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问
【下午三点】
林柯按照青山所发的早早来到港尖大厦顶楼，萧风已经抵达现场，正被马青山和李子一前一后围攻。
二对一，看上去有些劣势。
但林柯并没有选择出手，只是站在高处挑了个隐蔽的位置观战。
许多人都会在逆境中取得突破，他很好奇如今这种情况能否让萧风彻底掌握驮拏多。
今时不同往日，体内暴俎虫唤醒的马青山实力早已提升一个档次。
马青山和李子打算夹击，但被穿上铠甲的萧风元素化躲开……
就在几个人战成一团之际，空中骤然有金色闪光划过直冲天台，嘹亮口号在空中炸响。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烟雾散去，只见来者一头璀璨长发，手握暗金长剑，正是近日处在风口浪尖的狮子欧克瑟。
站立稳当的狮子高举长剑直指驮拏多，语气满是愤怒，“没想到我居然会被歹人皮囊蒙蔽双眼，但你的罪行到此为止，今天我就要剥下你的皮囊把你送入警局！”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萧风早已被千刀万剐。
这也不怪狮子冲动，毕竟这几天狮子的风评远不如以往。
一开始人们以为是他和绿铠归还了珠宝，因此开始写一些诸如狮子被铠甲承认、真正的怪物英雄之类的新闻。
但随着“绿铠”盗窃孤儿院导致风评一落千丈，他也被一些媒体打上同伙标签。
从这几天打游戏的状态就能看出来，这家伙仿佛吃了火药一样。
狮子举起长剑冲向萧风的同时怒吼道：“我要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部驱逐！！！”
然而就在他的长剑即将接触驮拏多之际，一团火球突然出现狠狠命中背部。
“猛焰攻击！”
身着拿瓦铠甲的端木加入战局，“你们几个以多欺少习惯了是吧，可耻！”
拿瓦的偷袭毫不意外的点燃狮子的怒火，愤怒的他眼睛隐隐有红芒闪烁，对方出手掩护驮拏多的行为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要玩你们自己玩！我不奉陪。”
这里没有乌鸦的气息，继续战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刹那间绿色旋风已经消失在视线内不知所踪，李子想要追逐，但单凭他们根本无法追上元素化的铠甲。
一计不成，贪婪的他将视线放到拿瓦身上。
远处的拿瓦正在应对狮子的攻击，李子握紧武器凝聚能量准备发动偷袭。
虽然不知道那个狮子欧克瑟为什么要对付铠甲，但这是件好事，三对一，他不信现在的端木燕能应对过来。
凝聚完毕的能量脱离武器直直冲向远处正在战斗的端木燕，李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甚至开始脑补自己穿着拿瓦铠甲的样子。
但就在计谋即将得逞之际，一道蔚蓝的屏障突兀竖起，只见暗紫色能量球撞上屏障后逐渐消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屏障后缓缓现身。
“三打一，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是你！”李子看清眼前的铠甲举起武器，“你这个窃走铠甲的窃贼居然还敢出现！”
一想起当初即将到手的铠甲被人窃走，他就恨的牙痒痒。
林柯收起漩涡防御嘲讽道，“窃走？什么时候铠甲成你这个小丑的东西了。”
“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他自信的朝着其他人挑衅道。
李子见不得其他人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他举起武器冲向林柯，“你这家伙口气不小，今天就让我给你个教训！”
林柯也毫不胆怯，他唤出漩啸剑与李子对抗在一起，“来比比看！”
天台的战斗持续了许久，武器碰撞声在天台不断响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狮子眼中的红芒愈发强烈，那些铠甲在他眼中化为了一个个妖魔鬼怪，他则成了对抗恶魔的勇者。
力量从体内迸发流入四肢百骸，此刻的他感受不到痛苦，只想让那些铠甲付出代价，哪怕同归于尽。
眼前的恶魔变换，似乎红色变成蓝色，他不断出剑想要杀死那些怪物，但被尽数格挡，冥冥中他听到那个怪物开口说着什么。
“风紧扯呼。”
被战意支配的狮子满腔疑惑，他明明记得……
见狮子没有反应，林柯趁着交战之际再次说道：“我说，风紧，扯呼！”
如醉方醒的狮子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攻势，“你怎么……”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与一个网友在聊天时定下的暗语。
风紧扯呼正是其中的撤退暗号。
为什么这个铠甲会知道？
见狮子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林柯故意推开狮子让他远离战场，“还不走？等死吗？”
场景变换，怪物消失，冷静下来的狮子看了看周围的敌人，一直关注新闻的他清楚那副名为拿瓦的铠甲的战绩。
即使心有不甘，但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作出决定的他趁着林柯创造的机会火速离开现场。
“二对二，现在公平了。”林柯站稳身形举起漩啸剑，“要继续吗？”
