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林柯正了正身上的警服。
这是他上班的第七天。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会在希望市创立一家花店，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但经历过一次幽冥魔出没而自己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的局面，他尴尬的发现自己没有信息渠道。
曾经他还能依靠显示屏和渊的感知查询到案发地点，但幽冥魔不同于欧克瑟，即使是漩海蛸也不能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得益于报警的人提供的脑洞，他想到了警察。
毕竟这个世界虽然存在铠甲勇士，但他们的身份都是机密，很多人一有事就会想到报警。
在已经升职的柯胜的帮助下，他成功成为了南博市调派至希望市的警察，就如同那个半路插队的灰冥副队长沙宾一样，负责异常案件两位老人——老李和老赵，成了带他熟悉情况的人。
经历了一天的工作后，时间来到夜晚，考虑到近日大西城区发生多起抢夺案件，警方加大了巡逻力度，今晚这片街区就由林柯、老李和老赵负责这一次的巡逻。
与刺激又振奋人心的战斗不同，巡逻非常无聊。
由于妖兽人的出没，城市内的居民减少了夜晚的外出，此时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经过，他们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巡逻路线以防万一。
无聊之际林柯看向冷清的街道感慨道：“看来今晚也是一个平安夜啊。”
他话音刚落，原本松懈的两位警官瞬间支楞起来齐齐看向坐在后排的他。
老李率先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说道：“这句话可不敢说。”
“没错，”老赵接着解释道：“我跟你讲，希望市这个地方邪得很，你越是说轻松，就越是轻松不下来。”
林柯疑惑道：“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老李颇为神秘的继续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上个月咱这刚入职的小张来了一句很轻松，结果当天下午就出了四伙打架斗殴的人，那一天他直接通宵！”
“没错，”老赵点了点头，“而且我跟你说，现在外面的天气也不是什么好时候，外面妖风阵阵。”
林柯顺势询问道：“赵哥还懂天气？”
见有人听自己吹嘘，老赵故作一副高深模样，“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都是我们这些在一线巡逻的警察的经验之谈。”
说着老赵指向窗外示意林柯看去，“就拿今晚来说吧，你看现在这月黑风高夜，不正是杀人放火天吗？要换我，我肯定选择在今晚作案，甚至找个偏僻的地方作案……”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些话一般，还未等老赵说完，对讲机传出命令，“中心街口希望市银行发出警报，位于附近的巡警立刻前往处理！”
老赵拿起对讲机回复道：“收到，立刻前往！”
关闭对讲机之后老李看向林柯道：“你看我们说什么来着，怕什么来什么。”
但很快他又振奋精神，“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那家伙抓到手，到时候就是大功一件。”
老赵快速掉头后踩紧油门道：“正好，今晚带清河去看看。”
然而兴奋归兴奋，考虑到林柯并未正面应对过妖兽人，作为前辈的老李叮嘱道：“切记，看看就行，那些家伙不是普通人类能对付的，就算你是从警校出来的能以一敌百也不行，我们只有保全好自己，才能继续制止犯罪。”
“收到！”
不多时，三人抵达现场，而此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一大圈围观群众，不少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摄或者录制视频。
见人群围拢，两人瞬间冷下脸来，老李率先下车，“这群家伙真是要流量不要命了！”
挤入人群，拉开警戒线，三人火速将那些围观群众驱赶至安全地带。
老赵负责维持现场秩序，老李和林柯举枪缓缓靠近银行大门。
与想象中一地狼藉的犯罪现场不同，银行大门并无被破坏的痕迹，但常人难以察觉到的磁场覆盖整片银行，这些磁场和林柯曾经抵达的幽冥魔犯罪现场一模一样。
林柯看向漆黑的银行大门。
黑暗并不能阻拦具备夜视能力的欧克瑟，他清楚的看到一只幽冥魔正拖着一具尸体朝大门迅速靠近。
淡淡的血腥味从狭窄门缝中挤出，那家伙的脚步很轻，轻到常人难以察觉，还未等林柯预警，那个幽冥魔拎起那具尸体直直砸向玻璃大门。
“小心！”
林柯一个箭步上前扑倒身旁举枪警惕的老李，玻璃破碎，尸体裹挟着玻璃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堪堪停住势头，远处围观的群众尖叫着逃离。
两人火速起身，林柯鸣枪示威的同时仔细观察着身前的幽冥魔。
与普通人身上笼罩的元素亲和不同，这些幽冥魔身上没有丝毫色彩，换言之他们体内没有任何元素，无法和往常一样控水干扰。
看来只能试试那招了。
