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在敲门
张祈年小心地接过玩偶，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有什么特殊味道，也感受不到任何道术能量，看上去就是个小孩子搞的恶作剧。
他略感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玩偶，又看了看这位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女子。
女子嘴唇颤抖着解释道，“我丈夫被害之后，我受到了很大刺激，没法正常工作，请了长假，每天把自己锁在家里，哪都不想去。
在这期间，没有人到我家，一个人都没有，亲朋好友一个都不见。
可是这个，就突然出现在我枕头旁边。”
张祈年和小武对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闪过一抹惊诧。
“所以你觉得它像是一种警告？”
“威胁我，这是威胁……”女子强调着，“发现之后，我就不敢在家里住，这些天就四处躲。今天听几个陌生人说，这里新开了一家侦探社，把拿着枪的人都打跑了，所以我就找了过来，希望你们能保护我，同时能不能帮忙调查一下我丈夫的死因？”
张祈年挠了挠头，看来雷老五无意间给自己做了一波宣传，还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侧面打探了一下女子的经济状况，双方约定，在女子丈夫死因调查清楚期间，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就可以得到五十万的佣金。
如果能够将死因和玩偶的事调查清楚，女子承诺会将存款的大部分拿出来作为酬劳。
整整两百万。
签订完协议，张祈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表现出悲伤，总之自己终于开张了。
“能说一下之前的情况吗？”张祈年坐在女子对面，小武拿着一个本子在旁边记录，小斐独自去偷着接地下停车场的电。
女子叫刘婷，是s市重点院校的教授。
丈夫叫庞利民，生前在科研院所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
两个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阶层，生活比较富裕，但是因为年轻时忙于工作，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
今年四月份的时候，l省发生了一场地震，震源距离市区较远，没有人员伤亡，但是没过多久，在开裂的地下发现了一个墓穴。
庞利民作为专家组成员受邀赴l省，参与墓穴挖掘的指导。
l省的地质情况比较复杂，挖掘进展比较缓慢，刘婷倒是也习惯了丈夫这种工作性质。
最开始的两个月，庞利民每个月回家休息四天，洗洗澡，理理发，重新带上一些更换的衣物。
晚上闲聊的时候偶尔也会说起一些考古现场发生的趣事。
再后来，庞利民没有再回来过，据说是因为有了重大考古发现，但因为工作纪律，电话里不方便说具体发现了什么。
得知他的死讯是在一个下午，刘婷正在办公室备课，突然接到了校长的电话。
刘婷记得很清楚，那个德高望重的老校长，面对自己，好几次欲言又止。
庞利民的遗体还没有被运送回来，刘婷看到的只有几张事故现场的照片，她感觉天都塌了。
据说是因为突发余震，一些临时搭建用于支撑固定墓室的柱子倒下来，击中了庞利民。
考古发掘现场距离最近的村庄大约两百多公里，事故发生后，当地又开始下起了大雨，庞利民是被自己的同事用临时担架一步一步抬出去的，到了最近的医院已经被确诊死亡。
听完了刘婷的叙述，小武率先发问，“当时墓室里只有您丈夫一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只有老庞自己遇难了。”
“这些情况都是老校长告诉您的？”
“对，老庞单位的领导怕我接受不了，委托我们校长转告我。”
“那遗体现在怎么安置的？”
“不知道，我还没有见到。”刘婷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照片，老庞单位以各种理由拒绝我领回老庞。”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您就认为您爱人是被谋杀的？”
“他们拒绝得太生硬，太明显了，我没有理由不怀疑。”刘婷说话的声音开始哽咽，“这就是我最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我甚至提出，我可以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老庞的遗体我愿意捐赠用于医学研究……”
“这样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刘婷没再说话，不过表情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您申请做尸检了吗？”
“只有几份语焉不详的证词，证明老庞是意外身亡。现在遗体还在他们手里，即便出具尸检报告，我也不相信它的真实性了。”
张祈年开口问道，“那有没有找您爱人单位的上级主管部门沟通过？”
