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渡
“老师，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这个。”
“一枚珍珠？”“检测看看。”
“检测结果出来了，里面全是……水？”
“嘁，估计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吞下去的杂物，没什么大用，扔了吧。”
……
头疼。
渊晃了晃脑袋。
洁白的房间，只能映照出人影的玻璃，甚至不需要抬头他就能感受到来自玻璃后的无数视线。
林柯的意识尚且沉睡，能出来面对局面的只有它。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他面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贪婪。
它见过这家伙，准确来说是在那个被吞噬的暴俎虫记忆里见过这家伙。
“郝教授，对吗？”
被封闭在房间内被层层束缚的人类如此开口。
仅从外表来看，名为柳清河的人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但一旁探测器上癫狂的数值还是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
明明之前战斗中使用的是只需少量就能迷倒大象的高浓度麻醉药，但它还是早已苏醒，甚至正常的和他交谈，就像是两位许久未曾谋面的旧友。
此刻郝教授脸上尽是癫狂模样，“果然，你还记得我，我的研究没有错，你果然在那场大战里寄生了茨纳米召唤者！”
根据古籍记载，每当那些人想要消灭暴俎虫时，暴俎虫总会以各种方式逃离，不得已古人只能利用四元素将其封印，郝教授根据资料得出一个结论，暴俎虫需要在世界之外消灭。
但如果目标被消灭的位置在地球内呢？
郝教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说，暴俎虫并未消失，而是找到了新的宿主并以此隐藏起来。
机缘巧合下，他们抓获了两个刚刚从墓穴跑出来的远古病毒感染者，这恰恰能成为寻找暴俎虫的仪器。
又一次，不知名的低语又一次在耳畔浮现催促着他赶紧吞噬了那个家伙。
早在海约尚未覆灭时，他就已经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听到实验室内病毒来源的低语，那些低语告诉他，他就是新的神明。
然而还未等他下一步计划，警察就率先一步找上门来，就算那个老家伙启动了零号(暴俎虫)又怎么样，终究还是被铠甲杀死。
海约大战后，警方逼迫他与他们合作，逼迫他交出自己曾无比得意的病毒研究，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卑微同意，答应为警方研制变异武器。
但是他不甘心，身为暴俎虫未来的皇，他知道他必须找回零号才能摆脱桎梏，那个暴俎虫绝无可能如此仓促的死于铠甲手下，它一定在某个地方蛰伏。
后来根据研究的探测器，他成功找到了刚刚感染没多久的雌雄大盗，在浪费了无数试验品药剂的情况下，他将之捕获。
后来他伪造一场逃脱给予那俩欧克瑟自由，在本能的呼唤下，他们果然遵循指引找到了呼唤的源头——茨纳米召唤者。
屠龙者终成恶龙。
被层层束缚的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人类，它清晰的感觉到部分暴俎虫病毒残留在这家伙体内，看起情况似乎感染而不自知，不愧是掌握隐匿气息的家伙，就算死了也有退路。
对于目前的情况，渊没有丝毫在意，之前林柯和它说过，一旦人类对它下手，随便报复，现在谁都看到了，是人类先动的手。
说的对吧，林柯。
林柯？
没有人回应它的呼唤。
怎么还没醒？
意识收回，渊走入精神世界想要唤醒林柯，但迎接它的只有一片漆黑的虚无。
它低头看向胸口，原本放置着核心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腔。
郝教授满意的听着隔离室内那个欧克瑟发疯一般的尖嚎。
虫子终究是虫子，外星病毒又如何？他们注定被人类利用。
……
最近拉面店里面来了一位新客人。
实际上有新客并不奇怪，在马阔海带来的营销方案宣传下，如今的拉面店已经进入了强势期，每天都有从互联网上知晓慕名拜访的人。
奇怪的是，他每一次来的时间都是中午，每一次都身穿一身白色大褂，而最奇怪的是，他每次只点一份干拌面。
每当店员试图推销店里招牌的汤面时，这个人总会毫不客气的谢绝，甚至严厉的训斥店内员工，如今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但他本人似乎非常享受独自一人吃面的结果。
