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牛的自白
蜀州，卧虎山。
累积多日的蛟毒，一经宣泄爆发，便如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一连七日。
元曦昏睡前眼眸里是李青牛，醒来时眼前还是李青牛。
欲望的不断宣泄，使得她原本清冷出尘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慵懒的妩媚。
或是蛟毒已经彻底释放，也或是伤势减轻、功力不断恢复，她的脸色变得越发红润。
焦嫩的肉香飘来，元曦睡眼惺忪，缓缓睁开。
坐起身，打量了眼周围，黑虎巢穴早已变得一尘不染。
在她身下，是比最上等的黑色绸缎更加柔滑舒坦的黑虎皮。
李青牛把这里布置成了两人的爱巢。
“傻小子，为什么要那么单纯呢？你要是个坏人该多好啊。”
元曦幽幽望向洞口方向。
她体内的蛟毒，其实在第三天就已经彻底解清了。
情欲消退，理智彻底回归。
每一个天海云宫的弟子，在加入天海云宫的时候，都要在右臂点上一颗守宫砂。
同时，还要上交给宫主一滴守宫砂血。
任何弟子一旦破身，宫主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作为天海云宫宫主洛冰婵的亲传弟子，元曦很清楚，自己破身的那一刻，师尊洛冰婵必然就已经知晓。
她不敢去想，师尊会是何等反应？
她选择继续沉沦，抛弃了仙子的矜持，倾尽所能，让李青牛感受她的美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爱上了李青牛，还是纯粹地、只是想要让李青牛能够永远的记住她。
“发现我破身，师尊肯定会派人来寻，甚至可能亲自来…”
“若是发现了青牛的存在……”
想到这里，元曦下意识地就想驱散这个念头。
她不敢面对这件事。
“我若说明缘由…”元曦咬住了嘴唇，心里泛起几分凉意。
以她对师尊洛冰婵的了解，说明缘由，师尊或许不会杀傻小子，但一定不会同意她和傻小子在一起。
甚至，很可能会羞辱傻小子。
到了那时，傻小子暴露在其他人眼里…
元曦不敢往深处想。
“我是不是错了？”
“如果只是让傻小子帮我解毒？”
元曦脸色苍白，当时自己若仅仅是让傻小子帮她解毒，没有产生这么深的羁绊，将来傻小子可能就不需要面对师尊的羞辱了。
“傻小子太单纯了，不能让师尊找到他。”
“至少…在他拥有自保的实力之前，不能让师尊找到他。”
元曦眼里闪过一抹坚定。
黑虎巢穴外。
李青牛烧烤着木箭上的蛟肉，在他眼里，炽盛的火焰里，仿佛有一道绝丽妩媚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这七八天的经历，如梦似幻，他获得了世间最美仙子的垂青，体会到了过往连想都不敢想的温柔乡，甚至还懂得了过往梦寐以求的修炼功法。
可没人能懂，他是怀着怎样的决心，登上的卧虎山。
卧虎山，有黑虎妖。
对于周围的村落和部落来说，卧虎山就是禁地。
被黑虎妖吃了，只能自认倒霉，没人敢想去找黑虎妖报仇。
普通人和黑虎妖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即便是方圆千里最厉害的猎手，也绝对不敢轻易靠近卧虎山。
李青牛也很怕。
他的双腿会发软。
他在山外犹豫了七八天，才下定决心。
但凡当初身边有个人能劝一劝他，或许他就丢失了勇气。
可没有人劝他。
因为黑虎妖，他失去了一切。
在遇到元曦之前，他已经忘记多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他一直恨着黑虎妖，从未忘记仇恨。
发现那场暴雨天过后，黑虎妖再没出现过，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肯定是黑虎妖作恶多端，被天雷劈了！
如果有人知道他有这种想法，大概会感觉很可笑。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能听到他的倾诉。
登上卧虎山，没有遇到黑虎妖，而是遇到了曦…这让他很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曦杀了黑虎妖，帮他报了父母的大仇。
曦传授他炼体法，还给他传说中的丹药吃。
曦把他拉进浴缸里，让他体会到过往连想都不知道怎么想的美好…
“不是梦，是曦。”
李青牛嘀咕。
他懂得的道理不多，只知道，曦，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无论曦想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只要能让曦满足，让曦开心，就算让他整日整夜不睡觉，他也心甘情愿。
“我的力气还不够大。”
李青牛看了眼湖泊里的幽鳞蛟。
幽鳞蛟的血肉，能增加力气。
这七八天里，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爬进幽鳞蛟的肚子里，大口喝着蛟血。
