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关紧要的人
祝平安红着脸往他怀里钻,樱红湿润的唇亮晶晶一片,透着被狠狠欺压过的娇嫩。
他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上,咬住了粉嫩的耳垂逗弄,“说话,绝不绝交?”
祝平安小口小口的扶在他肩头喘着气,“不……不绝交。”
他一脚蹬开车门,单手搂住人往外,宽大的风衣严严实实的裹住小姑娘。
天黑的彻底,夜风吹在面颊上宛若淡纱拂过。
祝平安被吓住,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拼命往他怀里钻,咬了一口硬邦邦的肩膀控诉。
她被温柔的放进后排宽敞的位置,江肆风高大的身影有些施展不开,索性把人抱在腿上欺负,一双大手四处点火。
一声轻响的时候,他侧头用牙咬开外包装,桃花眼里潋滟成一片,一动不动的锁着人,赤裸裸的勾引。
祝平安捂住眼睛,觉得没脸见人,声音细若蚊呐,“你怎么在车里放……放?”
水润润的眸子嗔怪又羞涩,垂下来的眼睑轻轻颤抖。
他勾住细腰,掌心里满是细腻的皮肤,舔着唇角却色气满满,“小满这么小,我一口就吃掉了。”
与之同时,宽阔坚毅的后背上被挠出好几条划痕,祝平安一下子被逼出了泪。
……
沈最是个闲人,新婚燕尔,带着宋清梨去了美国蜜月旅行。
纽约的灯光在夜幕里闪烁,高架桥上车流不息。
宋清梨往下俯身看的时候,听到沈最背靠着玻璃轻声开口,
“每次这边天黑透的时候,我都会想,某个笨鸟应该又早起去找虫子了吧。”
她回过头,黑发被风吹乱,不服气的顶了句嘴,“我不是笨鸟。”
沈最笑了,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有些感慨,“我有时候就在心里想,我在你心里到底占据着几分位置。”
情种只生大富大贵之家。
他有时候就是觉得宋清梨这个人太淡漠了,对比之下,沈最永远占了下风。
两手空空的人才什么都不怕,宋清梨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了,才会看似冷漠,永远在低头赶路。
她转过身,牵住他的手,“占据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
“我18岁的时候就想,要不以后就一直不结婚,要不就……”
沈最捏了捏她掌心,“要不就什么?”
“就嫁给你。”
对于18岁的她来说,怎么不算痴心妄想呢。她偶然也会想,万一……万一就成真了呢。
沈最一改之前的沮丧和失落,把人抱的紧紧,“这么早就想嫁给我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别扭起来,小声说“就是爱做美梦嘛,太辛苦的时候就想,万一美梦成真了肯定会很高兴。”
一句一字的话语听的人心里发酸,沈最吻吻她眼角,“才不是美梦,我能娶到你才是最走运的事儿。”
街角的电话亭边,祝烟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白昼正好夜骑路过,
“你小子,跟女朋友打电话呢?”
