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趁乱生事
栖霞苑的纷乱自然瞒不过各院，尤其如今掌管王府事务的齐悦诗。
“如兰！外头什么动静？！”
被纷杂的声音闹醒，齐悦诗只觉得额角难受的紧，压着火披衣起身。
“主子，是王妃晕过去了，王爷张罗着府医看诊，还命人去请了御医。”
“晕过去了？！”齐悦诗揉着额角的动作一顿，一脸诧异之后又不屑的撇了撇嘴，“只是晕过去了，又不是死了，至于这大半夜的闹这么大动静么，真是大惊小怪。”
如兰探头看了眼屋外的动静，伺候着齐悦诗开始穿衣。
王妃晕倒，这事儿可大可小，后院一众妾室都得去栖霞苑候着，等着侍疾。
“主子，您说栖霞苑那位会不会是……有喜了？”
“不可能！”
正理着衣襟的手狠狠落在如兰手背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主子不悦了，如兰立刻跪了下去。
“主子恕罪，奴婢瞎说的，那位怎么可能会有喜呢。”
如兰的话给了齐悦诗心头狠狠一击，如今这后院俨然就是个摆设，骆宸只要回府，必是围着黎秋娘转，日日宿在栖霞苑，若是那个村妇真的有喜也再正常不过了。
“有喜又如何，生的下来才是本事，养的大才是本事，走，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源玉阁离栖霞苑的距离虽不是最近的，但有条花园小道可以抄近路，为了在骆宸面前演温柔贤惠，齐悦诗选择从花园小道过去。
“侧妃娘娘请留步。”
一主一仆才行至花园小道的中间，旁侧游廊花窗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女子声响，在这夜半时分格外诡异，如兰差点没忍住叫出了声。
借着月光眯了眯眼凑上前，才看清了隔窗而立的人正是翠柳，齐悦诗主仆二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都有些埋怨，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好么。
“栖霞苑都乱套了，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做甚？！”
谨慎的看了眼四周，齐悦诗还是不放心，拍了拍如兰的肩，示意她去望风后才敢上前与翠柳相谈。
那日翠柳以下犯上给自己塞了方质地偏硬的棉帕，齐悦诗回了源玉阁，便紧闭房门，心跳格外剧烈。
之前不是没想过在栖霞苑安插自己的人手，可骆宸实在护的紧，没能得手。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搭上自己，还是如此隐晦的方式。
从袖中掏出那方看上去毫无异样的棉帕，齐悦诗思索了一番，压低声音对如兰说道。
“去取些酒来，若旁人问起，便说是我昨夜睡的不安稳，头痛病犯了想小酌几杯。”
“是。”
棉帕上没有任何绣纹，却质感触之发硬，显然是这棉帕经历过什么，用酒浸润或许可以显现出什么来。
如兰很快就取来了一壶酒，做戏做全套还拿了两碟子小菜，齐悦诗迫不及待的将棉帕放置小盆之中，举起酒壶缓缓润湿，可是整壶酒都倒完了，也没发现棉帕有何变化。
“怎会如此？！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主子，既然浸湿不管用，不如再试试火烤？”
齐悦诗瞧着铜盆中毫无异常的棉帕，觉得也只能再试试如兰的法子。
将棉帕取出搅拧干水分，如兰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四根蜡烛，聚拢于一处，齐悦诗小心翼翼的将棉帕摊开置于烛火之上开始烘烤。
过程漫长而谨慎，生怕将帕子烧了，好不容易水分烘烤干了大半，如兰惊喜的低呼。
“主子，真的有字！”
齐悦诗也看到了棉帕一角显露出的一点异色，瞬间有了希望，本已酸涩的手臂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等棉帕之上的字迹完全显现后，齐悦诗才一脸沉思坐下，由着如兰给自己按摩。
“谁能想到翠柳居然会是皇后娘娘的人，可皇后娘娘与王妃素无瓜葛，为什么会安插这么一个人在王妃身边呢？”
“素无瓜葛？未见得吧。她才入宫就引得中宫娘娘糟了训斥，皇后不喜她也没什么不对。倒是皇后对九王府如此上心，只怕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也会跟着倒霉。”
“那主子是不打算和皇后联手？”
“不，恰恰相反，我要回信应承下此事，即便没有我也还会有其他人，还不如自己把控好，以免节外生枝。”
“主子英明。”
翠柳一点不意外齐悦诗的回应，区区侧妃，还是个一心想要做正妃的女人，庆国公府也不过是表面风光，早不能成为她的助益，如今皇后伸出橄榄枝，哪有不攀附的道理。
从前爱慕王爷，总想着当个妾室，靠着王府也能让家里好过一些，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连全家的性命都葬送了。
好在王妃给了承诺，会救狗儿，不然如今自己的坟头草怕是都三丈高了，不，应该是连个坟都没有。
“侧妃娘娘胆子这么小，还怎么替皇后娘娘做事？”
翠柳一直自诩是皇后的人，也不过是想着狐假虎威，让齐悦诗这半个主子不敢轻易拿捏自己。
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个聪明脸蛋笨肚肠的蠢货，真的信了。
此刻齐悦诗有心发火，却也如翠柳所言，自己没有那个跟皇后作对的底气。
咬了咬牙，轻呼出口气，问着皇后有何新的指示。
“娘娘让你将这个东西想法子放到王妃院内。”翠柳将小瓷瓶从花窗镂空中递了过去，补充道，“最好是要在内寝之中，明早天一亮，就会有大理寺的官员上门，您懂的。”
翠柳言下之意，齐悦诗简直立刻意会，这小小瓷瓶无疑是黎秋娘的催命符了，就是不知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翠柳的目光从瓶身上一滑而过，借着夜色往后退了两步，整个身形掩在暗影里，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您最好还是不要好奇这里面的东西，娘娘可不喜欢好奇心过重的人。”
翠柳的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齐悦诗刚想反驳，自己并没有好奇，结果一抬头发现早已看不见翠柳的身影了，只得啐了一口。
“跑得还挺快，死丫头仗着皇后的势也敢教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