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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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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宋清梨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神色极为镇定,却藏着隐隐的慌张,“沈最,祝平安怎么了?”

    他本来就不会撒谎,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宋清梨,一个骗人的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

    那几个字像卡在喉咙里了。

    “她怎么了?你说啊!”

    无缘无故辞了职,分手,然后跑的所有人都不联系,宋清梨越想越心慌。

    沈最看她着急的手都在抖,狠了狠心开口了,

    “她在养病。”

    随后避开了宋清梨的视线。

    “养病?!她怎么会……会,小满她怎么”

    宋清梨眼神一下失焦,讷讷道:“什么病?”

    沈最无助的捂住脸,“渐冻症。”

    她往后跌了一步,整个人踉跄一下摔在行李上,沈最快步过去把人抱起来。

    宋清梨眼底一下子就红了。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往下掉,质问的嗓音颤抖着,“沈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对,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沈最把她抱在怀里,鼻尖也红了,“你那时候怀孕了,对不起……”

    那时候,他们刚有了一个孩子,解锁了人生中的新身份。

    宋清梨怀着身孕,注意力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沈最是自己猜到的,他小时候跟祝平安一起长大,对她的性格也算有些了解。

    从和江肆风分手之后,他就觉得很不对。

    于是暗中派人跟踪了傅初霁,最后……

    宋清梨挣开他的手臂,大声哭起来,“沈最,你你……我恨你!”

    “对不起……”沈最也快哭了,他刚知道的时候,一整晚睡不着。瞒了所有人,小心翼翼,所有的苦楚都一个人在黑夜慢慢的尝。

    他也只能暗中帮帮忙,可又好像什么都帮不上。

    宋清梨眼泪不要命的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告,告诉你!”

    “祝平安的命在我这儿,比我的命都重要!”

    “你瞒着我……瞒了这么久……”

    宋清梨和祝平安的缘分,还是从那一碗很甜很甜的洋槐泡饭开始的。

    自此之后,每天中饭,祝平安都从家里带两份。

    一份她的,一份宋清梨的。

    她那时候安静又内向,愿意跟这样的女孩玩的人其实很少。

    家暴的事儿无人知晓,是祝平安一个小姑娘去报警登记的。

    她今天能有一条命站在这儿说话,其中一半来自于祝平安,一半来自于沈最。

    宋清梨一下子接受不了,推开沈最,往外跑。

    六七点的天,将黑未黑。

    沈最快步追上去,紧紧抱住她,高大的身影牢牢锁着人,嗓音哽咽,

    “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这样……”

    “老婆……”嗓音又染上几分愧疚。

    宋清梨努力挣扎,他越抱越紧。

    沈确幸不知道怎么也跑过来,看见宋清梨哭,也跟着哇哇哭起来,白胖的小手抱着宋清梨的大腿。

    一大一小,彻底把人抱住了,动弹不得。

    宋清梨好半天情绪才平息下来,抽噎着,“江肆风呢,江肆风知道吗?”

    “目前,应该不知道。”

    她往后退一步,懊恼又挫败的眼神让人动容,沈最低头给她擦眼泪,越擦越多。

    宋清梨把行李箱阖上,“她在哪儿养病?我现在就过去。”

    沈最把地址给了司机,“我陪你。”

    被她冷冰冰推开了,“我不要。”

    “祝平安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咱们就离婚。”

    沈最眉头顿时锁紧,长眉压住眼,“把这话收回去。”

    宋清梨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吓的沈确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盯着,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两只小胖手拉着沈最的衣服下摆,往外拽。

    -

    司机开车到了国府路,转悠几次,进了小巷。

    祝平安没离开京城,只是京城这么大,她逃到了城北。

    宋清梨到的时候,她正弯腰,在屋里浇花,庭院最中心的位置还种了一批毛竹。

    竹子是空心的,跟没有心的祝平安一样。

    月色很淡,她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掉出几缕碎发,随着晚风轻轻摇曳。

    祝平安一回头,看到宋清梨两只眼睛通红,拉着行李箱站在院子门口。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一切就都明白了。

    祝平安瘦了。

    瘦了好多,小衫披在身上都嫌大。

    “你……”

    她一下子被宋清梨狠狠抱住,肩胛骨撞的疼了一下。

    又看到沈最抱着孩子,畏首畏尾的站在车边,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所有人都没睡着,聚在院子的角落挨蚊子叮。

    祝平安猫着腰,往外看一眼,“真不打算让他进来?”

    “沈总要被蚊子咬死了。”

    沈确幸一边打着盹,一边趴在父亲的肩头小睡,一边强制性开机。

    宋清梨往外看一眼,沈最靠在车边,规规矩矩的站着,地上拉出长长影子,在月光下散漫。

    她狠了狠心,“让他被蚊子咬。”

    祝平安抿了抿唇,撑着下巴看外面抱着孩子的男人,又想到了那个人

    时间真快啊。

    也不知道,江肆风以后的孩子,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孩子的母亲多一点?

    眼睛也是桃花眼?

    慢慢的,眼里就有了湿意。

    这一夜,没有一个人提起生病两个字,却无一人真正的释怀。

    真正的离别,才刚刚开始。

    祝平安始终不知道,要怎么对不舍得的人说再见。

    天不知道怎么,就慢慢的亮了。

    两个姑娘困的倒在石桌边,毛茸茸的脑袋挨在一起,在朝霞下,在新的一天到来之际。

    傅初霁过来,悄悄给祝平安披了一件外套。

    招手喊沈最,“你怎么得罪你老婆了?”

    沈最站了一夜,腿都是麻的,小心的脱了衣服,盖在宋清梨身上。

    啤酒被搬来一整箱,两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对着酒瓶子吹。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却都喝的酩酊大醉。

    沈最醉的一塌糊涂,推了推傅初霁,“江肆风,江肆风下课了……走走,给你老婆买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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