祝烟安手里盘着一只打火机,不在意答道“你想多了。”
白昼往他身后瞄几眼,“她人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祝烟安反应半秒,短暂停顿了会儿,“没有,无关紧要的人,跟我一起回来干嘛。”
他把右手放进口袋,目光有些失焦的落在广告牌上。
电话亭边终于,很慢很慢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祝烟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和她隔空撞上。
在口袋里的右手一瞬间攥紧。
白昼卧槽一声,“我先走了。”
祝烟安抿唇,目光落在自己鞋子上,没心虚的马上逃离,却也什么话没说。
在云城的时候,白瑜经常往他屋里送一杯现煮的咖啡,见到他傍晚大步往酒店走的时候,目光会猝然一亮。
就连那么迟钝的白昼,都能看的出来这姑娘对祝烟安有意思。
白瑜可能是刚下了高铁,天气有些热了,她额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脸颊有淡淡的红。
祝烟安走的时候没跟她打招呼,白瑜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已经回京城了。
两个人彼此对着站,任凭车流从身旁经过,一声不吭。
“无关紧要”四个字让白瑜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眼眶红了又红,她才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我以为……你没觉得我烦,才会……”
祝烟安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张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浑身气场野性又震撼。
白瑜想起自己的一厢情愿,愧疚又难受,声音很轻,“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你丢了这个在酒店,给你。”
一把小手电被放进他掌心,行李箱的车轮摩擦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祝烟安攥紧,看着她背影逐渐融入人海。
喉结滚了滚,大步朝相反的方向走,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人海里。
白瑜忍着眼泪,拉住行李箱停顿下脚步,回过头,茫茫人海里,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黑色长风衣,高瘦,在人群里总是能让人第一眼看到。
她想起那天晚上,祝烟安喝多了,靠在楼下的软榻里,身形辽阔玉山轻颓,她蹲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
手掌宽大,掌心都是茧,硬汉十足。往上裸露的小臂上有一大块被火烧出来的伤口,她看的触目惊心。
白瑜牵了好一会儿,凑近了看他,还是没醒。
开开心心的又偷偷牵了会儿。
祝烟安始终没回头,步伐迈的又大又急,白瑜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就已经be了。
白瑜坐在台阶上,摸了摸脚踝,早已被磨红,穿了双不太合脚的高跟鞋来见他。
可惜早就都没有意义了,准备好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已经有答案了,白瑜扯了扯身上的旗袍盘扣,脖颈白皙如润玉,踢了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地上。
还没等她提上高跟鞋走,整个身子忽然腾空,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眼前有清晰的下颚线,又冷又硬的眉。
明明已经走远的祝烟安又折回来了。
白瑜呆呆看着没动,行李箱被刺啦一声拖,男人的手臂劲瘦有力,单只手抱着她也好不费力。
穿梭在街角,东拐西拐,进了一个淡蓝色两层别墅。
白瑜要被放在沙发上,慌忙伸手勾住了他脖子,眼睛还红红的,一说话鼻音都出来了,
“你干嘛又回来找我?”
祝烟安把那双手扯下来,越扯越紧,他低眉,对上一只兔子红红的眼睛。
干脆一不坐二不休,坐在沙发上,白瑜坐上结实紧密的大腿,脸一下子就红了。
按着他的肩膀准备起身,却被勾住腰抱回去,
“不是不下去?”
白瑜咬着唇角又羞又急,没站稳又重新跌下来。
压下去的片刻,祝烟安呼吸急促一秒,声线沙哑,“故意的?”
她慌乱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触动,烟安岔开腿,扶着腰让她站稳。
气氛一下子又僵住,一个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踩着双拖鞋,两只鞋子还反了。
祝烟安叹了口气,按着手腕把人按在自己旁边,回过眸来,“为什么来找我,”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小手电,“就为了还这个?”
他按了下开关,还是个坏手电。
白瑜吸了下鼻子,小声咕哝,“嗯。”
祝烟安叠着长腿,眼神晦暗难定,最后只抬头问,“吃饭了吗?”
男人挽着袖口,做了一大桌子菜,冲人招招手,“过来。”
----------------------------------------------
-二-
赵涵家里是个小富二代,早年期间,靠房地产捞了一笔,不过这几年也败的差不多了。
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念漫竞标的事儿,联合着一批狐朋狗友,扬言要捏死这只蚂蚱。
江肆风碰了壁,放弃了源代码,开始辟新路。
周白安看着他低眉认真的打电话,语气温柔的不像样,身影清浅,身后绿意盎然。
“跟嫂子说了?”
江肆风摇头,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别告诉她,她会担心。”
他拍拍手,侧眉过来的样子不羁张狂,“后悔了吗?”
周白安嗤一声,“后悔什么?”
“后悔——”他长腿跨在机车上,戴上头盔,一双眼睛英气逼人,“放弃了年薪百万的机会,跟着我在这小地方苟且偷生。”
“狗屁……我像是那种人?”
