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选择
“不可能，接了那一记天雷，你怎么能够活下来的。”申屠冲一边应付着突然变得智能的血奴，一边开口道，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样的一记天雷，即便是灵心境的修士都可以伤到，况且，方才处于重伤之中的血无疆，连灵心境都不如。
“你问我怎么活下来的？这还得多谢你们的翡翠碧灵丹了。”血无疆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很是得意，“你们的第一道雷原本是有机会将我杀死，可是这样的大好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从一开始，你们昏迷的时候，我就已经服下翡翠碧灵丹，和众多丹药，不断恢复复活后的虚弱状态，一路用血奴为我挡下致命一击，不断拖延时间，这才最终将伤势恢复到可以抵挡天雷的程度。”
“现在，你们没了天雷，而我的伤势将不断恢复，此消彼长之下，你们输定了。”血无疆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他们你就别指望了，有我在，他们将继续昏迷，直到永远。”
血无疆的话，让在场的两人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而且，你们现在想跑也晚了。”血无疆手中血红色能量凝聚，瞬间，在大厅之中制造出一个牢笼一般的罩子，将两人笼罩在内，“刚好，我手里的还缺几个血奴，你们杀了我那么多血奴，正是罪孽深重，刚好就把你们转化成血奴，以洗刷你们的罪孽。”
与此同时，申屠冲在打斗中也出现了一个破绽，被一下打飞，来到了张允附近。
“怎么？知道打不赢失去斗志了？”血无疆操控着血奴昂首而立，玩味地说道。
“张兄，你的天雷还能再发动吗？”申屠冲逼音成线，将话语秘密传到张允耳中。
“需要丹药，越高级越好。”张允的声音细如蚊蝇，刚好使得远处的血无疆无法听见。
此时，远处慢慢走来的血奴突然暴起，拳风呼啸而来，一同而来的，还有血无疆的声音：“先把你们一个个打残，再转换成血奴。”
血无疆之前狼狈不堪，此刻正是要找回面子。
申屠冲连忙拉起张允的手，带着他一下躲避开来，接着，手中长枪扫出，再次和血奴战斗在了一起。
而张允站在不远处，方才被拉起的手拳头紧握，他能感受到，在掌心处，有着一枚圆滚滚的丸子，似乎是丹药。
战斗之中，申屠冲不忘逼音成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张允：
“张兄，刚才悄悄给你的丹药，是五品的化形丹，虽然不如六品的化形丹珍贵和效果好，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五品丹药，本来这枚丹药是用来在拍卖会上拍卖最后的翡翠碧灵丹的，此刻却也用不到了，正好给你用来引雷。”
“此魔被雷劈后，意识和生命力肯定是断绝过一次，虽然借助翡翠碧灵丹的生机重新修复，但此刻脑子却是不太好使，血魔族的本能此刻正驱使着他在玩弄我们，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想慢慢虐杀我等，而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我之前注意到你的天雷在真正形成前会有隆隆的雷声，当雷声传出之后，那雷才能劈下来，而这可能就会导致你无法真正引雷，所以，你的这一点点间隔时间，就由我为你来争取。”
“行动。”
在申屠冲刚把这五品化形丹交到张允手里的时候，在他的脑海之中，那药渣经便有了感应，而在之后听到了申屠冲的计划后，张允果断催动起那迷你版的药渣经，在他的意念驱使下，那手中的五品丹药只是晃动了一下，就立刻消失不见，下一刻，那丹药便出现在了张允的脑海之中。
那化形丹是一枚灰色的丹药，此刻正与药渣经一起，在张允的脑海里，正不停地旋转着。
唰的一下，那化形丹就立刻融化成一滩灰色的液体，药渣经忽然被打开来，书页翻飞，直接翻到了“献祭篇”，那灰色液体就直接飞到了这献祭篇上，浸润着书页，最后，那献祭篇上的字统统都变成灰色，细细看去，每个灰色字还发出淡淡的灰色亮光。
与此同时，在张允的感应之中，那玄之又玄的空间通道又再次出现，不过这次的空间通道，似乎和原来的那个有点不一样，这次打开的空间通道，尺寸似乎要更为开阔一些。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再次响起，这是天雷降临的前兆。
“雷声？”血无疆的目光一转，就看到张允双眼微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此子难不成还能召唤天雷？”
血无疆意识到什么，手中凝聚的血红色能量突然散射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张允激射而去。
