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阳光灿烂
四月八日，周一。
私立群青学院。
风见野独自走在开满樱花的中庭，灿烂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无形的风从他身边经过，将飘落的花瓣吹进教学楼，学院内飘荡着鲜明的钢琴声，轻快有力。
进入教学楼，打开鞋柜，五颜六色的情书散落在地。
今天他没有早起跟鬼冢桃坐同一班电车，自然能见到堆满柜子的情书。
换好室内鞋，收起散落的情书，上楼，来到教室。
“风见君，早上好。”
倚坐在他座位上的青井奈绪热情地打招呼：“今天也不打算看吗？”
“早。”
风见野用行动回答了他，将所有情书都扔进教室后方的垃圾桶里。
“喂，风见。”
想在意中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山谷雄二对他大声喊道：“你这家伙该不是在故意耍帅吧？”
他的声音不光让班级内其他人注意到这边，更是吵的风见野心里烦躁。
“青井同学，请你离开，我有话要对山谷说。”
风见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
“啊，好的。”
收到逐客令的青井奈绪摸了摸后脑勺，离开了他的座位，很轻松地加入到另一个女生小团体的聊天中。
左手边的窗外，天空是无暇的蓝，而下面的中庭是粉色。一起上学的情侣们还在慢慢悠悠地向教学楼踱步，用玫瑰色渲染着学院的空气。
钢琴声不知来自哪个方向，被惊动的乌鸦从天空中掠过。
“喂，风见。”
转过身来的山谷雄二小声问道：“干嘛要把青井同学赶走啊？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到吗？”
“第一，我希望你以后跟我说话保持这个音量。”
风见野竖起手指，强调道：“我不喜欢太吵，请你尽量安静。”
“第二，如果你喜欢青井同学，就去表白。”
他这句话让山谷雄二黝黑的脸泛起红色，恼怒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青井同学！！！”
“山谷，犹豫就会败北，真心就会白给。”
风见野耸耸肩，蛊惑道：“你喜欢青井同学的事，全班都知道，据我所知，班级内你就有一个情敌，他比你更喜欢青井同学。”
“山谷，你已经十六岁了，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就应该告诉她。”
风见野打定主意要让山谷雄二变成小丑，刚刚山谷雄二的大喊招来了鬼冢桃嫌弃的眼神，被嫌弃的对象当然是风见野，鬼冢桃的性格一定会认为喧嚣因他而起。
至于为什么断定山谷雄二是小丑，那当然是因为青井同学也知道这件事，并且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山谷雄二低着头，握紧拳头，心猛地抽紧。
他和青井同学同校了三年，三年间每天早晨他都能看到她的笑容，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不到三米，那时他感觉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冒粉红泡泡。
“想一想，每天早晨和她一起走在开满樱花的中庭，她会在你打棒球时为伱加油，给你准备水和饮料，全棒球部的人都会羡慕你有一个乖巧漂亮人缘好的女朋友。”
风见野像是魔鬼一般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如果这次开学测验，你没有向青井同学表白，会发生什么呢？”
“你只能看着她扑进别人的怀里，像个地穴里的哥布林一样偷窥她的生活，如果你想要一些参与感，也许可以在她跟别人去情侣酒店的日子去兼职做个前台。”
风见野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上给正在跟鬼冢桃套近乎的小鸟游美夕发送消息。
【你有麻烦了，山谷雄二打算在开学测验上向青井同学表白。】
“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一定要向对方表白。人生苦短，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很难。”
他拍了拍山谷雄二的肩膀，不再言语。
山谷雄二低头沉默着，甚至没有注意到教室前门处响起北崎督导的高跟鞋声。
同学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小鸟游美夕看到风见野发来的消息，送来感激的眼神。
“早上好。”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进入教室，北崎一美抱着一摞文件站到讲台上：“值日生来发一下升学志愿调查表，晚上放学前所有同学都要把表格交到我的办公室。”
升学志愿调查表也是私立群青学院的传统之一，每年四月开学时都要填一次，三年三次。
砰！
北崎一美的声音刚刚落下，山谷雄二拍桌而起。
“我决定了！”
他的声音非常刺耳，还不待他往下说，一只粉笔精准地砸到他的脑袋上。
“哪个混蛋偷袭本大爷！”
山谷雄二回过头，看到的是北崎督导冷若冰霜的脸。
“走廊上站着。”
“是。”
教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鬼冢桃、风见野。”
把升学支援调查表交给值日生后，北崎一美用严厉的目光扫向两人，冷声道：“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教室。
风见野起身从后门走出教室，走廊上一个人罚站的山谷雄二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任谁刚刚鼓起勇气就惨遭打击都是这个样子。
等鬼冢桃走出教室，风见野立刻追上她，跟她一起前往二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鬼冢同学，北崎督导周六周日是不是去家访了？”
他注意到鬼冢桃白嫩的手贴满了创可贴，每一根手指都有，昨天从原宿坐电车回去时她的手还完好无损。
显然，北崎一美的家庭访问造成了相当糟糕的后果。
“我已经说过了，离我远点。”
鬼冢桃的态度相当冷淡，昨天中午风见野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态度让她非常不舒服。
他把她多年来的努力当做什么？难道她就一定会失败吗？
退路？她不需要这种东西，她性格里的胜负欲不允许她输。
鬼冢桃突然停下脚步，扬起脸和风见野对视，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我讨厌你。”
风见野俯身凑近她，深深吸了一口，雪松木的味道里带着甜丝丝的血腥味，像极了大反派的味道。
“你觉得我会在乎？”
“害虫！”
鬼冢桃迈步跑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