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过倾天江
倾天江是流经楚国境内最大的一条江，将楚国一分为二，据说江水源头在天上，因此被命名为倾天江。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几乎没有人见过它的源头，江水从西向东流，最后汇入东海。
“船家！船家！”
管衡向江上的船夫招手，后者划船靠向管衡。
“少侠是要渡江？”
船夫是个中年汉子模样，饱经风霜的脸上，一看便知道是个有经验的。
“是要渡江，不知要多少钱？”
“少侠一看是个爽快人，我也不会骗你，要三两银子，此次到达江的对岸至少需要三日，而且路上管吃的，多了少了都是三两。”
三两银子，已经能买几百个包子了，管衡心中估算着。
“船家，你这价格贵了，我还是找别的船家。”
船家闻言也是笑道：
“少侠，这边周围可都是这个价格，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而且这边船少，你过个半日都不一定能等到一艘。”
看船家一脸自信的样子，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了，管衡还是无奈应下。
“好，那请船家送我过去。”
早上，江面茫茫一片，身处其中，管衡认不清方向，这有经验的船夫倒是能辨认，船平稳行进。
这艘船的设施够齐全，桌椅床凳都有，鱼篓里还有汉子捕捉的鱼，还挺新鲜的。
“船家，这倾天江风平浪静的，为什么来往的船只这么少？”
一路上管衡都没看见江上有船只路过，他不免有些奇怪，而且看这汉子的神情，他似乎有些忐忑，划船的同时不断扫视江面。
“少侠，你不会是不知道吧？最近这江上出现了妖物，袭击来往的船只，已经有不少人不是命丧他口，就是被溺死在江中了。”
汉子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少年是个愣头青，来之前都不了解江中的情况。
倾天江出了妖物，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船家怎么还在这江上载客，你不怕这妖物？”
“怕，怎么不怕，但是没办法，家中老小还要靠我养活，我就指望捕鱼载客过日子。
你也别嫌我们这儿价格贵，现在能在江上的，都是在富贵险中求，这妖物不安生，每日都要害人死。”
中年汉子一边划船一边说着，道出了他的艰辛。
管衡毕竟不是局中人，他总不能说让汉子不要再干了，安稳过日子吧，这不是何不食肉糜吗？
要是有别的法子养活生计，谁想整日待在妖物占据的江面上，担心着自己的性命。
与管衡对话一番，汉子的神情倒不像之前那么忐忑，时不时的哼着歌，曲调悠然，不过管衡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江上自然是要吃鱼的，汉子从鱼篓里拿出几条鱼煮着吃，成品看着也不算差，头是头尾是尾的。
吃了一点后管衡说下次他来做，弄得汉子有些不好意思，说怎么能让客人做饭，管衡再三坚持下他才同意。
茫茫江面，目光所及只有这一叶扁舟，宛如天地间的一粒沙尘。
管衡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他也只是世间生灵中的一员，这天地何其宽广，穷极一生都难以踏足其中一二。
夜晚，满天繁星映入江面，身至其中，却不知哪边是天，哪边是地了，管衡起了兴致，在船上钓鱼，虽然一晚上都没钓上一条，但也乐在其中。
船夫早已停下了划桨，船随着波流，在星河间游荡，这样的场景是管衡难以忘怀的。
“船家，此情此景，倒是有趣得很。”
“少侠说的对，这在别处可是难见到的。”
汉子应和道，管衡觉得好看就行。
他长年呆在船上，这样的场景他早就见过很多次，也没有管衡那样的感触，此刻也是应付管衡，一个为生计奔波忙碌的人，很难停下欣赏风景。
管衡倒是兴致不减，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书对美景的描绘，他想着自己也能不能对此景有达意的描述。
两人虽同在船上，却不在一个世界，但两人世界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不过景象不同而已。
东方既白，第一日安稳度过，管衡与汉子也是熟识了，出门在外，人与人之间都互相警惕，说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汉子这时放下了些警惕，毕竟管衡身上是挂着剑的。
“少侠的剑一看就是好剑，不知要多少钱？”
船夫早就想问了，这会儿互相认识后，才问了出来，要不然对陌生人提这个问题，后者会以为他的东西被人盯上，气氛就紧张了。
“我这剑可不便宜，一套下来花了我十二万五千。”
管衡笑道，一想到还欠着，他心里有些压力。
“十二万五千？这么多？是铜钱？”
管衡摇了摇头。
“那是白银？”
管衡又摇头。
“少侠真会说笑，总不可能是这么多两黄金吧，哪有一把剑能有这么贵，那这剑不得顶破天。”
管衡笑了笑，汉子以为他是不想说，才随口说了个数字，毕竟有戒心也是正常，也没放在心上。
“那我们便不谈这个了，少侠过江是想去哪儿？”
汉子想转移话题，不过这话一说他就后悔了，这样问岂不是被让人以为他看上了这把剑，想要杀人越货，随后他连忙说道：
“少侠不说当然可以，我问得有些唐突，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还请少侠不要怪罪。”
“没什么不可说的，我想过江前往京城，不过也是随性而行，只是想有个目的地，至于什么时候到那里，我也不知道。”
“呵呵，少侠真是随性。”
于是汉子没有在说话，管衡一边读书一边钓鱼。
《修行记闻》上有记载，一般像这种大江大河，里面会有水中妖物占据。
不过一般不会发生在有宗门的地方，很多宗门不喜欢这些妖物在其势力范围内，一些他们管不了的凡人聚居处。
若是有妖物兴风作浪，他们有时也会派人管上一管。
因此在倾天江这样的大河里，也一定是有妖物早就占据的，它们与凡人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也不会有宗门驱赶。
但这最近出现的妖物，或许是从附近水域而来，作乱有一段时日了，应该不久就有人来斩杀。
若是没有，管衡自量若是实力够了，代替它们来斩杀也是可以，不过只局限于这三天。
如果有人问责，他也可以借个妖物先动手的理由来免责，不过最好不要越俎代庖，毕竟不是自己宗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