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分头行动
达达山的植被茂密，林间因潮湿温热常有云岚景象，经年累月之下便形成了独有的山泉水。
禹州以及周边诸镇都靠着达达山这群山汇聚的山泉水，开凿挖渠引水灌溉，渐渐耕耘出万亩良田。
这次入夏以后竟是一滴雨都未曾下过，暴晒之下的山泉水也渐渐支撑不住。
为了稳住禹州城的百姓生活，竟然狠心截断了从禹州城西北角流出的山泉，直接导致那镇上的百姓没了赖以生存的水源。
“你说这达达山里头藏着伏流，真的假的？！”
涂老大跳上粗壮的树枝眺望远方，只看到因为暴晒都蔫巴了的树木花草，一派萎靡景象。
这几日根据山寨中的青壮年外出探查回来的消息，绘制出了一张较为详尽的地图。
古籍有著，灰岩之下多有伏流，若能找到大片的灰岩，那只要炸开灰岩层就能将伏流引至地面，再挖渠使其流下山去，汇入山泉水，便可解了禹州危机。
涂老大本不相信骆宸是真心要帮自己，可这几日瞅着这人不眠不休的绘图，还拉着自己实地探勘，这架势倒真像那么回事。
“马老哥，你说的那个灰岩要是真有那么神，即便咱们找到了，可眼下又非年节，上哪儿去买那么多爆竹炸开它？”
涂老二虽然天真，但也不蠢。
这几日跟着大哥和马家兄弟一起进进出出，越看越有谱，但是灰岩好找，炸灰岩的爆竹上哪儿整。
东岳的火药管控一向严苛，只有京中兵部所辖火药库才有登记在册的，每到年下才会拨出量来供专制炮竹的皇家御用商户进行制作。
每年的炮竹买卖也都会记录在册，这个时候要去哪儿搞那么多炮竹来。
即便解决了炮竹，将那伏流炸出来了，这一路开凿挖渠也不是山寨这点人手能干的了的。
涂老二都能想到的事，涂老大自然早就料到了，只不过这个话少却极有能耐的马镖师，好像胜券在握，容不得人有半点怀疑。
“你们就放心吧，我哥能带着我上山来拜山头，自然是早就想好了。”
炳麟跺了跺鞋上的灰，一脸的得瑟。
看着涂老大两人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哈哈一笑，遥遥指了指山下。
“哥几个敢不敢端王府一游？只要把那黑心肝的宰了，控制住端王府，再将这旱情捅出去，开凿挖渠的人自然有了。至于那炸开灰岩的东西，我敢肯定端王府里就有。”
手动将惊掉了的下巴合了回去，涂老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马家兄弟二人哪里像是普通镖师啊？我滴个亲娘嘞，连杀进端王府的梦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他俩不敢的。
“小马兄弟是在拿我们兄弟开涮？就我们这点人手要攻进端王府谈何容易，即便不算他府里的一千亲兵，就算攻进去了，怕是都来不及撤离，便要被赶来支援的守城五千将士乱箭射死在端王府。”
不是涂老大悲观，是事实胜于雄辩，山寨里有一战之力的男女老少都算上，也不过五十人上下，没被端王清算大概也是没被放在眼里过。
就这样的一群人要想攻进端王府，怕是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没摸着就被全剁了。
“事儿若不做，就永没有成功的可能，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里的百姓都死于这知情不报的旱灾？”
“当然不可！可……”
“如若你是担心没有可以抗衡的战力，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兄弟二人这趟走镖结识了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他自会帮我们。”
骆宸将一枚不起眼的檀木印章交给了涂老大，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沉声道。
“还得劳烦你先去见一见端王护卫指挥使司，务必要将我在山林里探寻伏流的事情告知于他，这枚印章能表明我的身份，也一并交给他。若是问起，你便说是你偷拿的。”
“你想做什么？那个混蛋可是说了，若是旱情自我山寨传出去，他必带兵将我这儿屠戮殆尽。”
涂老大为了保护山寨众人性命，既不敢说出实情又找不到水源才焦躁难安了那么久，如今水源眼看有戏，骆宸却要自己供出他，这多少有点摸不透了。
“既然他敢拿全山寨上下人的命威胁你，自然是要拿这旱情做文章，这么做对端王而言全无益处，显然他并非真正的端王心腹，你就不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残害禹州的百姓么？”
“大哥，马大哥说的有道理，若是有人肯帮，那咱们得把这个挨千刀的找出来，否则今后岳州恐怕还是没好日子过。”
“可我若真的这么去与他说了，他必会派人来取你性命。”
涂老大捏着那枚小小的印章，很是担忧。
即便骆宸二人武功不凡，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端王府出兵来抓他二人，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担心我兄弟二人，那你大可放心，要知道我们二人背后站着的可是京城那位，不必惊慌。”
几人商议一番后分头行动，涂老大带着印章下山，涂老二带着人按照骆宸所描绘的地形图找寻着大片灰岩。
骆宸两人下山后回了胡玉楼，在阿碧的掩护下从胡玉楼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好似这几日都在胡玉楼内醉生梦死一般。
镖局连着几日没有见到两人也毫不意外，以往走镖回来，总是要去胡玉楼住上几日，这次不过是比原先多了一日罢了。
端王府议事厅内，几人或坐或立但神态都很是焦灼。
“今日又死了两人，大人，若再这么下去，那镇子上的人怕是要……”
背对着众人而立的男子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手中精巧的匕首稳稳落在沙盘之中。
“怎么不说了？”
“大人，我…”
“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妇人之仁，若是不这么做，你让禹州城这么多的百姓跟着一块儿死？还是说你在质疑王爷的安排。”
“不不不，小的不敢。”
“我与王爷的往来书信也都给你们看过，王爷的安排你们也都知道，若是再想替那镇子上的人求情，那便将你们的家人送进去，换人来禹州城过活吧。”
“属下知罪。”
男人的这番决定顿时吓住了在场的几人，纷纷跪下请罪。
刀不砍到自己身上就不会觉得疼，可怜无辜百姓是一回事，用自己的家人去换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