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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1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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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那些人说,她妈妈当年是个极为温柔的人,爱穿旗袍。

    祝平安已经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个模糊的印象了。

    她要是能重生的更早些,是不是也可以再见他们一面。

    空气安静了许久,她听到沙哑低沉的声线,“对不起。”

    江肆风看起来特别愧疚,身侧的手指都攥成了拳头。

    祝平安立马笑道,“没关系的,我哥哥对我可好了。”

    “从小到大,根本没人敢欺负我。”

    江肆风犹豫了一会儿,伸手静静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我以后保护小满,”

    他神色认真又郑重,“一直一直保护你。”

    祝平安点点头,揉揉眼睛,唇边荡漾开笑意,从秋千上起来,站到他面前,“一言为定,不许骗人。”

    也不许半路去保护别人。

    “好。”

    ;

    陈墨最近有个新发现,就是江肆风这么个大老爷们老往甜品店跑。

    “你这奶油打多了,少倒点……”

    他跟过去,隔着玻璃,在一片朦胧的微光里看见江肆风穿着咖色的围裙,抿着唇手上沾了不少奶油,正蹙着眉往里面加水,搅和。

    “卧槽,我眼花了吗,那是……肆哥?”

    周白安笑道,“是他。”

    两个人大呼小叫的进去,“我知道了,肆哥要给我准备惊喜呢,我马上要过生日了。”

    江肆风默默掀起眼皮瞥了眼,“想的倒是挺美。”

    三个大男人捋着袖子,排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啥,第一步干啥来着。”

    一顿倒腾,新鲜出炉了一个黑成焦炭一般的东西,江肆风凑近闻了一下,皱了皱眉,

    “陈墨赶紧试一下。”

    被点名的人挠挠后脑勺,一溜烟跑了。

    沈最来的比较晚,背着单肩包,看一地的碎鸡蛋壳,“别给我店砸了。”

    周白安一听,眉毛吊着,“沈最你的店?”

    “早说啊。”他从透明的柜子里端了一盘新鲜的蓝莓往嘴里丢,一边吃一边声音含糊着,

    “肆哥,做蛋糕给谁啊。”

    沈最安静的拿着扫把弄鸡蛋壳,“还能谁,祝平安。”

    ……

    沈最回去的时候,屋里只点了一盏暗灯,沙发边好像朦胧着有一个人影。

    他走快了些,看宋清梨大概是洗漱过了,穿一身白色长棉裙,绞着手指,一脸无措的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渣。

    发尾微微湿着,透着淡淡的柑橘香。

    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像是专门在等他回来惩罚她。

    看起来快要愧疚的哭了。

    “对不起沈最……我把你烟灰缸打碎了。”

    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看起来特别贵,宋清梨在二楼的墙壁上看过几幅画,上面悬挂着的竟然都是一些画家的真迹。

    她特别小心,但还是不小心把矮桌上的烟灰缸袖口扫了下打碎了。

    “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宋清梨轻轻摇摇头。

    沈最把人带到清净的地方,没一会儿把地上清理的干干净净,

    “家里没人抽烟,烟灰缸放这儿也是摆设。我在地摊上随便买着玩的,就10块钱。”

    他知道这姑娘指定心里不知道愧疚成什么样子,笑道“要不你赔我10块钱?”

    宋清梨果然松了一口气,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楼角,真的拿了10块钱下来。

    沈最笑了笑,眉色很温柔,修长的手指夹着单薄的纸张,把钱放到了黑色皮夹里。

    宋清梨的美尤其是不经心的,特别是这个时候,长发散落肩头,露出两片锁骨。

    屋里暖气开的足,她脸上带着薄红,素净的如荷花池里不言语的菡萏。

    沈最抬眼看了会儿,身上泛起薄汗,“暖气开高了吗,我去调低一点。”

    她向来安静,不爱说话,极少与人主动接触。

    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沈最脱了黑色棒球衫,肩颈畅阔,微微弯下去的腰,衣服爬上去,露出浅浅的腰窝。

    宋清梨移开了视线。

    有那么一秒,她觉得遇到沈最,和他住到一起,几乎就是她这一生做的最出格的事儿。

    白裙子不知道是不是嫌小了,特别是胸口前面的布料,被完整的撑开。

    没人知道,她藏在宽大校服底下的身材是如何的。

    可是这一切,都只有沈最见过。

    她太相信他了,纯净的菡萏总衬的他内心满是淤泥。

    沈最闭了闭眼睛,脖颈上凸起几缕青筋,他拉开冰箱,寻了一瓶凉的矿泉水喝。

    大概是两个人相处久了,沈最虽然话少,但是他最讲道理,两个人之间的磁场静谧幽静,彼此缠绕。

    以至于沈最走过来,把手放到她肩上的时候,宋清梨都没什么察觉。

    她慢半拍的回过头,放下手里的笔,眼里有疑惑,“嗯?”

    “这个给你。”

    是一款祛疤膏。

    她穿的长裙,袖子边隐隐透出一道道长疤,在白净的皮肤上极为狰狞,大部分都已经结痂了。

    宋清梨顿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谢谢,指尖触到冰凉的药膏,上面还残留着些许他掌心的温度。

    沈最没问她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扬了下手里的药膏,“沈最,这个,多少钱呀?”

    要是现在付不起的话,她还能攒钱给他。

    沈最咬着下嘴唇没吭声,长臂撑在膝盖上,没喝酒,却好像有点醉了,“你一定要什么都和我算的这么清楚吗?”

    界限,似乎早早的被她拿来设置在两个人之间。

    宋清梨好久都没说话,她想了好一会儿,在书包里摸来摸去,最后找到了一板巧克力。

    是某个进口的牌子,之前某个比赛设置的。

    她趿着拖鞋蹲到了他面前,露出伶仃白净的脚趾。

    “那请你吃巧克力,这样可以吗?”

    沈最支起身子,垂眸看了两眼,没动。

    “不……不喜欢吗?”可是她身上也没比这个更好一点的东西了。

    沈最看她微微半握着的掌心,好像有点儿紧张,伸手拈走了,说话的声音低了许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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