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赈灾
所以如今的妃嫔之间也很少有明显的拉帮结派，或者站队哪一党的，其实家世不显赫的也无所谓，只是她虞棠身处风暴眼。
在历史上顾淮安卸磨杀驴没有一点心慈手软。
她随意绾了个发髻，用了个珍珠簪子别着，穿一身鸦青色绣白荷的夹袄，外罩一件白狐狸毛的斗篷就匆匆带着孙玉茗赶往皇后宫里。
皇后倒是像素日里一样，穿一身明黄色绣秋菊的宫装，戴了金花镶宝石的发鈿，沉甸甸的虞棠看着都累，脖子疼。
她赶紧带着孙玉茗过去，周全地行礼赔罪，给足了皇后面子。
皇后面上挂着淡淡地笑，整个人虽包裹在金玉般的衣服里，却也显得有几分弱柳扶风。
“贵妃不必多礼，赐座。”
虞棠听了这音儿，屁股还没挨到圈椅上，旁又传出来一个嘲讽满满的声音。
“贵妃真真好大的排场，如今也没伺候皇上，每日的请安都不来了，往后还不知成个什么样。”
往后一看，一个穿着海棠色对襟小袄的粉面尖脸美人开口。
虞棠在脑子里翻翻，才想起来，是胡婕妤。
“是啊，如今就敢无视请安叫皇后娘娘好等，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更难了。”旁的又是一声黄鹂似好听的刻薄话传来，这含沙射影她仗着自己势大，苛待别人呢。
那人一身蟹壳青暗花对襟长袄，衬得人气质出尘。
虞棠又在脑子里翻翻，哦，是舒贵人。
端妃倒是开口替她辩解了一句：“臣妾以为贵妃她可能路上遇着什么事情耽搁了，皇后娘娘大度，不与她计较便是。”
贤妃还是一如往常，坐在端妃身后，冷冷的，一副我与你们无关的样子。
再往下，零零星星一些美人答应之流，都不敢插话进来，倒也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来听好戏。
如果可以虞棠也想做下面听戏，而不是在上面处在风暴眼中心。
“妾身来的迟了，已向皇后娘娘告了罪，诸位是想替皇后娘娘治妾身的罪不成？”虞棠终于是一屁股坐下看向皇后，她搁这点她俩呢，越俎代庖，想替你治罪。
本来下面的二人以为虞棠要仗着自己势大和皇后耍威风，毕竟以往她就是这么干的，却没成想被这么呛了回去。
胡婕妤和舒贵人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也不好说什么。
皇后依旧是笑的淡淡地道：“诸位都在后宫之中，应当和睦相处才是。宸贵妃，你今日来迟，念在你往日里陪伴皇上有功，这次就算了。如今北方旱灾，南方水灾，民生艰难，本宫想牵头宫中的诸位筹措款项捐给灾民。”
这明明是在慈宁宫太后面前她提出来的，如今皇后以前头，她虞棠就没什么事了，捐款再多也众人也只会念着是皇后的好。
本来这种捐款赈灾的事情，做了也不过是个名头，只要百姓真正得了实惠才是好事，虞棠本也不在意这个名头。
但是如今皇后要和她争一争，她这就不困了。
“皇后娘娘仁善，可巧臣妾前几日在太后宫中请安的时候提起了此事，臣妾想以安国公夫人的名义让虞家带头捐款白银万两，顺便号召京中贵女纷纷出资捐款赈灾，筹措资金。”虞棠道，这下跟你这个皇后没啥关系了。
“贵妃说的是，让京中贵女筹措赈灾资金是好事。但是咱们宫里头也该为外面做个表率。这宫里捐赠十两，外头的人听着宫里的风向，便是百两、千两的捐赠。”皇后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两道声音纷纷开始表率了。
“臣妾愿追随娘娘，捐赠两个月月俸。”x2
胡婕妤和舒贵人前后脚的开始表忠心了。
虞棠其实寻思着皇后说的倒也不错，她想做贤后为自己搏名声也不错，就是很烦她几次三番给自己下绊子找不痛快。
她不痛快，她也不想别人痛快。
“臣妾也愿追随娘娘。但是臣妾以为两个月月俸太少了，不足以体现皇家的大气，不如每人拿出半年的俸禄出来，也体现皇后娘娘对此次灾情的重视，能得一个体恤天下子民的好名声。”虞棠暗戳戳的意思是，你们这些人真金白银的拿俸禄砸进去，最后得名声的不过是皇后一个人。
况且皇后要是真同意了这个事，半年的俸禄，虞家养的起她甚至可以养的起孙玉茗和端妃以及云锦小可爱。
其他人她可管不着，尤其是些地位的妃嫔本来俸禄就少，如今一下子半年俸禄没了，又没捞着好名声，肯定要埋怨皇后的。
“贵妃说的在理，不过一下子没了半年的俸禄，诸位妃嫔在后宫之中也难以度日。不如这样，诸位能拿出三个月月俸出来，本宫拿出五个月月俸。本宫会写一份名单，上面记录着每位嫔妃的捐款数目呈给皇上过目。”皇后站起身来，话说的很好，倒也有几分皇后的气度。
虞棠也不着急，这个事听上去很好，可实际做起来高位的嫔妃不缺钱的，要在名单上争高低，地位的嫔妃本就靠着每个月月俸过活，若家中贫寒没有贴补，名单又在后头，肯定也会有怨恨的。
下面的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头来接这个话茬。
最后还是胡婕妤和舒贵人站出来，道：“臣妾愿追随皇后娘娘。”
后面三三两两也有人跟着队形喊，像极了她在报告群里发收到的样子。
“若诸位没有意见，就这么办吧。”皇后最后一锤给这个事定了性，“若无事，诸位姐妹可以先回去了。”
嫔妃们三三两两玩的好的结伴回去了，虞棠困的不行，打算拉着孙玉茗回去补觉。
后来她想象孙玉茗父亲是个县丞，顾淮安总不会以为虞家要去联合岭南县里头造反吧。
应该也没啥，拉着孙玉茗也更心安了些。
刚走出去没两步，被端妃拉住了，问：“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虞棠已经习惯了这有些冲的关心方式，要是别人冲上来这么说，她倒是会怀疑自己哪里开罪了对方。
“没什么，林姐姐你瞧着看吧，皇后娘娘这是自个给自个找事情干呢。”虞棠说着赶紧把手往手捂里伸了伸，才刚刚入秋，这天气可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