他想要变得更加强壮，想要帮曦做更多的事，想要曦更加满意。
在心底最深处，他还有一个不敢说出来的想法：
保护曦。
保护远远比他强大的曦。
烤好蛟肉，李青牛站起身，迈步走向黑虎巢穴。
洞穴最深处，听到脚步声的元曦眨了下眼，又重新躺了下去。
浓郁的肉香在鼻前萦绕，元曦脑海里浮现李青牛的浅笑，忍不住睁开了双眼，果然看到了一张笑脸。
“看什么？”元曦嗔了李青牛一眼。
这傻小子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容貌时，差点就痴成了呆子。
“看我媳妇。”李青牛嘀咕，把木箭插着的一块熟蛟肉递给元曦。
元曦坐起身，接过熟蛟肉，心里泛起几分无奈。
傻小子并不知道幽鳞蛟的血肉附带特殊毒性，只当幽鳞蛟的血肉是堪比修炼丹药的存在，每日每夜的吃喝。
她也不好解释，只能陪着傻小子一起吃。
每次吃完，傻小子一点事没有，她的身体却都在隐隐泛着燥热。
或许是这个缘故，她竟对傻小子的身体隐隐有些痴迷。
饭后。
“对了，我在幽鳞蛟的肚子里找到了这个。”李青牛从怀里掏出一个三拳大小的混红色圆丹。
圆珠上有三道裂口。
“这是幽鳞蛟的妖丹。”元曦轻声道，她就是被这妖丹所伤，身上的蛟毒，最开始也是因为这颗妖丹所起。
“妖丹？”李青牛眼睛发亮，“能吃吗？”
元曦一时无言，好一阵后才道：“吃肯定是能吃的。”
“那你吃。”李青牛连忙将幽鳞蛟的妖丹递到元曦身前。
元曦眼皮微跳，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不需要…”李青牛眨了下眼，“那我吃？”
“你……”元曦沉吟，这傻小子吃过蕴含幽鳞蛟神魂的独角后，对于幽鳞蛟的血肉毒性就有了免疫力，并且幽鳞蛟血肉当中蕴含的力量，在傻小子体内也变得异常的温顺。
“我不能吃吗？”李青牛面露失望。
元曦心有不忍，轻声道：“先吃一小块试试看。”
“能吃？”李青牛眼中一喜。
“一般人不能吃，但你大概是可以的。”元曦笑道。
“是吗？”李青牛看着元曦，小声道，“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元曦脸颊红润，不置可否地哼了哼。
“你真好。”李青牛忍不住伸手揽住元曦。
“傻小子。”元曦眼里泛笑，身子有点发软。
自从发生第一次关系后，傻小子在她面前，渐渐褪去了青涩，表达爱意的方式简单又直接。
相拥一会。
李青牛用元曦的长剑斩在蛟丹上，斩出一小块。
他吃了下去，略作感受，仅是隐约感觉腹部泛起了些许热意，并无任何不适。
“那可以全吃了。”元曦沉吟道，心里有些惊叹，要知道，即便蛟丹没毒，也不是谁都能直接吃下的。
即便是她，都无法直接吞吃妖丹，需要先把妖丹上附带的妖力用真火炼化掉、再投入炼丹炉，配合其它药材，炼制成丹药，才能服下。
就这，由妖丹炼制成的丹药，常常具有狂暴的药效，吸收时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伤到经脉。
“好。”李青牛一笑，将整颗蛟丹都吞了下去。
“不要着急。”元曦看着李青牛，柔声道，“你吃下妖丹，可能暂时看不出多大效果，但妖丹的药效一直都在你体内，以后你会慢慢感受到的。”
“我不急的。”李青牛咧嘴一笑。
“不急吗？”元曦默默躺在黑虎皮上，似笑非笑地瞧着李青牛，绝色红润的脸颊，妩媚十足。
李青牛眨了下眼，一颗心怦怦直跳，嘀咕道：“我也可以很着急的。”
说完，直接扑了过去。
蜀州，北境。
来自天海云宫、穿着一身黑色袍衣、面遮黑纱的云韵，看着手上的大罗天盘，秀眉无奈皱起。
大罗天盘里，熔合了元曦魂灯之火、师尊洛冰婵精血的黑色天珠，正在不断晃荡，根本无法确定指引的方向。
“师姐，这次估计又要持续几个时辰。”云韵的三师妹明璃叹气道。
为了确保能够将元曦安全带回，天海云宫的宫主洛冰婵命座下弟子明璃、清璇一同跟随云韵。
云韵、元曦、明璃、清璇四女，是天海云宫当代最具有天赋的四位真传弟子，各个都是世间一等一的绝色，有着‘云宫四秀’的美称。
“天珠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不出意外，元曦应该就在蜀州境内。”云韵沉吟道，“再等等吧。”
她和明璃、清璇两位师妹，沿着天珠指使的方向，一路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了蜀州北境。
“元曦师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魂灯之火为何会一直摇曳不定？”明璃很是纳闷，这个问题，她已经不知问过多少次了。
按照大师姐云韵给她的解释，说是元曦的魂灯之火熔入天珠当中时，元曦本身处于重伤状态，天珠保留了这种状态下魂灯之火的反应。
她很好奇，重伤的元曦师姐，到底在做什么，能够使得魂灯之火间隔性地摇曳不断。
“见到就知道了。”一直不曾开口的清璇，清冷说道。
“希望没出事。”云韵轻语，想到师尊之前的反应，她心里泛起几分不安。
“胆敢伤害元曦，不管你是谁，都要神魂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