“有，各个部门我都找遍了，各种能反映问题的渠道我也都试过，不是石沉大海，就是把问题转交给老庞的单位处理。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找到老庞遇害的真相，至少……把他的遗体交给我。”刘婷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张祈年看着手上的玩偶，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从刘婷的叙述中，所有涉及到的地方，都是正规单位，就算有什么隐情要瞒着刘婷，冠冕堂皇的理由总是能找到的，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刘婷再次哭了起来，“我和老庞都是知识分子，对待生死不是看不破，而且其实老庞几年前已经检查出来，脑部有一个肿瘤，对于他的离世我们都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他们一会说遗体交还给家属需要向上级报批，一会又说担心遗体会沾染古墓中的未知病毒，要交给专业单位技术处理，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我实在接受不了。
这段时间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张祈年举起玩偶问道，“这个呢？你认为是谁干的？把玩偶搞成这个样子来吓唬人，手段有点幼稚。”
刘婷摇了摇头，“这不是为了吓唬我，我看过现场照片，老庞的死状就是这样！这是在威胁我，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否则……”
张祈年感到惊讶，原来这个玩偶是在模拟庞利民的死状。
他们想要暗示的意味就很明显了，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玩偶摆在刘婷枕头边，也就有能力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既然知道庞先生的死状，那这个人一定是和他一起参与考古的同事咯？”
刘婷愣了半天，“我不知道，老庞的同事我见过，都跟他差不多，书呆子老古板，杀鸡都不敢，不像是他们单位的人干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庞先生同单位的人？在那个考古现场，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在吧？”
张祈年想顺着这个方向再问一些问题，多掌握一点信息，可是刘婷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武低声问道，“大佬，怎么办？信息有限啊。”
张祈年把玩偶摆在百宝阁的架子上，“先安顿刘女士，让她去二楼和小斐住一起。明天咱们出去挖掘挖掘其他线索，先去一趟刘女士家，实在不行，再到庞先生单位转转。”
也许经历了太多天的神思不宁，如今有两个侦探在楼下把守，还有一个姑娘陪在自己身边，刘婷吃过晚饭和小斐聊了没几句，很快就入睡了。
张祈年这边烧着热水，准备沏茶，“没想到，小斐还懂电工，这从地下停车场接过来的免费电，用着就是香。”
小武也乐得合不拢嘴，“大佬，要不明天我去买个电火锅吧，没事的时候咱们还能涮肉吃。”
张祈年刚要表示同意，门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卷帘门的铁皮被拍得哗哗响。
张祈年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偷电被物业发现了吧？”
小武跑到窗边，把百叶窗扒开一条缝，“不像物业，看着好像喝醉了，上半身直晃悠。”
张祈年不耐烦地说，“那就赶紧给他打发走，待会把门拍坏了咱们还得花钱换新的。”
小武把卷帘门打开一半，跟醉鬼解释了半个小时这里不是足疗保健，才口干舌燥地返回来。
“搞定。”
“多麻烦？直接一脚，不就全解决了？”张祈年吸溜吸溜地品上了茶。
“还是文明点吧，咱们侦探社得转变一下形象了，再动手，明天该有家长送孩子过来练武术了。”
“那倒也不失为一个挣钱的赛道，哈哈。”
两个人在屋里说笑的时候，一伙人已经接近了侦探社。
躺在轮椅里的麻门驹指着紧闭的卷帘门，“老三，就是那家！绝对的高手，百年难得一遇。”
三太子眯着眼睛，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边麻门驹低声吩咐自己的马仔，“快，推着我往后，离他们远点。”
卷帘门再次被拍响，小武直接躺在了沙发上，“这醉鬼怎么又跑回来了？大佬你去踢他一脚吧，我真说不动了。”
二楼正在静坐的小斐猛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双眸圆睁，轻轻打开窗子，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小斐再次出现在房间里，窗子被轻轻关上，刘婷依旧睡得很香。
楼下传来张祈年和小武相互推脱的声音，小斐叹了口气。
家主的命令，一年之内要监视张祈年的一举一动。
所以如果张祈年死了，就没法监视了。
遇到一些棘手的，自己还得出面处理一下，不然恐怕会收到家主的责罚。
小武最终还是没磨过张祈年，不情愿地升起卷帘门，钻到外面看了看，“咦？已经走了？”
远远的麻门驹，什么都没看清，就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三太子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折断了手脚，像个垃圾袋一样被击飞了。
他满脸冷汗，手脚发麻，“快快……快走……不对，把老三也一起弄走！给我干爹打电话，s市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