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击
张家虽是武将，但能执掌南境大军这么多年，更是为张婧博了个贵妃之位，就不会是什么蠢笨人家。
若说收敛脾气这么久的贵妃，突然无故发难，白珂绝对不信。
今日良妃这突然上熹春宫找麻烦，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刻意诱导。
“就因为今日陈慧兰呛了你几句，你就这般下狠手？”
嗑着瓜子的手一顿，张婧一脸“不然呢”看向端坐在另一侧的皇后。
“我素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今日她一而再再而三诋毁我母家，我有何不可收拾她的，只不过打折了一条腿罢了，皇后娘娘心疼了？”
言语坦荡的张婧让白珂成功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这一闹剧的背后还有点别的，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透到底图什么。
“陈家毕竟清流之首，今日你将陈慧兰的腿都打折了，明日朝堂，张家必遭弹劾。”
“言官素来嘴碎如老妪，我都不甚在意，怎么皇后娘娘替我担忧上了。”
瞥了眼更漏，算了算皇上那边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张婧也懒得再应付皇后，冷着脸下逐客令一般，白珂见此，拨着佛珠的手一顿。
张婧长相顶多算是清秀，因为会武，身形也比寻常宫妃更健壮一些，偏就是这样一个处处不出挑的女子，成了一代宠妃，骆容总是偏宠她，许了许多特例，以至于这人自入府到入宫，都从来不尊自己这个正妻。
“既然贵妃有勇气面对言官弹劾，那本宫便不瞎操这个心了。只不过，你伤了良妃妹妹是事实，本宫必须依宫规处置。”
依宫规处置，无非禁足罚俸加个抄经。抄经反正有的是人帮自己抄，禁足么更是小意思，至于罚俸么，反正熹春宫向来有皇帝贴补，不愁没银子花。
张婧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白珂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皇后冷着脸从熹春宫正殿出来的传闻，立时传遍了整个皇宫，连身处御书房的骆容都听说了后宫位份最高的两人闹了不愉快。
“阿婧这给人添堵的本事，还真是……”
失笑摇头放下批阅奏折的朱笔，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更漏，算算再跪下去，大理寺卿怕是得死在御书房外，骆容赶紧发话令人把赵老头领了进来。
已经头晕眼花几近昏厥的赵老大人一听陛下传召，试了几遍都没能顺利起身，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可怜兮兮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太监，指望着人家好心扶自己一把。
一瘸一拐进了御书房，还没看清康宣帝在哪儿，赵大人又跪了下去，涕泗横流的开始请罪。
“老臣愧对先帝，愧对皇上，愧对九王爷。”
一上来就是三个愧对，搞得康宣帝都有些忘词儿了。
九王府那边的闹剧因为有“悲痛”但不失沉稳的九王爷坐镇，很快就进入了善后阶段。
御医及时赶到，为“痛昏”了的九王妃看诊。除了如画贴身照顾，其余人都移步到了栖霞苑花厅。
三名妇人被摁着跪下，被如意抽的面目全非昏过去的妇人，就像死狗一般被人扔在地上。
王元宝在一边坐也不是跪也不是，不安的看了看坐在上首主位的骆宸。
手中转着那小小的瓷瓶，葛医师被传召来，看到花厅中的“盛况”皱了皱眉，这帮不干人事的东西，算盘打到九王府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这位是我府中医生，王大人若信不过，可传大理寺府衙医师，一同查验此物。”
“怎会不信，下官信的，信的。”
还查验个屁啊，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谁不知道啊。
“既如此，那葛医师你且来查看一下这里头装的是何物，王妃正是因此物小产的。”
适时的展现出低落受伤的模样来，九王爷威名赫赫，何时能让人看到这么心酸的一面啊，大理寺众人头又低了三分。
“王爷，这里头装的应是引人动情发狂的禁药，何人如此大胆，敢私藏禁药啊。”
葛老头一脸惶恐的将瓷瓶盖上盖，搁在骆宸手边，一脸的嫌弃，刚才触碰过瓷瓶的手往袍子上擦了擦。
“王大人，大理寺供职的妇人都是何背景，又是受何人指使胆敢陷害超品王妃，更有甚者害王妃小产，这四人是否是一伙的，这些恐怕大理寺今日得给本王一个交代。”
王元宝何尝不知事到如今，自己已经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可还是得强撑着回话。
“王爷说的对，下官觉得应当立刻进宫禀明圣上，如今幕后贼子竟敢将手伸进大理寺，扰乱查案，还害得王妃……害得王妃小产，实在是罪大恶极。下官一定要恳求皇上严惩幕后真凶！”
还有半年自己就要接任大理寺卿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这么难的局面，当真是最近没去庙里好好烧香拜佛的罪过。
“王大人所言甚是，本王这便一道进宫，求圣上恩典。”
“是是是，要的要的。”
等到白珂得知消息时，骆宸已经拉着王元宝一同出现在了御书房，赵大人的惨样落在王元宝眼里，更是一阵胆战心惊。
如今的赵大人恐怕就是将来的自己，徐家敢跟皇上对上，自己有几个脑袋多少身家，能扛得住皇上的雷霆一怒啊，更何况如今还有个手握兵权，切人脑袋犹如切瓜一般简单的战神王爷。
思及此，王元宝咬咬牙，跪下朗声痛陈今日在九王府发现的种种阴暗构陷，力求圣上允准大理寺戴罪立功，彻查九王妃被构陷一事。
康宣帝见王元宝如此，哪还有不允许的。
得了圣上手谕的王元宝，也不磨叽，立刻就要出宫带着大理寺的人去罗府。
莫姑姑带着从御书房得来的消息，匆匆步入内殿，挥退宫人，近身耳语了几句。
白珂举起手边的茶盏就狠狠砸了下去，满眼厉色。
“徐辉从那个废物到底在做什么，不是说会万无一失的么，这就是他所说的万无一失？！”
“娘娘息怒。”
“那个贱人敢背叛我，她弟弟呢，杀了没有？！”
被白珂惦记的翠柳和弟弟，刚刚团聚。
炳麟看着哭哭笑笑的两人，忍不住出声打断。
“先离开此地，主子说了，要尽快送你和你的家人离开京城，往南边去。”
“都听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