巴约比同样在观察周围的这两个警察，和千年前相比，这里的人类已经发明出火药武器，依旧是那么落后。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那是林柯鸣枪示威的动静，被激怒的巴约比抓住林柯的手臂想要将之一把丢出。
然而下一刻他察觉到不对劲。
他扔不动。
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这个人类的身体。
巴约比瞪大了眼，这群还用着落后的火药武器的蓝白星人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另一边，老李举起手枪扣动扳机试图用这种方式进行震慑，但很可惜，子弹在半空中被巴约比一把拍开。
考虑到这个刚才的莫名怪力，巴约比朝外跑出几步下意识溶解身体想要遁地，身体溶解，但地面仿佛存在意识一般将另类分子彻底挤出。
在外人看来就是幽冥魔跳进地面后，地面突然升起一道冰凌，幽冥魔重新出现。
巴约比来不及仔细思考为何往日畅通无阻的遁地术会在今日遭遇阻碍，那两个蓝白星人察觉到他遁地失败后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越来越多的手枪子弹倾泻而来。
这种落后的火药武器自然无法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没有人愿意被蚊子叮咬，巴约比也一样。
遁地没用，速度照样是他的强项，因此他几乎想也没想，直接快速后退几步利用夜色疯狂逃窜。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路过一个浅浅的水坑，他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些许水元素气息。
巴约比走后，一片透明冰层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溶解，林柯按住太阳穴低声道：“计划可行，开始行动。”
实验成功的他心情不错。
按照情报来说，幽冥魔会将自己的分子与周围同化，进而融入其中，而他恰好能够掌控水分子组成一层牢固屏障。
所以他有了一个猜测，如果在幽冥魔的脚下悄无声息的凝聚出一层水元素构成的屏障，是否能操控其中的水分子排斥幽冥魔模拟出来的分子。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因为屏障的排他性，巴约比遁地失败。
只不过和他同样出勤的老李和老赵就没什么好心情，看着今晚的一地狼藉，老李叹了口气，“这些家伙连子弹都不畏惧，以后的工作难办了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警笛声逐渐远去，巴约比知道自己已经逃离现场，他从地里钻出凝聚身体，那些警察通过某种具备排异性的材料抑制他们的能力，今晚的这个发现必须汇报给将军。
就在他跑路之际，一道射线突兀从暗处袭来，那种诡异的激光改变了巴约比体内的分子结构，他能感觉到自己逐渐成为石头。
惊讶之余他火速调整身体分子结构，同时扭头环顾四周，“谁？滚出来！”
「你就是这一次的敌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一个漆黑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幽蓝线条缠绕他的身体，如同黑夜中的鬼火般忽明忽亮。
巴约比瞪大眼，他认出了来者所说的语言，那是一种只流传于古老种族的古语，经历了千万年的迭代后，那些种族要么被消灭，要么隐世不出。
为何古老的种族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星球？
另一边，透过巴约比看清战局的路法瞬间警惕起来，原因无它，如今在宇宙中说着古语的种族皆是从远古时代传承至今的恐怖种族。
论科技，阿瑞斯并没有绝对的胆量与他们硬拼，更别说逃亡的幽冥军团，如果这些种族拦在路法眼前，他就要考虑考虑是否另寻他路。
难道皮尔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动，联合这些古老的种族来这里歼灭他们？
不，这不是皮尔的作风，阿瑞斯一族向来排外，他们不可能与其他人联合。
沉思片刻后路法传声道：“问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我们，记住，用古语。”
闻言，巴约比出声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我？！」
渊眯了眯眼，有意思，这些敌人说的语言和暴俎虫的语言极为相似，但是略有些改变，在老东西的记忆里，它早已有了答案。
由暴俎虫组成的虫灾曾在宇宙大肆肆虐过一段时间，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因为文明的不断发展相继陨落，只是一些东西仍然被保留了下来，例如语言。
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没人发掘古语真正来历的原因。
面对询问，渊笑了。
「身份这个问题不重要，只不过是见不惯有人抢劫罢了！」
察觉不对劲的巴约比想要遁地逃离，但渊只是挥了挥手，一层薄冰自巴约比脚下蔓延，在漩海蛸的帮助下，巴约比根本无路可退。
只能应战。