李子握住武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下手，他很清楚这场战斗毫无胜算，就算他们侥幸获胜，那些铠甲召唤人也会利用元素化及时离开。
“我们走！”随着马青山一声令下，心怀不甘的两人后退几步，李子趁机再次放出能量弹提供掩护，烟雾散去，两个欧克瑟早已不见踪影。
端木跑至天台边但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气愤的朝着空气挥拳。
只差一点，他就能知道那个长着牛角的欧克瑟究竟是谁，就能顺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另一边，林柯正打算离开，但被端木拦住去路，“站住，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在查找萧风信息的同时试图从父亲的笔记本上找到有关这个欧克瑟的记录，但始终无果。
网络上有关这个欧克瑟出现的记录更是寥寥无几，仅仅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
与那个自称是好人但与其他欧克瑟勾结的家伙不同，眼前的欧克瑟的确杀死过冷血，甚至出手帮他解围。
“怎么？你没查出来？”蓝色铠甲收起武器站立在原地，“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消灭所有的欧克瑟而已。”
“你们不是同类吗？！”
“同类？”蓝色的铠甲下传来沉闷的笑声，“侦探，你曾面对无数欧克瑟，我很好奇，在你眼里欧克瑟究竟是什么？”
“外星人？获得异能的人类？变异的罪犯？”
“可惜这些都不是正确答案，事实是那些人感染了一种来自外星的病毒，那些病毒会导致宿主易躁易怒，最终一步步沦为情绪的傀儡。”
“原本这些病毒在远古时期已经被四元素消灭，但有生性贪婪的人挖掘出这些病毒，想要构造一个欧克瑟世界，你之前见到的许多欧克瑟都是他们用来实验的对象。”
“你的父亲想要挖掘真相，可惜被那些家伙发现，他们派出一个叫冷血的人策划了一起爆炸案，你的父亲不幸葬身。”
接下来的事情已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端木很清楚自己在得知父亲死后的自甘堕落，直到马灵灵将他拉出那个被杂物堆满的房间。
一开始他只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于炸弹犯之手，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和冷血的暗示，他越来越觉得父亲死亡的背后是不可告人的阴谋。
如今真相大白，但更多疑惑随之浮现。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是谁？你身上的铠甲又是从何而来？！”
接二连三的问题被端木抛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正常交流而且手握重要信息的欧克瑟，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父亲死亡阴谋的一角。
自知端木已经上钩，林柯直接拒绝道：“我为什么要继续回答你的问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重新唤出漩啸剑摆出战斗姿势向端木发出邀请，“剩下的情报就用战斗来换吧。”
……
夜。
打了一个下午浑身腰酸背痛的林柯关上屋门后直挺挺的瘫倒在沙发上。
铠甲的操作光盘上详细记载铠甲的各种招式和使用办法，乍一看就像是在玩动作游戏，但融会贯通需要一个磨砺的过程。
所以他用情报吸引端木与自己战斗，不仅满足渊的战斗欲望，还成功加深他对茨纳米的熟练程度。
只可惜他到现在还没有体会过铠甲的大招。
林柯叹了口气。
李子一心逃跑，马青山是自己的队友，乌鸦是萧风的试金石。
他突然很怀念冷血。
毕竟冷血真的勤奋，有架也是真的上。
早知道就不下那么狠的debuff，说不定现在冷血还能活蹦乱跳来找他决斗。
不得不说端木的问题是真的多，难怪会被冷血称为好奇宝宝，甚至那个画面最后演变成了端木问，林柯答。
当然他透露的那些信息全部经过筛选，毕竟总要给端木留点念想。
一颗水球在手边凝聚成人形，漩海蛸也从钥匙中出现在空中四处游荡，林柯只是简单交代几句别太闹腾之后再次合上眼。
但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食物从不会送至自己嘴边。
休息片刻的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随手做了顿晚饭，光速解决晚餐的他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
不多时，几条消息弹出，是狮子发来的问题。
“你认识那个蓝色铠甲？”
“恩，我朋友。”林柯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遇到他了？”
“恩。”
狮子撤回一条信息。
“什么我遇到他，是正义之狮遇到了。”
屏幕另一端的狮子还在打字辩解，但林柯只是轻轻敲了几个字，然后发送。
“别装了。”
“我知道是你。”
对面的字迹戛然而止，林柯想了想又敲了几个字，“放心，我不会说，这是秘密。”
接着是短暂的沉寂，就在林柯以为这条线索彻底断裂甚至两人可能删除好友之际，大段文字出现在眼前。
“喂喂喂这不符合发展！难道不应该是我隐瞒你很久很久以后，等我某天不当英雄的时候爆出来给你当个惊喜吗？！”
“到时候你就能……”
“我只是试试，没想到你真的是正义之狮？”