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歌声传入耳中，他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头，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章鱼照常漂浮在他面前。
他不再理会只是默默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拌面。
拌面味道很不错，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看到的广告。
他看向头顶写着快乐屋的商标，右下角有一行写着分店的字样，有关于店主的一系列资料出现在脑海。
端木燕，端木谷尚之子，雷霆铠甲雅塔莱斯的召唤者，也是最终决战中消灭暴俎虫皇的人，考虑到端木家根正苗红，在当地颇有人脉，因此他们并不敢对雷霆铠甲下手。
而且就算下手也没用，根据柯国龙的资料来看，铠甲的召唤条件颇为混乱。
一开始他们以为召唤者只能是心怀正义之辈，但后来被捕获的茨纳米铠甲召唤者却是一个欧克瑟，其感染的乃是从海约研究所出逃的名为“零号”的暴俎虫。
一瞬间原本因狮子失忆而中断的各项研究因零号的回归重新运转，利用李笑愁的资料，他们发现病毒复制的细胞将会百分百保留，毫无损耗，换言之只要这些病毒乖乖模仿人类，他们就有望真正意义上实现人类的长生。
但一切美好的未来因为突如其来的幻觉戛然而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本是众多研究员中的一员，人类未来的开拓者，但近日来出现的幻觉迫使他不得不暂时休假一段时间。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梦到自己身处一片望不到头的海洋，那些海洋不断吞噬身体，诡异的歌声弥漫削弱他的神经。
如果是一晚还能以噩梦作为解释，但最近一段时间，每晚如此。
可以说他从来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他问过其他人，其他人只是疑惑的告诉他，“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章鱼？你是不是科研太累了。”
再加上连日来噩梦连连，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在又一次殴打他人之后，他被逐出团队被迫离开那个研究所。
即使如此那些幻觉依旧没有放过他，甚至愈演愈烈，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嗜睡，而每次沉睡后，他都会在陌生的地方苏醒，即使用绳子捆缚身体也无济于事。
而每一次，他都会感觉到身上湿漉漉的，仿佛睡梦中他去游了一次泳。
马阔海也清晰的看到那条章鱼，他默不作声的走入仓库将正在汇合线索的端木拽了出来。
“端木，有个东西你来看下。”
来到就餐区的端木一眼看到在那个研究员身边漂浮的蓝色章鱼，他瞪大眼，“漩海蛸？”
说完他就要靠近漩海蛸，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刚踏出一步就被马阔海拦住。
作为存在自我意识的元素精灵，漩海蛸每天都在黏着林柯，如今它出现在附近，证明林柯绝对在附近。
而根据林柯消失的那晚的情况来看，他多半是被官方的人发现身份，如今还不能清楚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端木也察觉到漩海蛸的出现，观察了一会后他锁定了漩海蛸围绕的中心，恰恰是那个古怪的穿着白大褂的家伙。
“难道这家伙是林柯？”
马阔海摇了摇头，“不，不像。”
接着他说出自己观察过的结果，“我刚刚看过这家伙的眼睛，纯褐色，没带美瞳，而且他差点和别人起了冲突，性格完全不像。”
就在两个人闲聊之际，已经吃饱的研究员起身离开，临走前，他的手不小心碰倒桌子上的水杯，白开水洒了一桌。
然而研究员没有任何收拾的意思，他直截了当转身离开。
马阔海拎着一块抹布走过去，但很快他将正在沉思的端木拽了过去，“端木，你快过来看。”
水渍褪去，在桌子上显露出熟悉的字母。
“sos”
……
萧风在医院遇到了熟人。
作为一家福利院，这里的一些孩子往往因为各种原因需要住院治疗，在又一次看望孩子之际，他在医院遇到了熟人。
小咪。
出于以前的习惯，他下意识压低帽檐，加之医院内人数颇多，步履匆匆环顾四周的小咪并未发现萧风的身影。
身为upc所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有什么事情？
考虑到最近群内收集的资料以及林柯突兀的消失，萧风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劲，他下意识跟随而上。
