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别离的旋律,编织成永恒的乐章(上)
回到家,舅舅的身影尚未归来,他们决定先享用晚餐,但特意为舅舅留下了一部分。然而,舅舅的归来却比预想的要晚得多。
楚宇航轻轻给他盖上被子,他嘴里还在嘟哝着“宇航哥哥,爸爸,要永远在一起。”他轻轻关上门,回到房间继续埋首于作业之中。时间悄然流逝,笔尖在纸上跳跃,直到大门那熟悉的响动声打破了寂静。
舅舅拖着沉重的步伐,步入客厅。他的衣物上沾满了尘土,几处明显的擦伤显得格外刺眼,每一道伤痕都仿佛在诉说着工作的艰辛与不易。
他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那里摆放着已经冷却的汉堡、炸鸡和半瓶可乐,显然被人动过,一看就是楚安澜干的。
旁边,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静静躺着,上面写满了稚嫩但真挚的字迹:“爸爸要好好吃饭哦!要不然变成星星的妈妈看见了会伤心的。”
纸条的下方,是一幅充满童真的画作:一个小人儿紧紧牵着两个大人的手,他们乘坐着火箭,飞向璀璨的星空,与坐在星星上的女子欢笑交谈。画的很丑,男女的区别只是女的多了两条线。
舅舅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滴落在手上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对折,轻轻放入口袋。他缓缓走向楚安澜的房间,轻轻推开门,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舅舅在楚安澜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哽咽:
“对不起。”
他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坐在门口,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楚宇航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舅舅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他走上前轻声问道:
“舅舅,你没事吧?”
舅舅抬起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快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我在写作业呢。”楚宇航回答。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吧。记住,学习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没钱了就跟舅舅说,别让自己受委屈。”舅舅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爱护,也有些无奈。
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美好,这段时间里,家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晚餐都洋溢着温馨,每个周末都让人感到惬意和放松。
自从楚宇航向舅舅反映了楚安澜在校的遭遇后,舅舅迅速与学校取得了联系,成功为楚安澜争取到了应有的赔偿。之后的日子里,楚安澜的校园生活恢复了正常,那些曾经给他带来困扰的欺凌行为也销声匿迹了。
而且时间也过得非常快,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吧,但是具体的想不起来了。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江南地区迎来了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雨丝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诗意。
然而,变故却在这星期六悄然降临。楚宇航背着书包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他愤怒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抗拒。
原来,舅舅决定把楚安澜送到外地读书,希望他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环境,但楚安澜却坚决反对,他害怕离开熟悉的环境和亲人。舅舅在无奈之下,破天荒地打了楚安澜一次。
“我最讨厌爸爸了!”
楚安澜带着哭腔喊道,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楚宇航打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舅舅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这让楚宇航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舅舅向来不喜欢抽烟,更不可能在客厅这样显眼的地方抽烟。
“都听到了?”舅舅看着楚宇航问道。
“嗯。”楚宇航点了点头。
舅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又咳嗽了几声,显然他并不习惯抽烟。他掐灭了烟蒂,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为了他好。”
楚宇航回想起前几个月楚安澜遭受的校园霸凌事件,他似乎明白了舅舅的苦心。他知道舅舅是为了让楚安澜远离那些不良的环境和人群,希望他能够在一个更加健康、安全的环境中成长。
虽然楚宇航理解舅舅的初衷,但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对楚安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只能默许舅舅的决定,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楚安澜能够理解和接受这个决定。
到了周日晚上,这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周末,家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外面,大雨如注,伴随着雷鸣电闪,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凄凉。
楚安澜脸上也没有了笑容,甚至一天都没有说话,他在恨舅舅,恨他为什么要把他送走,也在恨我,为什么我没有帮他说话。
傍晚时分,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一个帅气而冷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沉声问道:“孩子呢?”
“孩子呢?”那名男人说道
“天命先生在这里。”舅舅打开房间门,楚安澜一人坐在床上,房间已经被清理干净,他真的准备离开了。
楚安澜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跟着天命先生离开了。在临走前,他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手,但我没有回应。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不舍,但我也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坐上出租车看我的那种眼神,很凶,但是藏不住泪水,他疯狂拍打着车玻璃,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不舍。
“楚宇航,你先上去吧,我抽根烟。”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上去,刚刚好我在客厅的阳台上可以看见自己的舅舅,他没有抽烟,而是跪在了地上。
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衬衫紧紧贴住他的衣服,把他的身体勾勒了出来,原来舅舅是这么的瘦。
他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击打着地面,口中喃喃自语:
“对不起!是爸爸没用。对不起!是爸爸没用。”
他的手在雨中挥舞,溅起水花,水花也从水仙变成了玫瑰,是舅舅的血。
不知道砸了多久,他站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大哭过一场,但是泪水和雨水已经分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