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果果的过往
红烧肉、番茄炒鸡蛋，简单的两菜一汤，却是余晖这近一个多月来吃得最幸福的一餐。
“唔，真好吃，果果姐，你的手艺真的太棒了。”
他嘴里塞满了菜，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果果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笑着。
“小晖，你今年几岁？”
“16。”
果果有些吃惊，虽然余晖看上去年纪很小，但没想到只有16岁。
“16岁不是应该读高中吗？为什么在域外生活？”
“得罪人了，被超能司赶出来，还有四个多月才能回去。”
余晖擦了擦嘴巴，神色平淡，并没有提及叶家的事。
倒是果果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牵强一笑：“没事，在外面也挺好的。”
“吃好了吗？我去收拾一下。”
正当她准备起身，余晖却伸手拦住了她。
“姐，让我来吧，做菜已经辛苦你了。”
余晖很自然地系上围裙，然后端着碗筷走进厨房。
果果靠在门框上，神情温柔地看着他忙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姐，能量潮汐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据说跟百年前大灾变有关。只知道十年会出现一次，不过这次潮汐比预期提早了些。”
听到解释，余晖暗自松了口气，这潮汐要是动不动就爆发一次，域外可就待不下去了。
“剩下的我来吧，你先去坐着，待会给你泡茶。”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果果直接把余晖推出厨房，自己完成收尾工作。
片刻后，两人回到沙发上相对而坐，茶香氤氲，气氛安静却不尴尬。
“姐”
余晖率先打破沉默，果果却伸手打断了他。
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余晖脸上，像是找到了某人的影子。
“我以前也有一个弟弟，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说着，她微微扬起脸，眼眸里浮现追忆之色。
“我们出生在云市，无父无母，从小相依为命。”
“身为孤儿，超能司每月都会给我们发放生活津贴，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我们活下去。”
“后来我得了重病，持续高烧不退，弟弟为了给我筹集医药费，冒险出城为有钱人家收集异兽躯干。”
听到这里，余晖默默低下头，内心一阵酸楚。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有钱人可以为了喜好，花费大量金钱收集异兽躯干。
穷人却可能为此付出生命。
果果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弟弟回来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最后倒在了那位富人家里，不治身亡。”
“后来呢？”
“后来，那位富人怕惹上麻烦，偷偷把我弟弟尸体处理了。”
“那你的医药费”
余晖已经不忍再问下去。
“呵。”果果惨然一笑，“这些有钱人的心都是黑的，不仅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反倒威胁我不要声张。”
“人渣！”
余晖握紧拳头。
“说来也可笑。”果果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弟弟走后，没多久我的病就好了，我还因此晋级成c级超能者。”
说着，她表情逐渐多了一丝疯狂。
“我获得了飞行的能力，我高兴坏了。”
“自那天起，我每天守在那位富人家门口。”
“终于有一天，我等到了机会，一个亲手杀掉这个人渣的机会。当匕首插进他脖子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弟弟的笑脸。”
果果颤抖着，双手捏得发紫，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余晖深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她手上，笨拙地安慰着：“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果果抬起头，情绪稍微平静了些。
她看着余晖的眼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小智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一样帅。”
“果果姐，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当你弟弟。”
余晖表情很是真诚。
果果轻轻敲了他脑门一下，笑靥如花。
“知道啦，人小鬼大。也不知道怎么了，碰到你一天哭两回，丢死人了。”
“我先去洗脸。”
余晖靠坐在沙发上，望着她背影失神。
很难想象，经历如此变故，她一个女生是如何在域外生存下去的。
“姐，按你这么说，这里就是专门给犯人生活的地方？”
“不只是犯人，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简单洗漱后，果果面容恢复精致，脸颊微红，颇为好看。她回到座位上，思索后解释道。
“当初我杀人后，被超能司永久驱离人类聚集地。后来，我碰到了商队，跟随他们来到了这里。”
“相传，早年间有一大批超能者因为政治斗争被流放，他们自发在域外建立起聚集地，并取名为罪城。然后经过几十年发展，才有了现如今的模样。”
余晖点头：“规模发展起来了，超能司又忍不住插手呗。”
果果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猜的没错，不过这事有好有坏吧，超能司制定了规则，同时也给这里带来了先进的设备。”
显然，那个能够抵挡能量潮汐的防护罩，便是出自超能司之手。
“小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超能不具备战斗能力？”
“这还不简单。”
余晖笑了笑，掰着手指说道：“你是b级超能者，一共有三个技能，飞行、传音，还有一个像棉花团一样的技能，这三样都没有办法造成伤害。”
果果恍然，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
不过余晖却是有件事不太理解。
“姐，当时你为什么要把我从空中丢出去，按照分析，你的能量应该足以支撑我们两人安全抵达城镇。”
“这”
听到这个问题，果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不是想着刺激一点，好要钱嘛。”
余晖：“”
好有道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姐，你很缺钱吗？”
“当然缺。”果果表情严肃，“这里每样东西都需要钱，想要挣钱，只能杀异兽卖战利品，我又没战斗力，只能靠这种方式。”
余晖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不说话，果果以为他在担忧，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姐姐我平时还会帮人运送战利品。这活是累了些，但胜在安全，养活我们两个足够了。”
“不，姐姐，从现在开始，赚钱的事就交给我。”
余晖站起身，表情非常认真，眼眸里充满自信。
“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果果愣了愣，继而宛然一笑，好似玫瑰盛开。
少年的心是那般炙热，她又怎会不相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