只见小咪左拐右拐后来到了住院部，进入了一家病房。
将医院的信息档案顺走后，萧风找到了住在这个病房的人的信息。
这个人恰好是他的熟人。
在柯胜之前举办的一次宴会上，他见过这个病人，病因：急性脱水引发的一系列后遗症，手臂骨折……
急性脱水。
萧风几乎是瞬间想起林柯当初阻拦他时做出的举动，那个时候也是脱水。
他举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柯胜，我需要你来医院一趟，我有个发现。”
……
一阵敲门声。
大门开启，研究员从门口探出头，端木说出早已备好的台词，“你好，我是拉面店的员工，之前忘记告诉你了，店内有个活动……”
研究员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进来吧。”
就在端木前往客厅的沙发上准备详细描述这次计划顺便试探时，在他看不到的背后，研究员将手伸向原本摆在柜子上的一个榔头。
雷霆铠甲召唤人是珍贵的研究器材，如果他能把端木燕带回去，那些人总不能再拒绝他回去，到时候他一定要成为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左臂突然泛起一道蓝光，他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忍不住将手伸向一旁的杯子，不知何时，里面出现了一些水。
他好渴，好想喝一口，就一口，应该没什么事。
那一刻杯子里面的水仿佛无穷无尽，他的喉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突然他猛地一个踉跄，身体直直栽倒在地。
还未坐下的端木只听到猛地一声，那是身体落地的声音，等他过去查看情况时，恰好与那对幽蓝眸子四目相对。
换了一种气势的“研究员”惊讶道：“端木？你来这个家里做什么？”
明明声色不同，但这个语气颇为熟悉，再加上幽蓝色眼睛，端木脱口而出，“林柯？！”
忽略惊讶的端木，林柯站起身后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一股脑从头顶倾倒而下，待状况稳定后他长舒一口气，“别露出那副表情，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被人拉去实验室研究了。”他接着说道：“是海约那批人，初步推断是想要利用丧暴病毒改造世界。”
端木瞬间绷紧身体，他明白其中问题的严重性，丧暴病毒远非表面上那么安分，那些研究员无疑在自寻死路，他握紧拳头询问道，“那个实验室在什么地方？”
林柯摇了摇头，“不知道，被袭击以后我就没了意识，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之一。”
端木拿出手机拍了张研究员的照片发给眼镜，拍照时林柯提醒道：“小心你周围的人，端木，我晕倒之前看到了熟悉的标志。”
“ucp”他接着说道，“恐怕他们并不是表面上收治感染者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调查。”说着，端木燕拿出带来的属于林柯的戒指，“这个还给你。”
林柯摆了摆手，“算了，再帮我保管一段时间吧，我只是暂时利用这家伙的身体求援而已。”
如今他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身体里原本的意识还活着，而且从他的所作所为和日记来看，他已经察觉到身体时不时出现的梦游症状。
必须快点做打算了啊。
就在这时，端木的手机响了，是柯胜，他接起电话。
“端木，我知道是谁绑走了林柯，他们……绕开了我。”
在萧风的带领下，他找到了曾经的队员，此时的队员因为全身大量脱水导致住院，在他的逼问下，他们说出实情。
上头说的是他们恰好接到匿名举报，说茨纳米召唤者是欧克瑟，又恰好有科研所提供了能够压制丧暴病毒的药剂，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行动。
但他们低估了那个欧克瑟的能力，无数兄弟当场身死，他因为身处外围，只是严重脱水，最后那个队员双目通红，“对不起，老大，他们不让我说，对不起……”
“我现在去找小咪，我一定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说完，柯胜挂断了电话。
……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不停的在走廊上奔跑。
四周的灯闪烁着，跑步过程中他频频回头，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他慌忙的逃进电梯并不停按动电梯上的按钮。
