姚府前厅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文淑长时间跪在棺木前，双眼红肿，面容憔悴。她的心中满是悲痛与无助，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她仍保持着冷静与坚定。

    突然，她冷不丁地出声道：“刘公子还是请回吧，现已丑时，过会儿，家里会有人来，殿下还是早点离去，避嫌的好。”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刘景煜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文淑。他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但他也明白，此刻的自己确实不宜久留。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转身走向门口，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模糊。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姚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离开，既是对文淑的尊重，也是对她父亲逝世的尊重。

    夜色如墨，层层蔓延，似乎想要吞噬整个姚府。姚府前厅的灯火却如顽强的星光，顽强地抵抗着黑暗的侵袭，洒下一地温暖而昏黄的光。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文淑独自跪在父亲的棺木前，身影显得愈发瘦弱而孤单。

    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够洞穿这漆黑的夜，直视到无尽的悲伤深处。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亲的无尽思念，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她紧紧握着双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双肩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抵抗着那从心底涌起的无尽哀伤。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她都必须走下去。

    她想起了父亲生前的教导，那些充满智慧和爱意的话语。她明白，父亲虽然离开了她，但他的精神将永远陪伴着她。她必须为父亲送行，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同时，她也要为家族撑起一片天，让家族的荣誉和辉煌得以延续。

    然而，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依然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悲伤。她渴望有人能够分担她的痛苦，有人能够给予她安慰和支持。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她只能依靠自己，用内心的力量去战胜一切困难。

    夜渐深，文淑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坚定而决绝。她知道，这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只有这样，她才能为父亲送行，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夜深人静，四下一片寂寥，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文淑知道，此刻的前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她独自守在父亲的棺木前。没有了外界的目光和声音，她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楚，那些深藏的哀伤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没有想象中的大声哭喊，只是静静地流泪，眼泪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打湿了她的衣襟和脸颊。她的双眼紧闭，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融入这无声的泪水之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的颤抖都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呐喊。

    她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想起那些与父亲共度的时光，想起那些温馨而美好的画面。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她再也无法与父亲相见，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声音，再也无法感受到他的关爱。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感到无比的空虚和绝望。

    她紧紧握着父亲给她的绒花簪，那是她唯一的寄托和慰藉。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地面对这一切，要为父亲送行，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然而，此刻的她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悲痛和哀伤。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出这份阴影。但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地面对这一切，因为她是姚府的女儿，是父亲的骄傲。

    夜色逐渐淡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文淑的泪水依然在流淌。她在这寂静的夜晚中独自承受着痛苦和悲伤，但她的内心却逐渐变得坚定和勇敢。

    文淑跪在父亲的棺木前，心中虽痛，却异常清明。她知道，父亲的逝世，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这是她人生路上的一道深深刻痕，也是她成长的必经之路。

    文淑深吸一口气，将泪水擦干，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也不能逃避。她必须坚强地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和困难。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克服一切，也相信父亲的在天之灵会给予她力量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