巴约比唤出武器，一把精钢所铸就的斧子出现在手中泛着寒光，渊同样唤出四棱锏礼貌招呼，双方很快交战一团。
双锏与斧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如同短暂却激烈的雷鸣。
每一次交锋都充满激情与危险。
远处听到动静的徐霆飞赶到战场，他瞬间锁定远处战场缠斗起来的渊和巴约比，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居然有两个敌人，徐霆飞压住铠甲上的通讯器疑惑问道。
“欢迎，你不是说现场只有一个幽冥魔吗？”
欢欢铁板烧店内，负责监控战局的欢迎肯定道：“没错啊，风铃只响了一下。”
徐霆飞疑惑道：“但是现场一共两只，而且看情况，他们俩打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
感知到现场情况的欢迎同样皱起眉头，她能感觉到有两道能量正在激烈碰撞，可当初妈妈明确告诉她，一旦有幽冥魔逃离，风铃就会发出预警，几声就代表几个。
难道是一起逃离导致声音重叠了吗？
另一边看了一会戏迟迟等不来答案的徐霆飞决定插手这两个幽冥魔的战斗，欢迎焦急道：“恐怕这是敌人的阴谋，一切小心啊小飞。”
徐霆飞自信笑了，“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我会让他们知道，在希望市，谁说了算。”
说完他纵身跃下，召唤卡顺势插入腰带，疾影刀出现在手中，落地的那一刻他握紧疾影刀径直砍向原本僵持的两人中间。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们的罪行到此为止了。”
说罢他砍向原本占据上风的那个蓝黑色“幽冥魔，”没办法，他徐霆飞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直接找刺头，捡漏？那不是他的作风。
另一边面对突然的攻势，渊非常不爽。
新的敌人远没有往日交手那般痛快，这家伙随时随地都在想办法逃跑，如果不是漩海蛸暗中阻拦，这家伙早已逃离。
结果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挑事的？
更可气的那个原本的敌人趁着渊错愕之际后退步火速逃之夭夭。
搞毛啊！
此时的渊一肚子火。
秉持着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在又一次交锋后，它主动发动了进攻。
以往只是听林柯说过这个城市存在三副铠甲，既然懦夫已经逃走，不如来试试这里的铠甲的水平。
想清楚的瞬间渊释放全身力气狠狠撞向远处刚刚站稳的徐霆飞，一瞬间徐霆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泥头车径直冲撞一般，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渊手握四棱锏冲至徐霆飞面前继续补刀，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徐霆飞只得发挥速度优势快速离开被攻击的位置。
渊握紧四棱锏转身看向这个和茨纳米同样蓝色系但是酷似飞鸟的铠甲，与茨纳米的均衡不同，这个铠甲的速度和驮拏多类似。
那就用对付驮拏多的办法来对付这家伙。
渊丢下手中的双锏。
落地的刹那双锏化作灰色烟雾消散，下一瞬它一个闪身跃至飞影身前，在徐霆飞猝不及防之际将他一拳击飞出去。
此时的徐霆飞并不好过。
面对来势汹汹的“幽冥魔”，他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被动防御，但飞影本就不是侧重于防御的铠甲。
他想要发挥飞影铠甲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难知如阴的特点，但无论他如何寻找破局之法，对方都仿佛看穿他的行动一般提前应对。
丢掉双锏后这个“幽冥魔”的动作快如鬼魅，徐霆飞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对方下一步行动会出现在哪里。
这些“幽冥魔”不是应该逃跑才对吗？为什么变成他一个人单独挨打？
最终在最后一次拳头的冲击下，徐霆飞整个人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没了意能的支撑，铠甲从体表散去，此刻的他彻底成为了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渊走至单膝跪地勉强支撑身体徐霆飞面前以人类的语言嘲讽道：“你就这点本事吗？人类。”
亏它还以为这个和茨纳米同色系的铠甲能带来什么别致的惊喜，搞了半天还不如驮拏多。
徐霆飞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渊打算试试能不能用嘲讽让他爆发一点潜力。
很可惜，并没有。
徐霆飞只是握紧拳头一脸愤恨，他体内的能量有不少增长，可惜汇聚不到铠甲上，徒有怒意，不知道如何使用。
就在渊思考如何激励铠甲之际，林柯的声音从脑海传来，“没必要缠斗了，警方已经撤退，回来吧。”
「收到」
闻言，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有解除铠甲的徐霆飞不甘的握紧拳头。
收拾好现场返程之际，林柯朝隐秘的地方伸出手，彼时已经化为迷你型暴俎虫的渊稳稳的停靠在他掌心。
刚一落地，渊率先不满的抱怨道：“这个地方的铠甲好弱。”