申屠冲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雷声和那血无疆的攻击，他与血奴对敌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灵术悄然无声释放。
上品灵术，鬼影步。
申屠冲的身影化作鬼魅一般，像是鬼影似的闪到了张允身前，欲要将那血无疆的攻击挡下。
血红色的攻击飞若弩箭，其中数道被申屠冲的长枪打飞，但仍余有两道没有防住，直勾勾地朝张允飞去。
张允眼看两道血红的弩箭朝自己飞来，一时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叮”的两声响起。
那弩箭似的攻击撞击在张允身上时，并没有如血无疆预料一般插进身体内，而是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阻碍一般弹开了来。
大力撞击之下，一道浅白色的，近乎于透明的防护罩在张允身上隐隐浮现。
“献祭了五品丹药后，除了可以从空间通道中招来异界天雷，还可以形成防御的护罩？”张允心中大喜。
而那空间通道经过短暂的预警后，现在也准备妥当，只要张允意念一动，天雷就会立刻降临。
不过正当张允意念微动，想要打开空间通道时，一道血红色能量却是从申屠冲的脚下伸出，如绳索一般将他拉倒在地，然后将他捆了结结实实。
那驽箭一般的血红色能量被挡掉后，居然没有消失，而是埋伏在了地底，现在突然出来，打了申屠冲一个措手不及。
“小子，立刻停下，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家伙。”血无疆指挥血奴拎起被捆住的申屠冲，威胁道。
“张兄，别听他的，快快接引天雷，将他立刻杀灭。”申屠冲看到张允有护罩保护，很是高兴，立刻催促张允发动天雷。
张允看着被血无疆抓住的申屠冲，沉默不言。
“小子，你要想好了，除了这个申屠冲，我的手上，还有这地上的众多昏迷之人，你只要敢让那天雷劈下，我就可以让他们全都一起陪葬。”
“以我结丹境的实力，虽然目前还没完全恢复，但拉所有人垫背这种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小子，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血无疆手中灵气凝聚，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在其手上浮现，“只要天雷一到，这个光球中的能量就会爆裂开来，分成无数细小的刀片，足够把在场的人全都打成筛子。”
“张兄，莫要听他胡说，他也只不过是急病乱投医，以他目前的状态，能杀几个就已经是极限了。”申屠冲大喊，“张兄，速速出手，不要再等了，我的命无足轻重，而这个魔头若是放跑了，那就是数不清的惨剧了，几十人的命换千万人的命，这个买卖还算合得来。”
“聒噪！”血无疆眉头一皱，手中的血红色光球之中分出一道暗红色能量，唰的一声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一柄红色的斩马刀，来到申屠冲的面前，刀刃旋转，忽的一下将一个手臂砍了下来。
申屠冲一条手臂被忽然砍断，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使得他脸色煞白。
“如再聒噪，再砍一臂。”
血无疆阴森的声音传来，犹如地狱之中的恶鬼。
张允看着申屠冲被捆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血无疆对着自己说道：“就算这个小子说的没错，但是，在死之前，我带走几个人时完全没有问题的，你或许对这个小子不够在乎，但其他人呢，比如唐掌柜呢？”
张允瞳孔微缩，血无疆的话语，的确是戳中了他的心坎，如果说他对于申屠冲此人是一种战友情，一种誓要灭魔的志同道合。
那么唐掌柜对于他来说，那就和父亲没什么区别，一直以来，唐掌柜对于他的照顾关爱，都是常人所没有的，唐掌柜的所作所为，让张允喊一声父亲，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敢？！”
一阵暴戾自张允口中传出，他死死地盯着血无疆。
申屠冲听到血无疆的威胁，此刻也没有说出什么，沉默不言，自己可以牺牲性命，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但是，自己能替别人做决定吗？
更何况，那个人，对于要做出选择的人，还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或许是父亲，或许是老师，总之，两者的情感，都不是简单可以描述的，不是自己这个外人可以比拟的。
自己可以为了大义牺牲亲朋好友，自己做好了准备，但别人一样做好了吗？
那些不愿意为了正义而牺牲自己的亲朋的人，自己就能说他们错了吗？
所以，此时此刻，申屠冲除了沉默，也只能是沉默。
“小子，你敢，我就敢。”血无疆看着张允，缓缓说道。
“你选吧，是放我走，还是让他们和我一起陪葬，他们的生和死，都交由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