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狂飙—宋冶乔34

    最近高启强在忙着莽村的项目，连带着唐小虎也跟着忙起来，宋冶乔平日里有些无聊就去陈金默的鱼摊上去找黄瑶玩。偶尔碰见黄瑶午睡，宋冶乔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陈金默给她准备的小板凳上，坐在一边看陈金默挑鱼、抓鱼、宰鱼、装袋，或是看着品种繁杂、大小不一的鱼在鱼池里游来游去也不觉得无聊。

    陈金默原本是拒绝宋冶乔坐在一边的，他怕腥味沾染到宋冶乔。鱼摊确实很腥，不只是鱼本身的腥味还有海水和鱼血的腥味，腥味和腥味交杂在一起染在陈金默的身上洗也洗不掉，就像当初的高启强一样，一样又不一样…宋冶乔看着含着棒棒糖的陈金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凄凉。

    “乔乔，孙姨的身体怎么样了？”陈金默面不改色的将手里染血的刀插进鱼腹，嘴里含着融化了一半的棒棒糖，垂着眸子开口问道。

    外婆从去年冬天开始身体就有些不好，总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体力也大不如前了。宋冶乔曾带着外婆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提不起精神是因为有心事藏在心里。宋冶乔想着大概是因为思念外公吧，外婆嘴上不说，可她的心知道。唐小虎也曾带外婆去过几次医院，结果都也是一样，唐小虎也想劝，但话到了嘴边又都尽数吞了回去，亲人与爱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他总不能让外婆放下…

    “放心吧默哥，外婆自从我回来就好多了，整天也有精神头出去和邻居们聊聊天了。这人的心啊必须得有个安放之处才行，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把自己困住。”宋冶乔看着不远处的鱼池，一条鲈鱼在浴池里游来游去，她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陈金默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安慰宋冶乔，便只好转移话题。“怎么不出去打牌？”

    “自从兰婶去年癌症去世之后，外婆就不太喜欢打牌了，她说和别人玩自己总是臭手，以前还有个兰婶给她垫底。”

    陈金默又不说话了。

    “默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也挺帅的，手也细长漂亮？”宋冶乔的话题转变的太快，陈金默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有一瞬间怔愣的陈金默，宋冶乔噗嗤一笑，眼里是狡黠的光。

    “没有。”陈金默将手里收拾干净的鱼递给顾客，‘帅’？这个词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个打劫过出租车，只因为那几百块而蹲了监狱，出狱后带着女儿卖鱼的卖鱼佬罢了。

    陈金默又垂眸瞥了一眼自己带着染血的橡胶手套的手，似乎是穿过手套看见了自己那双带着茧子，遍布细密疤痕，粗糙不堪的手，这样的手也能称为‘漂亮’吗？陈金默觉得是宋冶乔在哄他玩的。

    “我可不骗人。”宋冶乔将两腿伸直，脚跟并着脚跟，摇摇晃晃。陈金默没说话，只是垂头收拾着被鱼血染红的地面，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他也算是被宋冶乔哄到了。

    五点半，日头已经偏西，宋冶乔和黄瑶面对面坐在一起玩着翻花绳，红色的绒绳在两人手里灵活的变换着花样，宋冶乔玩的投入，丝毫不知道唐小虎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虎叔。”黄瑶一抬头就看见了垂着眸子、目光温柔地看着宋冶乔的唐小虎，宋冶乔有些惊喜的回过头去，就见唐小虎手里拿着一束花站在她的身后，今天是一束白色洋桔梗。

    宋冶乔牵住唐小虎的手站起身，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说有饭局吗？”

    “饭局结束了，其他事儿不着急，我就先来接你。”唐小虎将手里拎着的小蛋糕递给黄瑶，“拿着瑶瑶，这是给你买的蛋糕，你乔乔姐姐最喜欢这个。”

    黄瑶看了一眼陈金默，陈金默点点头黄瑶才笑着接下了，“谢谢虎叔。”

    “默哥，我先和小虎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收摊吧，别等天黑再回去，怪累人的。”

    “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回吧，我和瑶瑶一会就回去。”

    唐小虎一只手抱着洁白似月光的洋桔梗，另一只手牵着宋冶乔的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远了，陈金默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觉得唐小虎也有那么点儿能配得上宋冶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