屏幕再次沉寂，但没过多久，狮子再次发来一条消息，只不过与上面那些大篇的段落不同，这一次的狮子只发了几个字。
“靠！你耍我？！！！……”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
端木手握信件看向四周路牌寻找地址，这是那个蓝色欧克瑟昨晚交给他的东西，据说能在这里找到萧风。
寻路的过程中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肩膀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到了饭点，恐怕那个自称深渊的欧克瑟还能拉着他继续切磋。
与他初次遇到的茨纳米不同，那个欧克瑟手中的茨纳米攻势凛冽，招式变化莫测。
往常他基本是借助铠甲对于病毒的压制快速结束战斗，像那天一样持续这么久的战斗还是头一遭。
切磋许久的他因体力不支逐渐落入下风，但对方宛若打了兴奋剂一样不知疲惫。
好在最后那个欧克瑟还是如约给出情报。
按照那个欧克瑟所说，铠甲一共有四副，分为日月两系，相同系别可以通过插拔钥匙切换形态。
目前研究所只研究出了三副，第四副正在研究中，研究位置很隐秘，他无从调查。
上一任拿瓦的铠甲召唤者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他本以为那些欧克瑟会无人阻止，谁知新的拿瓦不久后再次出现。
只是问到冷血他们具体的工作时，深渊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毫无结果，或许他父亲的遗物里会有答案。
回忆结束，端木跟随路牌指引走上天台，此时的萧风正站在天桥上眺望远处天际线，端木走至他身旁并肩站立。
“在我父亲留下的那本笔记里，有关于你的大段记载。”
“你准备完成你父亲的遗愿，抓住我？”
“我准备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感化你。”
“感化我？”萧风只觉得好笑，他可从没听出端木谷尚是这种意思。
端木燕耐心解释，“父亲在笔记上清楚的记录着，他有很多次都可以轻易的抓住你，但最终还是放了你。”
萧风又想起曾经，他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同端木燕所言，那个侦探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但他没有。
“萧风，”端木扭头看着萧风，说出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回头是岸。”
真不愧是一家人。
萧风默默感慨。
“那个欧克瑟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今天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那个欧克瑟委托他带来一份资料，但现在看来，这或许是那家伙让他与端木燕交谈的借口。
“他只告诉我你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这份资料是给你的。”
萧风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端木燕，又说出当初在实验室遭遇的一切。
那个欧克瑟说出这个名字以后，他特意留意有关这家研究所的所有情报。
据说那家研究所的所长是一位心怀怜悯的人，即使资金周转困难，他还是找到许多流浪汉并与他们签订劳动合同，给予他们工作和帮助。
但现在想想，一切或许没那么简单。
通过连续多天和欧克瑟的对战，他明白这些怪物的力量之强，而且愈合能力极强，这与他在视频中看到的实验体特征不谋而合。
如果真如端木所说，一切欧克瑟都是被病毒感染的人类，恐怕那些家伙正在进行一些极为危险的实验。
“虽然那家研究所完全封闭，但我已经找人把那个被实验的人的样貌画在纸上，或许你能以此为突破口。”
萧风指了指那沓资料中的最后一页，端木抽出，那是一张速写。
他曾经无数次看到父亲依据他人的描述在纸上描绘出犯人的样子，每个人都会夸赞父亲的精准，只可惜他一直没去仔细学习。
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绘画的右下角，只可惜并没有熟悉的笔触。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等等！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风回眸打断了端木的话，“等教训完那个乌鸦，我自然会去自首偿还我的罪孽。”
“这是我最后的小小心愿。”
“好，成交。”
萧风伫立在楼梯上眺望远方，微风吹拂他的发丝，他静静感受气流环绕周身。
天桥下的人流熙熙攘攘，一些流浪汉躺在街边祈求路人施舍钱财，他又想起那个欧克瑟说的话。
生活从不是打败某个敌人就能变好的童话故事，就算你抢了再多的钱救济别人又如何，只要环境不曾改变，穷苦人依旧会源源不断出现。
人们往往不会珍惜自己轻易获得东西，我们要做的，是从根源解决问题本身，改变思想，改变环境……
这并非易事，但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此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与此同时另一端。
“眼镜兄，帮我调查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