快啊，快啊！
手掌覆盖在显示仪器上，不多时数据读取完毕，“百分百人类生命体征，检测合格，允许通过。”
每个电梯上都装载着识别装置，怪物进不来。
如他所想的一般，逃上电梯后，身后的怪物没了声音。
他长舒一口气，他早就说过那个材料不靠谱，偏偏研究所就是不信，现在好了，怪物逃逸，还好那些低等的病毒还没有学会拟人，暂且还能困住它，只可惜了那些学员，有些压榨起来还不错。
就在他以为自己安全时，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声音来源于他的……头顶……
将又一个人吞噬殆尽后，渊从头顶落下，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身体重构化为林柯的模样，无声的波动笼罩着整个研究所，所有病毒共同呼喊着一个名字。
林柯。
如果在往常，林柯会夸赞它干的不错，但现在只有一片虚无，没有声音回应它的呼唤，只有沉寂与孤独。
通过这些研究员的记忆，它看到被取走的核心。
趁着它昏迷之际，那些人类取走了核心，经过仪器检验，那玩意本身检测不出来任何能量反应，销毁、废弃的词汇从他们口中无情的说出。
接下来记忆戛然而止，渊愣愣的看向身前被捏碎的身体。
它弄丢了核心。
又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
理智断弦，狰狞的笑声从渊嘴角倾泻而出。
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渊眼前闪烁，周围的触手开始疯狂地摆动，宛如层层堆叠的黑暗阴影将周围一切封锁在其中。
来自本能的破坏欲望让它下意识消灭周围的一切。
身为暴俎虫皇的传承记忆汇入脑海，冥冥中一个声音催促着它将世界彻底感染。
空气中有盈盈蓝光闪烁，察觉不对劲的漩海蛸施展封印想要阻拦渊，就在蓝光即将接触渊的身体之际，一道漆黑屏障挡住它的去路。
漆黑的阴影中，一个声音阴森森的说着。
「海啸，这一次休想再坏我的好事。」
说完数道触手从黑暗中袭来将能量所剩无几的漩海蛸碾压个粉碎。
毫不知情的渊按动电梯的按钮，不多时电梯来到上一层。
走出电梯门，一道检测激光在它身上扫过，显示屏显示出来结果，“百分百人类生命体征，检测合格，允许通过。”
一个端着咖啡杯的研究员刚好从电梯口路过，他看向站在门口的渊，“嗯？你是……”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无边黑暗覆盖整个研究所，无数触手从暗影伸出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身体，下一刻这些研究员的身体宛若充气一般急速膨胀，宛若公园中售卖的气球。
到达一个临界点后，伴随“砰”的一声，“气球”爆炸，血雾瞬间充斥整个研究所，血液挥洒在墙壁上交织成血腥画面。
还不够。
渊看向头顶。
它看到了无数曾经的同类。
研究所的头顶就是ucp，那个收容所有感染者的地方，包括感染两个千年丧暴病毒的雌雄大盗，对于渊来说，这就是一份送上门的大礼。
触手从背后伸出撕裂头顶天花板，只一个简单穿梭，渊出现在牢房的正中央。
不知情的感染者们惊恐的看向身处中央的渊，只见它打了个响指，无数触手拔地而起贯穿犯人身体，病毒注射入体内，他们再次变化为熟悉的欧克瑟。
巡逻的警员想要拉响警报，但随着一阵破空声袭来，他的手腕刹那间断裂掉在地上。
病毒透过伤口快速入侵大脑，随着一声绝望的哀嚎，一个欧克瑟出现在原本的位置加入走廊的游行。
……
ucp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咪按照柯胜的讯息来到熟悉的警局会晤。
“柯胜？你找我？”
还未等他寒暄几句，柯胜率先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咪一脸疑惑，“怎么了这是？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柯胜拍出一份病历再次质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带着我的队员都干了些什么？！”
知道瞒不住，小咪叹了口气，“上头有令，必须处死一切潜藏在暗处的欧克瑟，而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父亲研究所最得意的弟子柳清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感染丧暴病毒，成了欧克瑟。”
“为了围剿他，那些人死于战场。”
“说的好听！”柯胜握紧拳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中收留那些欧克瑟感染者，其实就是在针对他们体内的病毒进行新一轮实验！恐怕你们就是在利用他身上的病毒进行人体实验吧！”