和那些脑子里面只有暴乱的同类、或者一心想要消灭它的雷霆不同，如今遇到的敌人是一群满心逃跑的懦夫，遇到的铠甲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完全不尽兴！
林柯顿时无语，也不看看和你打的都是什么。
暴俎虫皇，暴俎虫始祖，堪称地球创世元素的雷霆。
然而随着几大暴俎虫皇彻底死亡，渊在地球上再无敌手，雷霆察觉到渊的雷霆抗性与日俱增后也借口沉睡，渊已经许久未曾战斗了。
苦思冥想之际，林柯想起之前拜托端木燕调查的资料，他戳了戳在领口休憩的渊，“既然你那么想打，我给你介绍一个那些家伙的头目，不过有个前提，你必须用人类形态和他战斗。”
「没问题！」
与此同时的巴王集团密室内，路法正站在密室内听巴约比的汇报。
经过夜晚的这一战，没有收集到飞影铠甲的战斗数据不说，甚至被一个说着古语的家伙阻拦。
诸事不顺。
然而巴约比行了个阿瑞斯军礼道：“将军，属下还有一事要报。”
“说。”
巴约比说出自己的猜测，“属下发现此人并不是铠甲那边的人，属下撤退之前他似乎和那副铠甲打了起来，那副铠甲似乎将他认为成了我们的同类。”
只可惜为了防止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家伙发现，他并未过多逗留。
路法来了兴趣，这个发现对现在的局面至关重要，那些人类狂妄自大，倒是能利用这点将那个掌握着古语的家伙化为己用。
想到这里他称赞道：“做的不错，继续探查，一定要找到那个说古语的家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蓝白星。”
虽然巴约比看到的情况说明那个掌握着古语的家伙并不是敌人，但谁也不清楚那个家伙的目的，他们必须知道这家伙的目的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巴约比领命退下，路法猛然甩了甩袖子看向四周阴暗的装潢，他决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称王路上的阻碍，就算得罪一个古老文明也在所不惜！
……
此时的库忿斯正睡在公园长椅上。
即使在人类世界生存千年之久，他依旧一副得过且过的状态。
除了偶尔凭借自己异于常人的力气接一些活赚些钱填饱这个落后的身体以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将军复苏。
安逸的生活逐渐侵蚀了他的神经，有时候他忍不住去想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可惜没有如果。
往日争霸四方的身份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只有背负着嗔罪的身体，罪印改变他们的外貌，他们成了杀戮无数平民的怪物。
库忿斯翻了个身，用手指顺了顺的许久未曾打理的蓬松长发，就在他继续躺下休憩之际，两个混混走到他身前，熟悉的嘲讽的话语从头顶响起。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库忿斯吗？怎么现在沦落到睡长椅了？这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吗？给我起来。”
库忿斯没有反应，如同人类并不会关心蚂蚁的死活一般，弱小的人类总是乐于欺负更弱的弱者，但他不是。
要不了多久这些混混就会因为无趣而离开。
但今天不同，就在混混拽住他的衣服打算出手之际，一个严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混混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一般，他们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靡，声音也开始惶恐不安，“喂，那个人不是……”
“快跑！”
库忿斯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人正一脸严肃的朝这里走来，仅从外貌上来说，此人除了面容有些帅气外其他地方平平无奇，至少库忿斯不明白为何那些混混如此惧怕。
出于礼貌，他还是出言道谢，“谢了，我没钱给你。”
来者摆了摆手询问道：“库忿斯，对吗？”
库忿斯下意识皱眉，一般来说这种指名道姓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不明白对方从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但他还是提前说道：“是我，如果你是来打劫的就找错人了。”
来者笑了，“我不用你的钱，我只需要你和我打一架。”
库忿斯摆了摆手，“我？算了吧，我不会打架。”
但对方显然没有听进去，他几乎是瞬间变幻一种气势挥舞拳头直冲库忿斯面上袭来。
库忿斯下意识身体往后仰退避过了对方的攻击，并反手抓住对方挥来的拳头狠狠压向地面。
但这一动作并没有成功，袭击者纹丝不动重若千钧。
察觉势头不对的库忿斯瞬间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得到准确答案的林柯笑了笑，“我可没见过哪个不会打架的人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库忿斯眯眼看向对方的身体，此时此刻渊的身上有一层欧克瑟形态的虚影浮现，直接证明他的非人身份。
