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决裂
这些年的苦修好像在这一瞬间成为笑话。
谢芙蕖每每想起秘境里的惨状，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而自己捉摸不到命运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的压抑。
拳头大才是唯一的硬道理，就像现代，那个人所说的话，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当然不是让谢芙蕖造大炮啊，她也没那个本事，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吧，不再和以往一样是细水长流的花拳秀腿，现在谢芙蕖的建造一朝一世都透露着肃杀，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
谢芙蕖也在蜕变，向着与前世的自己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
眼神中的干净与稚嫩仿佛从秘境之中出来便消失殆尽，整个人就像一把开了锋的宝剑。
若望何曾察觉不到徒弟的变化，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毕竟他也是如此啊，想想现在不知所踪的同门。
原本只以为自己在下面的日子难过一点儿，但是好歹整个宗门皆有上界的宗门扶持，但是就现在看来，上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都无法预料。
而秘境惨案之后的修真界对此议论纷纭。
修真界某处不知名的小酒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坐着吃酒，边吃边高谈阔论。
“你们听说了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修真界这一代。整整三百多名英豪啊，竟然十不存一！”
“可不是，再说这鸿蒙学院开的突然，这关的也突然，若说里面没有什么猫腻，即使是咱们可都是不信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名门大宗在暗地里密谋些什么，但是吧，若说他们真的密谋什么，没有必要把自己这一代的精英全部搭进去啊！”
“就是这话儿啊，不过现在……”酒桌上，一个穿着深衣短褐的男子故作深沉地说道。
“行了，牛二，你有什么消息赶紧说，磨磨唧唧的和个娘们儿似的。”
那位深衣短褐的牛二，这时才对着桌上的几个兄弟开口：
“我的意思是说能够让这几位宗主干这样事儿的，怕是只有那一位了吧。”
说吧，牛儿用手指指天上，又轻轻对着几个兄弟点点头，众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这不是在影射是仙界的众人，冲着咱们此方世界伸出了爪子？”
“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能让这几位顶级大能听之任之呢？”
“不说别的。我那会儿接了个赏金任务，正好啊，路过几个宗门弟子，听那几个宗门弟子的意思就是说呀，这下界的四宗门在上界同样有这四个宗门，并且势力愈发的强大。
尤其是那个玄妙宗，前些年不是全宗飞升，震惊世人嘛，据说呀，上面的宗门就是因为这些飞升的修仙者人数太多，太过博杂，这不是惹的仙人不快了吗？”
“所以就是上界的仙人操控了现在的事儿？”
“确实有道理呀！不说旁的那帮子天生天养的仙人过惯了土皇帝的生活，这不说远的就说寻妙宗这全宗的人飞升上去。那可不得引起人家地头蛇的不快。”
“那咱们下界还有上界的修仙者就由着我们这么被那帮仙人欺负吗？”
“咳咳”这个名唤牛二的男子又清了清嗓子，看着周围的人继续说道：
“那必然是咱们这等小人插不上手的，想必那些宗门头目们已经开始商量对策了。”
神剑宗，宗主所居风无殿。
神玄宗宗主沉舟，此刻正在神剑宗做客，白衣墨发的温柔男子，眼神带着些许笑意，对着端坐在大殿之上的临晚开口。
“听说我们四宗要对着上面的仙人开战了，你听说这事儿了吗？”
沉舟见临晚没有应答，挑了挑眉，眸子一深继续道：“我还听说呀，咱们这些弟子的伤亡是由天上的仙人呐，一同谋划干掉的。”
“现在呀，咱们要是不干点儿啥修真界皆传言，咱们都是被拔了爪子的纸老虎呢！”
“我吧，本就是个算卦的，这等名声于我而言没什么，但是你这个堂堂的剑道第一人反倒被咱们此界的修士给看扁了呢。”
“要我说呀，咱们干脆……”
“行了，你不必在我这里阴阳怪气。”
临晚还能不明白沉舟所想，现在的局面即使他们是及早预料到的，也没有弄明白天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玩儿这么一手？
听着临晚略带无奈的话语，沉舟的神色忽然正经了许多：“临晚，你我两人是至交，当初送弟子来鸿蒙学院，你只是跟我说弟子可能有所损耗，但是我从未想到是如此这般的局面，十不存一？”
“这可是那位让你干的？”
临晚看着沉舟越来越深邃的眸子，他心道如今这事儿在瞒着他也不可能了，还是尽早的告诉他为明智之选。
“是有预料，但弟子如此大的伤亡也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临晚，所以你还是接受了，是吗？”
沉舟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平日里他装作温柔的模样截然不同，好似随时能够怒发冲冠变身怒目金刚一般。
“即使如此你还要继续给他卖命，是吗？”
沉舟盯着此刻沉默的临晚心中似乎已然有了答案，他不再看临晚的神色,转身离开了风无殿。
最后只留了一句：“临晚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
空无一人的风无殿，临晚不再是那般在旁人跟前坚毅沉着的霸气模样。
见沉舟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从偌大的宫殿中来回踱步。
他也是一宗之主啊，他也是见着那些孩子慢慢的成长起来，一点一点的长大，他怎么能不心痛呢？
他知晓天道的打算，亦是知晓孩子们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即使是心里做了再多的打算，当事实真正的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开始，临晚也接受不了。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所敬仰的所仰慕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言般一样，无心无情。
临晚转身往殿内走去。
风无殿的深处，一座小小的屋子。此刻被装点得极为肃穆，灯火忽明忽暗，让墙上的3三百多块牌位在烛光下，忽闪忽闪。
临晚走到这牌位跟前站定。
若是有人在此，必会发现这三百多块牌位上的名字，竟然是当时秘境试炼时所失去生命的那三百多个人。
不只是神剑宗的，其余几宗的弟子，但凡消失的，去世的，意外身亡的皆在这里。
临晚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夜晚吹起的微风轻轻飘荡，他的身躯仿佛沉重了几分，重重地跪在了这些牌位跟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执起素手点燃旁边的几只香，又一次插到了牌位跟前的香炉中。
转身离开。
消失在夜幕中的沉舟不知想到了什么，往原本他所要去的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