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惊一乍
老莫从背篓中挑出一条又大又肥的青鱼，放置案板。
大青鱼乃山下青阳镇肉质最为鲜美的鱼类，当年老莫离开衙门，不当捕快，开客店，全靠这门手艺起家。
某日，大日天宫一名长老偶然间下榻这家小饭馆，吃过老莫做的松鼠鱼后连连称赞。并发出宗门邀请函，自此老莫开始了外门杂役弟子的日常。
可惜没有修炼资质，与仙途无缘。
放在案板上的大青鱼扑腾翻滚，活力十足。这种鱼即便离开水几天都生龙活虎，且十分滋补，据说能延年益寿。
老莫抽出一柄锋利的菜刀。刀身与手柄处完美结合，浑然天成，这把刀不仅锋利无比，更如同一件艺术品，颇具收藏价值。
“老实点，能成为晨风小友口中餐乃是你的造化，哈哈哈哈。”
砰——
老莫用刀身狠狠在大青鱼身上一拍，顿时，大青鱼挣扎两下便不再动弹。
接下来，去鳞，剔骨，开肠破肚，最后一刀将青鱼头剁了下来。
去鳞后，鱼身两侧改用十字刀法交叉切出纹路，以便更加入味。每一刀下去，力道掌握得刚刚好，纹路均匀清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一旁晨风目不转睛。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厨子，而是一名对刀法参悟登峰造极的武道大师。
不自觉地识海中将老莫杀鱼刀法的精妙之处一一拆解，再反复推演。
老莫杀鱼的刀法极为震撼，这需要对各种鱼类身体构造了如指掌，并且经过多年沉淀，方可达到如此境界。
“若是将这刀法用在人身上？”
嘶——
想到这里，晨风倒吸一口凉气，画面太过血腥。
改刀后的鱼变得就像只小松鼠，腌制入味后，加上各种配菜。
很快一道精美，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呈现在晨风与莫麒麟眼前。
散发着诱人香味，将晨风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打断。
“哇，好香。风哥快来呀，一起吃。”莫麒麟搓着小手，一脸迫不及待。
晨风也不客气，三人围坐在一起。天色渐晚，老莫点燃一盏油灯。火苗摇曳，人影婆娑，依稀可见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老莫，你这手艺真乃食神在世也。我从未食过如此美味。”晨风发自内心赞叹道。
“嘿嘿嘿，阿风喜欢的话以后老朽时常烧给你吃便是。”
“嗯嗯，谢啦老莫。”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对了麒麟啊把爷爷床下那坛陈年老酒取出来，今晚我要跟阿风一醉方休……”
“好嘞，等我回来再吃，可不能趁我拿酒之际吃完咯。”
“哈哈哈哈……”晨风跟老莫被这小屁孩逗得哈哈大笑，气氛变得很是热闹与融洽。
不多时，一坛老莫珍藏多年的老酒被莫麒麟抱了过来。
啵——
酒坛上的塞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与松鼠鱼这等绝世佳肴的香味飘散开来，让人沉醉。
老莫也不吝啬，直接倒了满满两大碗：“给，一口闷。”
“干了！”
两人敞开肚皮的喝酒吃菜，直至深夜。老莫面色红润，以致微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晨风摇头苦笑，随即带着莫麒麟回房休息。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
见莫麒麟甜甜睡去，晨风起身走出门外。仰望天穹，深深呼吸一口，感受这静谧夜空。识海中却一直重复着下午老莫做鱼时的场景。
那刀工甚是了得，精准快捷，没有丝毫拖沓。
晨风寻得一处无人之地，在一块参天巨石之上，盘膝而坐。
月光下，那道消瘦的身影如同夜的守护。
识海中再次浮现老莫杀鱼的过程。麒麟，剔骨，开肠破肚，斩头……
一遍又一遍，好似要将这套刀法深深刻入自己的神魂之中。
忽然间，晨风抽出腰间那那把黝黑厚重的杀鱼刀，横于胸前。
运转体内真气，灌入杀鱼刀之中。陡然间，杀鱼刀黑光大盛。黑光周围被一层金色火焰包裹。
“这是……至尊精血中那道天火！”
晨风腾空而起，离地数丈之高。在空中施展出一记杀鱼刀法。
朝着一棵数人合抱的古树劈砍下去：“呔！去鳞！”
刷刷刷——
大树一阵微微震颤，紧接着从上至下，茂密的枝叶瞬间被刀气击中，尽数落下。
失去树叶的古树看上去十分怪异，枝干横七竖八，一片萧条之感。
“刀气？我领悟了刀气！”
晨风狂喜不已。要知道刀气这种东西，没有数年苦修万万不能修炼出来。
“难道是……我知道了，一定是体内至尊精血的功劳。”
晨风一声暴喝，使出第二招攻势：“剔骨！”
卡擦咔擦——
古树成千上万条枝干亦是手起刀落，纷纷落下。此时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主干。
“再来！开肠破肚！”
轰——
一时间刀气纵横，就连空间都随之扭曲。
砰——
一声巨响，巨大的古树主干瞬间被剥去外皮，紧接着整个主干被刀气绞得粉碎，化为碎屑四处飞散。
杀鱼刀黑光大作，边缘处那层金色天火更是如同烈日般灼烧起来。
“去!”晨风将那道天火与刀气融合，朝着空中飘散的碎屑席卷而去。
还未落地的碎屑顿时化作漫天烟火，如同一轮烈日。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空旷的大地之上，一切如初，只是少了一棵参天古树。
打完三招，晨风伫立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太强了！”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晨风赶紧溜之大吉，朝着房舍而去。
翌日清晨，天空如洗，虫鸣鸟叫开启新的一天。
“风哥，好奇怪，后山那块巨石旁边的那棵大树不见了。”
一大早莫麒麟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
“咳咳，不会吧，还有这事儿？”
“真的不信你自个去瞧瞧，莫不是闹鬼吧。”莫麒麟眨巴着大眼睛，显得有些恐惧起来。
“哈哈，你莫非没睡醒不成，大清早的一惊一乍……”
忙老莫在伙房收拾完日常活计，晨风便打算寻找一处安静之地修炼。
对于杀鱼刀法的领悟更加熟练，配合体内至尊精血以及天火辅助，其威力不容小觑。
正在此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晨风，明日生死台见，若是有种就别像个缩头乌龟。”
声音有些耳熟，那人好似在哪见过。
抬头望去，远方天穹之上，一蓝袍修士，道袍无风自动。伫立在一只苍鹰背上，双手负后，一副睥睨天下之姿，俯视着晨风，声音充满傲慢。
此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