有那么一瞬间，柯胜多么希望小咪能反驳一下，但说出人体调查的一刹那，小咪脸上错愕的微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柯胜握紧拳头强忍着一拳揍人的冲动，他拽住小咪的领子大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根本不是你们能掌控的力量！”
小咪一把拽开他的手，被这份情绪感染的他同样大声回应道：“不依靠这种力量？难道要我们依靠铠甲吗？！”
说完他的神色柔和几分说出曾经种种，“特鲁至今下落不明，元素铠甲只会挑选合适的召唤人，但欧克瑟不一样，哪怕只是稍微强化，那些战士都能在未来的战斗里发挥重要作用！”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柯胜，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回去吧，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面。”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宁静的画面，小咪接起电话，一个急促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警长，不好了！是欧克瑟！欧克瑟突破防线了！！！”
随着一阵破空声，尖叫戛然而止，只剩下重物落地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干瘪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把核心带过来。”
说完，电话挂断。
“喂！喂！”
察觉不妙的小咪连忙拨了回去，但始终无人接听。
……
“紧急播报：南博市某郊区突发大火，据悉有欧克瑟在其中出没，请附近居民及时……”
猩红与幽蓝交织，人类的报应已然降临。
关掉电视结束吵闹的播报，林柯沉默着走入浴室。
开闸放水，不多时水面与浴缸齐平，林柯脱掉衣物走入其中。
水面逐渐覆盖口鼻，周围水流逐渐凝结，冰凌在水面上无端浮现将其彻底覆盖化为一个囚笼。
意识切换，沉入水中的身体突然开始挣扎，研究员本能的伸出手想想要抓住什么脱离水面，但那层看似单薄的冰面将整个浴缸化为牢不可破的囚笼。
他挣扎着，口腔内的空气从肺部奔腾化为气泡悬于冰层之下，无数冰水争先恐后灌入鼻腔与呼吸道。
模糊中有人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阻止空气进一步进入体内。
窒息感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他拼尽全力想要摆脱束缚却发现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仿佛置身地狱一般让人恐惧绝望到极致。
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为何会被困在水里，生命逐渐流逝，他的眼前开始发黑。
片刻后动静消失，一只拳头猛然穿透冰层，林柯从浴缸内站起身，脖子上的红痕尚未消散，左臂上的核心熠熠生辉。
身上的水流汇聚向下滴落，林柯走出浴室拿起一旁的衣服，身体的异样在能量的修复下逐步恢复正常，熟悉的幽蓝重新攀上瞳孔。
林柯满意的看着镜子内的新面孔，他侧目看向倒映出来的漩海蛸的身影，“现在是什么情况？”
“暴走？呵，他们应得的。”
海约自以为掌控暴俎虫皇，殊不知他们捕获的暴俎虫早已产生耐受性，一切数据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如今渊不仅继承这份耐受性，甚至吞噬了幼虫，力量只多不少。
换言之，他们根本无法掌控现在的渊。
漩海蛸打开电视，电视机依旧在播报着从前线传来的新闻，背景清晰可听民众的尖叫声，漩海蛸用触手拽住林柯的手臂试图让他出去阻止已经暴走的渊。
“救人？”林柯笑了，“我为什么要救那些该死的人？”
“渊现在不对劲？什么意思？”
漩海蛸点了点头，如果它没看错，渊身旁的那个声音乃是千万年前导致海妖一族覆灭的罪魁祸首，一个远比李笑愁身上暴俎虫更加强大的暴俎虫皇。
千万年前海妖以全族之力将其杀死，但不知为何其利用渊重新复苏。
如今它正在试图激活全球的丧暴病毒，一旦彻底激活，雷霆将不得不消灭全部人类，到时候地球上的一切物种又必须从零开始。
林柯当然知道其中利弊，人类如果彻底灭绝，别说回家，他能不能在末世独善其身都是问题。
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