意识切换，进入战斗状态后，渊的气息瞬间发生变化，变得更加狂乱，更加具有破坏性，地上的花草仿佛也感受到这股压力被迫弯下腰唯恐被这股气息伤害。
下一瞬渊的身体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冲上前来，但库忿斯迅速跃至一旁避开这道攻击，在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库忿斯迅速转身锤向渊脆弱的腹部。
库忿斯并不惧战甚至渴望战斗，然而这个星球的人身体太过弱小，他曾在刚附身之际失手杀人，后来遇到了这里官府的追击，甚至不得不躲藏一段日子。
但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团火质问他为何不去战斗，为何沉浸在这个落后的蓝白星制造的虚无缥缈的安逸内，如今渊的一番战斗点燃了他体内的战斗之魂。
片刻交锋后库忿斯隐约摸清眼前人的攻击风格，和阿瑞斯常用的格斗术相比，此人的攻击风格宛若一头野兽，完全是依靠本能作战。
空有蛮力的野兽。
在渊的又一次倒地后，库忿斯撑拔骨骼点评道：“你的反应不错，但是重心不稳，很明显还不适应这个身体，这样打下去你赢不了。”
但渊只是重新从地上站起，好不容易找到势均力敌的家伙，它又岂能放过，因此它勾了勾手，“再来！”
库忿斯感慨道：“你还打上瘾了。”
回应他的是一如既往的拳风，只不过如今他的出招姿势已经有了几分模仿库忿斯的势头，察觉到这些的库忿斯甩了甩碍眼的头发，又是一阵交锋。
最终这场战斗以库忿斯的力竭作为结束，若放在往日，这场战斗不会如此轻易结束，但人类的身体毕竟有极限，库忿斯不可能强行压榨这份极限。
战斗结束后，一瓶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库忿斯稳稳接住，将一瓶水全部灌入腹中后，他指着身边淡淡的雾气询问道：“这些是什么？”
从刚开始开始他就发现周围的人不对劲，根据千年来的相处，他明白这些人类一旦遇到打架的事情就会寻找其他拥有官职的人阻止斗殴，但刚刚从头到尾都没一人报警，甚至连看向这里的人也没有。
林柯合上瓶盖道：“小小的海市蜃楼而已。”
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普通的风景，波光粼粼，作为公园内最罕有人至的地方，这里也很少有人关注。
“你不是人类吧。”
“不是。”林柯喝了一口水，“你不也不是？”
库忿斯笑了笑，“有意思，我还以为这个偏僻地方从来不会有外星人过来。”
“世事无常，说不定因为外星人的定义太广泛，导致每个来到这里的家伙都成了外星人。”林柯讲了个不好笑的笑话。
库忿斯接着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清河。”
“柳清河？”库忿斯皱起眉头，无他，这个名字可是响彻最近的小混混口中，他看向身旁看似温和的林柯道：“你该不会就是让附近小混混闻风丧胆的柳清河柳大警官吧。”
林柯点了点头，“如果你是从小混混那里听来的，那大概是我。”
没办法，从南博市来到希望市后他才发现希望市的治安有多么离谱，飞车抢劫、敲诈、打劫，种种违法行为不断刷新林柯对这座城市的认知，甚至那些家伙发展出了一个个犯罪集团。
虽然渊已经放弃感染世界的想法，但渊天天吵闹着要和这里的家伙战斗试试水，无奈之下林柯只能将城市内发展出来的犯罪集团当做首选目标。
库忿斯感慨道：“那些家伙传你一人面对百人毫发无伤，看来是真的。”
林柯的笑容有些僵硬。
虽然以警察的身份从南博市来到希望市后，他的确在尽力打击周围的犯罪群体，但是面对百人毫发无伤那个，完全是谣言。
他不过是假冒两个帮派的人前往敌对帮派发出决战邀请，并在决战中悄悄推波助澜一下，导致双方发生了一场激烈大战，最后捡漏而已，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他一人击溃百人大军？
坏了，不会是希望市警方觉得自己太无能想要塑造一位传奇警员来维持脸面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城市内巡逻的老李和老张此刻正议论着这位明星警员的丰功伟绩。
“要我说清河这家伙还真不错啊，这几天城市内打架的混混少多了。”
“我也觉得，要不然咱俩凭借老前辈的资历和上面说说，让他办完事以后别回去了。”
“我看行。”突然老李指着前方的身影道：“诶你看那是什么？！”
老赵定睛一瞧，只见一个妖兽人赫然出现在工地上，他惊呼道：“妖兽人？快去疏散群众！”
另一边的老李已经开始呼叫增援，“这里是老李，宏海路有妖兽人出现，速速支援。”
林柯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回复道：“收到！”
接着他看向一旁的库忿斯道：“看来我得走了，下次再约。”
库忿斯点了点头，“没问题，有空随时打给我。”
柳清河离开后，库忿斯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他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动静。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他必须看看自己那个兄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