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往

    白云栈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心思不禁又投入了回忆中。此地他上一世就曾来过。

    ……

    张莜琪死了后，白云栈把她的灵魂藏进了张莜琪的剑中，他站起了身，下定了决心，他瞪着后面的追兵，跑了。

    他想要复活张莜琪，但是苦于没有办法，张家还对他下了通缉令，无奈之下，躲进茂密的林子中，只能把头发染成黑的，脸上抹上泥巴遮掩，灰头土脸，把衣衫撕破，如同乞丐一般。

    他想着奔波各域，总会有一个法子，他宁愿付出一生来追求这条路。

    白云栈的第一站，就是想前往北原，因为北原汉子多弑杀，说不定谁收藏了复活人的法子，死了之后复活，再战斗到死，一次又一次。

    但现在对于他最大的问题，就是灵石，食物。食物的问题还好，饿了大不了刨山药，上河里摸鱼。

    灵石，必须需要解决，第一就是修为，其次便是，复活方法定然需要花费灵石，可能会花个十万八万。

    中原是待不下去了，万一有人认出来自己，自己这条命就没了，移花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弟子而出风头。

    在林子里奔波了几天，总算是来到了一处中原边缘的城镇，饿了，刨树根，挖山药，有时候能抓住点野味，还算能改善伙食，他没有灵石买锅碗瓢盆和调料，干用木柴烤，他又把不住火候，只能生啃。

    渴了，随便找个水源处，不管能不能喝，就往肚里面咽下去，因此还腹泻了许久，但，没有灵石，硬是熬过去。

    他来到城镇上，刚好自己也算有点修为，找到了一个押镖的活，这个活可以挣灵石，平时谁会闲的没事主动招惹押镖的人呢？

    若是有个跑远途的活，刚好能去北原，正好剩了点麻烦，也不用因为生命危险而担忧。

    但押镖的日子也不好过，队伍里有个人名杨暴躁，人如其名，脾气暴躁，有事没事就骂人，白云栈对他很是反感，但寄人篱下，只能憋着。

    好在，还有个老者，这老者脾气祥和，对待白云栈就像对待自己家人一般。

    他曾趁着空闲时间，问老者：“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那老者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说：“其实，你长的像我已故的孙子，小栈，你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路走，不像我们，一辈子除了拉镖，还会什么呢？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凡人，跟那些大家闺秀，那些大爷少爷不一样，我们死不死，对他们，无所谓。”

    跟着拉镖一年后，一天，遭遇不幸，真碰到来劫镖的人了，几人拼死护着货物，要是丢了货，他们可是赔不起。

    战斗了一个时辰，白云栈几人总算击退了来劫镖的人。几人都负伤，那位老者最为严重，临近濒死。

    白云栈跪在地上，握住老者的手，嘴里哭着喊着：“老爷爷……你不要死，我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如亲人一般了，你若也离开，我又何去何从？”

    老者看着他的眼睛：“小栈啊……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小到一个普通凡人，大到天上的神人？哪有没有死去的呢？咳咳咳……我的时间，大概不多了。栈小子，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啊！”说完，老者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手中握着他的储物袋，里面是他一辈子的积蓄。

    4869块灵石。他攒了一辈子。白云栈没有把这些灵石全部私吞，而是跟队伍里的几人告知了一生，为了老者举行了一场葬礼。剩下的，他继续攒着。

    几天后，白云栈回到了队伍中，身旁还跟着一只小土狗，这是它捡来的。当晚，小狗不见了踪影，白云栈四处寻找，结果知道，被杨暴躁嫌烦，杀了。

    白云栈抱着小土狗的尸体，来到了老者坟前，大哭一场，埋在了旁边。白云栈想过给小狗复仇，但是他修为低位，只不过是区区筑基大圆满，那杨暴躁可是金丹修为。

    白云栈下定了决心，前往北原，他要追寻自己本来的目标，在前往北原之前，他用自己的灵石，成功突破，结丹成功。这时的他，已经是三十岁的年龄。

    半月后，他顺着驿道，来到了北原，这里的路，与他重生后来到的一模一样。花费三年光阴，没有办法，又转去西山。

    一年后，跑到了西山，西山自有神仙看管，白云栈一步一拜，心里默念着愿望，天界神明于心不忍，为他传音。

    “白云栈，西漠，有千愿树，若是找到，食用其果，愿望或许可以实现。”这道声音来到白云栈的脑海里。

    白云栈对着天空又拜又磕头，心中欢喜，即可前往西漠。又是三年，他三十四岁，找到了千愿树，但是他愣住了。

    眼前的，明明是一棵枯树，千愿树，死了。白云栈最大的希望破灭了。

    他曾经认可过自己，认为自己一定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

    他信过神，可是神灵没有复活他的爱人，信过自己，自己却无能为力，信过他人，可是对自己如亲人一般的老者离世。

    他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嘲笑自己的无能，笑这天地的虚伪。他发了疯，灭了千愿树的一个城镇，西漠势力大怒，也对白云栈下了通缉令。

    五百年过去了，白云栈在层层封锁之下，突破金丹，迈入元婴，各域再坐不住脚，金思怡亲自来杀白云栈。但白云栈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过去的他，开朗，善良，活泼，对这世界很是喜爱，拥有常人的一切情感。但是现在的他，阴狠，毒辣，杀人不眨眼，对这世界，满是厌恶。

    凭什么别人生来就是高人一等，凭什么自己就要忍受一切磨难？白云栈在反抗，在成长。

    他永远记着老者的话：“小栈……要活下去啊，坚持下去，这样你才有可能有出路……我是不可能了，我已经活不下去了。坚持下去……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虽然不好，但是你要活的精彩啊……”

    金思怡与他出手，英雄相惜，白云栈没有死去，但是这时的他还是太弱了，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浴血奋战，看着眼前的天罗地网，哈哈大笑，高声大喊：“我要这天！再拦不住我身！我要这地，再困不住我脚！我要这宿命，再缠不住我！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垂死挣扎！待我成尊！我要百倍奉还！十年，千年，万年！老子等得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完完全全的疯了。

    他曾经呐喊过，渐渐地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曾经哭泣过，渐渐的他不再流泪，他曾经悲伤过，渐渐的他能承受一切，他曾经喜悦过，渐渐的他看淡世间，而如今只剩下面无表情面对世间，他的目光如磐石般坚硬，他的心中只剩下坚持。

    成尊，一定要成尊，为了张莜琪，为了那押镖老者，为了世界上一切的不公的改变，也为了自己。坚持下去，只有坚持下去，才会知道明天会不会成功。

    千年后，白云栈已经有了理智，迈入了化神期，无意之间得到了破元印，但是各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中原最先反应，出手追击白云栈。

    天罗地网之下，白云栈无奈跑入灭灵海，最后触发破元印的被动，成功重生。

    ……

    白云栈把心神收了回来，已经是到了一处城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