江肆风笑骂了句呆子,周白安正准备跨上后座,被他一个眼神阻止,“后座只留给小满一个人。”
“艹……”周白安边骂边笑,扫了辆共享单车。
火锅日料店里,这会儿正人头攒动,两个大男人看着半人高的盘子,捋起袖子开始洗。
那双曾经握笔落笔千万的手,被一个个人欺凌打压,混在洗洁精里。
“我说赵涵那个傻逼真没事儿吧,老子真想一蛇皮袋蒙了他打一顿。”
周白安甩了毛巾,看江肆风一张脸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被一个半路来的搅黄了两百多万的生意,不管谁都要发疯。
冷毅的下颚线藏在黑色衬衫的领口,矜贵冷漠。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这会儿正热,外面几个大炉子,大滴大滴的汗正顺着他侧脸滑落。
“肆哥,你要不先出去,我一会儿……”
周白安看不下去了,被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抵挡了接下去要说的话,“老子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俩,出去端盘子,这会儿人多!”
老板挺着大肚子进来,闻到油烟味呛的赶紧出去了。
-
拥挤的地铁出口,舒静拉着小姑娘往外走,揉了揉她的脸,“怎么愁眉苦脸的?”
祝平安轻轻摇了摇头,被拽去一家咖啡店,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还在出神。
她撑着下巴,忽然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人影。
热气滚烫里,对面一个粗壮的红毛正对着江肆风大吼大叫,“你们就这么上菜的?!”
祝平安一下子呆住了,怔怔两秒亲眼看见江肆风弯腰鞠躬,意气风发的脸却在低声下气。
男人弯腰的片刻,好像背后的光都黯淡了下来。
她攥紧拳两秒,咬住嘴唇鼻尖一瞬间有些酸涩,弯腰蹲进了柜台下面。
舒静探了个头,“怎么啦,看见谁啦,躲起来干嘛?”
祝平安低着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瞥到之前手机上的信息,明明说的是出去喝酒。
“大骗子,总一个人什么都扛下。”
两个女孩儿躲在柱子后面,祝平安一边扭头看,一边替他委屈的想掉眼泪。
“不过去对面吗?”
祝平安摇摇头,语气有些酸涩,“不行,他看见我,肯定会更难受的。”
没有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尊严被狠狠踩在脚底下。
开水烫锅被撤下,江肆风往拐角走,步履有些急,两个打闹的小男孩儿忽然闯出来。
硬生生往江肆风身上撞了一下,他慌忙向后收住力道,一锅滚烫的辣汤完完全全浇到了手臂上。
滚烫的温度在皮肤上灼烧,江肆风甚至错愕了一秒,却被追上来的家长堵住路。
祝平安彻底忍不住了,娇小的身影冲出去,冲进去抓住他的手,对着堵在一起的人群大声吼了一句,
“让开啊!看不到有人烫到了吗?!”
她从来没这么凶过,在江肆风印象里,祝平安从来都是笑嘻嘻走路蹦蹦跳跳的。
直到冷水冲到手臂上,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喉结滚了滚,声音还沙哑着,
“对不起。”
他骗她说要去喝酒,却去偷偷打零时工。
祝平安看他手臂上被烫红的一大片,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用手背抹眼泪的样子让人心软又心碎。
她声音哽咽着,“去医院……好烫啊,你忍一忍”
直到上了出租车,祝平安拿着冰块一边按,一边还在抽噎,“疼死了……”
窗外的景色晃动着一闪而过,伴着晶莹的泪滴,江肆风侧头看她,一时都忘了哄人。
在他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一个人因为他受伤哭的稀里哗啦,比自己受伤了还痛的模样。
他伸手揽过她,语气也有些发抖,“没事的啊小满,我不怎么疼,一会儿就好了。”
眼泪蹭在他黑衬衫上,江肆风低眉亲了亲她眼睛,被她躲开,瓮声瓮气的说让他坐好不要乱动。
“你最爱说没事,我不许你这样……”
他没辙,心脏却绵软,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祝平安牵着他的衣角,跑的又急又快。
江肆风感觉自己怕是疼糊涂了,他模糊的想,这样,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