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才不要她为我掉眼泪。
她忍着眼泪,总觉得这重生也是一场梦,美好的不真实。
江肆风低头在她耳畔轻轻摩挲,带着薄茧的手指蹭过她嫩白的耳垂,看她因为做了一场梦醒来空落落蓄着眼泪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小满,我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喜欢你。”
紧紧依偎的瞬间,江肆风整个人把她扣在怀里,十指交握,皮肉都贴在一起。
只觉得她浑身都好软好香,好像再抱紧一点就会压碎。
冷白的手腕边一块黑色机械表衬的骨头凸起如漫画家笔下一般好看,她腕上那块一模一样的,唯独表心是粉色。
指针转着转着,命运的齿轮就重合了。
江肆风看了眼手表,6点半了,起身脱了棒球服,露出有力的小臂线条,“饿不饿?给你做好吃的。”
高大的身影在流理台前忙碌,侧脸英气蓬勃,喉结上下滑动。
祝平安扭头看这一幕,恍惚的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
又好像看见了几年以后一般。
她哒哒哒小跑着过去,托着下巴笑,顺便从他手肘边偷吃了一个小番茄,吃的嘴角红红,
“我们阿肆还会做饭呢?”
“嗯,会的。”
说起来也好笑,他那个时候喜欢上祝平安,人小姑娘估计都不认识他。
他那时竟然就想,要是和祝平安结婚了,得有一个做饭好吃的,他要给小姑娘做好多好多,把她喂的长一点肉,实在是太瘦了。
谁能想到,从前痴心妄想的事儿,竟在这一刻实现了。
祝平安在一边洗水果,看他动作熟练,略微有些心疼。
她忽然放下手里的青提,挤到江肆风怀里,抱住他的腰,语气很轻却又郑重的砸上他的心,“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他动作愣了一秒,然后笑的骄傲,轻拢着她的后背,
“有烟别呛着你,小满去那边坐吧。”
门铃响起,陈墨拎着烤串熟练的进门喊肆哥,看到祝平安安静的坐在藤椅上,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呦,祝同学也在啊。”
他走过去,看了眼流理台边的江肆风,笑道“哥们,幸福了啊。”
“我真会挑日子,顺便蹭个饭嘿嘿。”
江肆风喉咙里哼了一声,不搭理,却多加了许多肉进去。
祝平安看他挽着袖口,似乎怎么都看不出那时候风流嚣张的模样儿。忽然想起那一年高一他打架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打断了那人一根脊梁骨,吓的班主任脸色惨白。
她不自觉感叹,“我还记得,你高一那年打架,差点都被学校开除了。”
“阿肆你以后可不能打架了。”要一直好好的。
江肆风手一顿,不自觉回去了那个冗长的午后。
他从来不午睡,在操场打球,大汗淋漓的,听见有几个男生讨论,声音很大,
“那个妹子,卧槽,长得他妈就一个字,绝!”
赵涵侧头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小东西,几个人顿时惊呼,稀稀拉拉的拍掌,笑声意味深长。
江肆风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那个蓝包装是什么嗤笑了声。
从不多管闲事,嫌吵,正准备换个篮筐。
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妹子叫祝平安,那个胸那个屁股……”脚步猛然顿住。
他丢了篮球,转身回去,一个拳头嘭的砸的赵涵头破血流。
江肆风第一次失了控,手背青筋鼓起,被血染红。
凭什么?凭什么,他连一句话都不敢和她说的女孩儿,这个孬种居然想……
江肆风那一刻,气的想哭。
直到路过的教导主任拦下,赵涵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肋骨断了一根,躺在地上。
救护车呼啸而至。
“江肆风,我告诉你!赵涵现在还躺在医院!你还不认错?!”
江肆风穿着黑t,踩着一双球鞋,靠在墙上,微阖着眼睫,一声不吭。
教导主任气的脖子粗红,“你你你!想开除就直说!”
整个年级都开始传谣言,高一1班那个江肆风,打断了人一个肋骨,马上要被开除。
门轻轻被推开。
祝平安捧着厚厚的作业本进来,像是被里面的争吵声吓了一跳,抬眼看靠在墙边的那个少年。
“许老师,物理作业。”
“小祝啊,好,放这儿。”
她看到他手腕边还沾着血迹。
江肆风不敢去注视她的目光。
小姑娘从他身边走过去,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等人走远了,江肆风靠在墙上,目光深沉热烈如午后沸腾的日光,专注而缓慢。
她好漂亮好可爱,值得被保护,什么风雨都不用受。
江肆风不需要祝平安知道,只要她每天简单开心的在她的世界里活着就行。
他们不会产生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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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江肆风已经端了一盘摆好的大虾过来,弯腰摸了摸她的头,“你还记得啊?我那么丢脸的时刻,赶紧忘了。”
他一直以为她那天中午,压根没看到他。
祝平安目光落在大虾上,香的人快晕过去,在江肆风脸上轻吻了下,“阿肆好厉害。”
江肆风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陈墨长吁短叹,“哎呦,你俩……”
她抱着人脖子,又皱了皱眉,“你那次好凶啊。”
靠在墙上,一言不发,浓眉低垂,眼神像是要结冰,凶的吓人。
“反正以后可不许打架了,危险。”
江肆风重重的点头,蹲在她身侧,啄吻了下她额头,“知道啦。”
陈墨肚子饿的咕咕叫,却被狗粮撑着,拿起大虾准备全塞嘴里,被江肆风一筷子打掉,
“我家小满先吃第一个。”
“……”
惯成这样,不行了,陈墨觉得自己也得找个姑娘谈恋爱。
人真稀奇啊,你看,江肆风以前不可一世豪气万丈的,现在却低眉认真给人剥虾,眉眼间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陈墨倚在沙发上感叹,笑起来“祝平安,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打架吗?”
话还没说完,被江肆风丢过来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陈墨闭上嘴,祝平安好奇,小嘴吃的油光光的,看向江肆风,“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就看赵涵不顺眼呗。”
霓虹灯闪烁,空气里透着夏天傍晚特有的燥热散尽的味道,枝头轻舞,有了凉风。
江肆风靠在阳台上,仰头灌了口雪碧,修长落拓的指根衔着易拉罐,喉结性感,黑发被风吹动。
陈墨打开了一瓶啤酒,水汽冲上来,“你干嘛不让我说啊?”
“背后做事,最后什么都不说,祝平安又不是神仙,不会知道的啊。”
江肆风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半倚着身子,松懒肆意,“要她知道干嘛?”
陈墨有点惊讶,下一秒又听见他说,
声线低沉,隐匿在夏天的风里,“她现在在我身边,已经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他仰头喝完了整瓶雪碧,手指捏的易拉罐轻响,陈墨这回是真的沉默了。
江肆风抬头看夜空,今晚月明星稀,一轮明月皎洁。
黑t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他轻声开口,好像在说给夏天的风听,
“我才不要她为我掉眼泪。”
“我要她因为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