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齐敏章的心思
一连下了三日的雨,起初还有些庆幸这雨下的及时,菜地里的苗猛长了不少,可一连下三天就有些嫌多了。
黎秋娘深怕自己种下的苗都被淹死了,不过劝阻的站在廊下指挥着人搭起了挡雨的棚子,忙完才觉得神思倦怠,扛不住便沉沉睡去。
齐悦诗来栖霞院请安的时间,若在往常黎秋娘都是清醒着的,今日却不赶巧,硬是坐等了一个多时辰。
“侧妃娘娘再稍等片刻,王妃已经醒了。”
如画放下茶水便立到了一旁,守着齐悦诗主仆两人。
“无妨,娘娘身子重,妾身不论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经历过宫中夜宴的慌乱后,齐悦诗越发觉得自己的处境悲凉。
王爷将王妃拘在王府保护的滴水不漏,将自己带进宫中赴宴,最初竟然还觉得自己的出头之日要来了,如今想来实在可笑,王爷心里根本没有旁的女子。
被当作棋子险些经历生死大劫,齐悦诗突然就觉得自己执着了这些年十分可笑。
“齐侧妃今日怎么有空来栖霞院?”
黎秋娘两手扶着腰打着哈欠从卧房走了出来,刚醒便听到下人禀报,齐悦诗一直坐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样的好耐心前世还真没见过。
“娘娘看上去似还有些倦怠,若是今日不方便,妾身便先告退了。”
齐悦诗如今的规矩守得极好,当心里的一些执念放下后,尊严脸面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了。
对着黎秋娘俯首帖耳又如何,她才是骆宸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有孩子傍身,今后的好日子都是她的。
既然已经注定要在这样的人手下讨生活,那不如早些为自己筹谋。
庆国公府早就靠不住了,之前百般配合都是心存希望,若一朝得势让庆国公府靠着自己过活,那权势地位之高便可保自己一世荣华,可如今嫂嫂冷淡的态度怎么还能不清醒呢。
无用之时最看的分明,所谓亲眷都是在利益至上。
自从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贴补嫂嫂,庆国公府便再也没给过好脸色。
“坐下说话,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了,也没有白等的道理,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黎秋娘看她神色,恍惚间又看到了前世那个骄傲非凡的齐悦诗,那一世的齐侧妃从未有过如此温驯的模样。
“娘娘大度,妾身今日前来是有些事儿想同王妃打听。”
齐悦诗隐晦的扫视了一圈屋内伺候的婢女,绿荷懂事的率先退了出去,至于如意和如画,则是坚定的站在黎秋娘两侧。
齐侧妃秉性可不是什么纯良之辈,若是伤到了王妃,那可不得了。
如意如画坚定不移的站在身边护着自己,黎秋娘会意一笑,自己也没打算遣退掉身边伺候的人,如今身子重可不是什么逞能的好时机。
“妾身听闻徐三小姐已在议亲,只是不知皇上皇后为她择的是哪位王爷?”
诧异的看了眼齐悦诗,黎秋娘端起温水浅浅饮了一口。
宫里徐芝芝和雍王的事被摁了下来,皇上皇后也没拿定主意要下旨赐婚徐家和雍王,齐悦诗是怎么知道的?!
“娘娘不必担心,这事儿是妾身自己猜的。宫中混乱之后被关押审查的人都放了出来,唯独徐三小姐还在宫里,大约只会与她的婚事有关。妾身那不成器的弟弟,对徐三小姐情有独钟,求到了妾身这里……”
剩下未说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
齐敏章还真是爱惨了徐芝芝,这么操心徐芝芝在宫中的情况,若是真让他知道了真相,恐怕会立刻打上雍王府吧。
“王爷那日回来并没有说什么,得空我探探口风,若有结果必会告知你。”
得了黎秋娘的承诺,齐悦诗也没了留下的理由,站起身要告退之时,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不管你如何想,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你争王爷,只要你能保我在九王府安生到死,我自然会永远尊你为主。”
说话行礼走人一气呵成,黎秋娘久久回不过神来,更别说如意和如画了。
“这齐侧妃方才所说的意思是?”
如意不太确定的看了眼如画,这算威胁啊还是表忠心呐?怎么会有做妾的人对主母低头还这般嚣张的?!
“她这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了?”
如画揣摩了一下齐侧妃的心理,结合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若不是受了大刺激,寻常人怎么会这么突然改变心志。
受了什么样的刺激,黎秋娘是知道的。
骆宸回来后便将宫中的事儿全说了,刺客行刺的目标是康宣帝,可也不是没有伤及无辜。
骆宸根本无暇顾及齐悦诗,想来那样的场景下她应当是被吓到了的。
如果因为这次被当作棋子拎去了宫里,让齐悦诗看清楚了骆宸对她毫无爱意,所以想着远离是非明哲保身,倒也说得过去。
突然间少了个跟自己争宠的侧妃,其余姨娘自不必提,本就没敢来恶心自己。
眼下纵横九王府后院,栖霞院倒是成了一家独大之势。
“婉婉在想什么?”
骆宸撑着伞走到窗边,正好看见黎秋娘在发呆。
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黎秋娘的脸蛋比以前圆润了一些,更显的温柔似水。
修长的腿带着水汽迈进门来,如画上前接过脱下的外衫,如意则有眼力见的倒了杯热茶便退下了。
“外面的雨这么大?伤口处都淋湿了。”
皱着眉将手边的帕子递了过去,示意男人擦拭手臂处潮湿的一块。
那伤看着倒也不算严重,可毕竟是刀伤,碰上这样的天气若是溃烂了,可就麻烦了。
“听说齐氏来找过你?”
骆宸在书房和陆十三商议事情,听到齐悦诗来了栖霞院还遣退了下人,骆宸便忍不住来后院看看。
“齐敏章对徐芝芝的心思,你可知道?”
“有所耳闻。”
“齐侧妃来打听徐芝芝的婚事,我没有告诉她,将她打发走了。”
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骆宸低眉思索起徐芝芝的婚事该如何利用,才能让徐家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