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毒发
祁璟自小中了毒,此事唯有冷言与墨胥知道。那时他还小,母亲刚亡,下人们更是做事不够尽心,经常几天吃不上一口饭,饿晕更是常有之事,但即便如此,定国公府上下一如往常,就跟从未有过他这么一个庶子。
那日,他依旧在溯月阁饿的头晕眼花,想要寻些吃的,却看见一婢女端来一食盒,脸上带着看似无害的笑容。
“璟公子,今日团圆夜,夫人念公子未至家宴,特送来一份吃食。”婢女将食盒放在他面前,蹲着看向他,自以为笑容亲切,可在他眼里却僵硬无比,眸中的不屑他都看在眼里。
食盒打开,香味扑鼻,饿了几天的他哪里忍受的了这种诱惑,纵然他觉着长公主派人送来吃食未安好心,但依然伸手便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婢女见他吃下了食物,便放心回去报信,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飞来一块石头,将他手中的食物打落在地上。
“小家伙,知道有问题,还敢吃。”一男子坐在墙头,嘴中叼着根嫩枝,眉眼修长,面如冠玉,长得一张悲天悯人的模样,却偏生眸色一黑一蓝,唇角勾起,一举一动尽是邪魅之气。
“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幼年的他眸色平静,因看透这府中虚伪,母亲的离去让他更是对死亡毫不恐惧。
“你就不想报仇?”男子嗤笑,似是对他又有些兴趣,开口问道。
“想!”祁璟抬头看向男子,眸中的恨意一览无遗。
“今后我便是你师傅,小家伙,记住我的名字,巫月承。”男子微微一挑眉,将口中的嫩枝吐掉,站在屋檐上俯视着他说道。
巫月承上前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虽然他制止的还算及时,但长公主所下之毒极为阴狠,即便一口,也能要他性命。
“他们倒是真想让你死。”巫月承将他静脉封住,随后从怀中找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他。”
祁璟闻言便毫不犹豫拿过药丸一口吞下。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不怕我害你?”巫月承见状,勾起唇角,眸中笑意渐深,邪魅的问道。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点吗?”祁璟抬眸,神色无波,仿若一口古井,沉寂的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小家伙,装什么深沉。”巫月承伸手敲了敲祁璟的头,似是有些看不惯的说道,“是一个能压制你体内毒性的药,给你下的毒,若为师没猜错,应是雲国皇室秘药,要想解毒,恐得找到万药谷谷主,或者雲国愿意将解毒药给你,不过还不如找万药谷谷主,毕竟,皇室秘药一般这解药只有一颗。”
“谢谢师傅。”祁璟拱手谢道,非亲非故,认他为徒,给他良药,此恩情足矣。
“这些给你,往后每日我会来教你武功。”巫月承挑眉,从怀中掏出刚买的烧饼,扔给祁璟,“切记,你这毒,不能随意动用内力,否则会噬心之痛,且毒会加深。”
祁璟应下,往后每日巫月承都会如约而至,教他武功,还会带来些食物,而长公主在见到他还活着时,以为他发现了食物有问题而没有吃,因此还大发雷霆,将办事婢女发落花街。
“公子!”墨胥扶住祁璟,担忧的问道:“可是毒发了?”
“无碍。”祁璟捂住心口,滴滴冷汗从额间滑落,嘴角的鲜血还未擦去,便看了看身后的屋子,启唇说道:“先走。”
时鸢还在睡觉,莫要因此吵醒她。
“是。”墨胥见状,也知道祁璟在顾虑什么,便应了一声,架住祁璟,跃身离去。
“公子,药带了吗?”来到祁璟屋中,墨胥将祁璟扶到床上,随后出门观望一圈,确认无人,便折身回屋,将门窗关好。
“未带。”祁璟闭着双眸,缓缓吐出这两字,师傅的这个药,数量稀少,惟有三颗,他此次回来,动用内力,行动突然。
“属下通知楼内带药过来。”墨胥闻言,转身出屋,从怀中掏出一物,点燃,空中绽放出一朵漂亮的烟花。
祁璟本想阻拦,可噬心之痛让他无法言语。
通知完,墨胥便转身回屋,为祁璟用内力缓和疼痛,“公子若是担忧时鸢姑娘,墨胥可每日汇报,您不惜动用内力赶回来,若是楼主知道了,定会责备您。”
楼主虽往日对公子纵容,但若公子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楼主定会勃然大怒。
“无碍。”因着墨胥给他输用内力,噬心之痛有所减轻,忍痛说道。
“无碍?我看疼死你你就不嘴硬了。”屋门被打开,一男子走进屋内,虽眼角已有纹路,但仍然一身红衣,面如冠玉,最特别的还是那双眸子,一黑一蓝,一举一动间,尽显邪魅之气。
正是月影楼楼主,巫月承。
今日无他事刚好在雲国京都,没想到便看到了月影楼特殊传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从未使用过,如今不知何事,竟逼得祁璟动用内力,他内心担忧,便亲自带着药赶了过来,一来,便听见他还在嘴硬的言语。
“吃了。”巫月承从盒中拾出一粒药,递到祁璟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祁璟立刻接过吃下,不稍片刻,噬心之痛便缓解下来。
“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巫月承往桌子上一坐,一条腿曲起踩在桌上撑住胳膊,眉尾一挑,开口问道。
“多谢师傅。”祁璟垂眸启唇谢道,除此之外,别无他言。
若是巫月承知道他是为了时鸢而动用内力赶回京都,不知会做些什么。
“呵,墨胥你说。”似是早就料到祁璟这副模样,巫月承冷哼一声,双眸看向墨胥,言语随性,却有着不容拒绝之势。
祁璟这小子从小就这副德行,只要他不想说的,死活撬不开那嘴,明明喜欢什么东西,偏偏神情依旧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回楼主,公子公子担忧时鸢姑娘,故而从霁州赶回,因时间紧迫,动用了内力。”墨胥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本有所犹豫,但对上巫月承微眯的双眸,便没了底气,立刻垂眸回道。
“时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