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毒
盛林把江喜梅扶起来,只见她惊魂未定,此时已吓得茫然不知所措。
盛林给静尘作礼,说道:“多谢师太上次送马,只是这马是个短命马,我还给从不欠后就被他吃了。若早知如此,我宁可自己留着,可惜瞎了这么好的马。”
“阿弥陀佛。”静尘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施主救了峨眉派,静月师太才以马相赠。”
盛林问道:“这么说来,倒是我害死了那匹马?”
静尘道:“善哉善哉,盛施主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无需太过自责。只是不知施主今日进我寺院是为何?”
盛林急忙说道:“师太,我和上次来的那女子走散,她托人给我捎来一个口信,说一个月后在这峨眉山会面,我看一月之期将至,却仍不见她的踪影,师太您可见过那女子么?”
静尘回道:“昨夜有贼人闯入云国寺,我见有名清秀女子站在宫庄夫人身旁,两人言谈举止甚是亲密,那时夜黑,我只是隐约中见这女子与盛施主上回带的那位女施主长相颇像,但碍于二夫人的身份我不好直接询问,怕是若贫尼看走了眼,得罪宫庄的贵客。”
盛林大喜,接着给静尘鞠躬,问道:“还请师太代为引路,叫我和那女子尽快相见。”
“阿弥陀佛”静尘说道:“盛施主莫慌。虽然那女子和楚施主长相相似,却身着宫庄圣女的衣物,然而她没戴面具,且与二夫人平起平坐,理应不是宫庄的人。昨夜那贼人叫嚣之际,那女子恰好毒发,又与宫庄少庄主病状雷同,我想宫庄少庄主岂为女子?便一时搞不明白其中的情理,生怕认错了人。如果那女子真是宫庄少庄主,我冒然询问,岂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而如今我无事不能莽然参见,只能待今日那贼人再来,到时贫尼再加以确认不迟。”
听静尘说那女子中了毒,盛林立时脸色大变,惊恐万状,急忙问道:“师太,请带我马上去见那女子,如果真的是少庄主,他要是得罪下来,我一人承担,比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忙好呀。”
静尘把拂尘一搭,说道:“阿弥陀佛,盛施主既然能救我峨眉,想必也是个权衡利弊之人,宫庄乃是江湖大派,一分正,九分邪,曾在江湖中因为圣物一事滥杀无辜,而最近他们屡次抢夺壮年男子,不知何意,我恐盛施主一时冲动,莽撞问询,害人害己,但念你世俗未脱,和那楚施主情缘未了,那我便告知你宫庄的住处,之后如何,盛施主好自为之。”说着就微鞠一躬,转身离去,而尼姑们也随后散开。
这时,江喜梅上前抓住盛林的衣领,叫道:“刚才你说钻狗洞,为何这次又是我一个人钻?你不是说这墙你翻不过去么?为何你满嘴讹言谎语,说话如此言而无信?”
盛林道:“还不是听见你叫喊,我在外一着急就功力大进,本来跃不过的墙也跃过去了,你看我如此关心你,你却不知感恩,还在这里埋怨我,成何道理?”
“我”江喜梅欲言又止,只是被盛林这翘舌辩得说不出话来。
盛林说道:“既然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得听我的。那宫庄的少庄主发起火来,你得跟好我,要是你被抓去治罪,可到时候别再怨我。”
江喜梅环顾四周,见有尼姑和戴面具的女子走动,怕真如盛林所说,就只得点头,畏缩在他身后。
静尘带着盛林和江喜梅两人到了乐二娘所住院前,这时有远凡住持从院内走出,见到静尘师太,便作揖行礼,说道:“少庄主病情虽然稳定,但此时已到三七之关键时刻。不过我见少庄主乃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定能扛过此劫,请师不必过于挂心。”
见住持说这话,盛林急忙问道:“这少庄主可是一位长发貌美的女子?手持一把凤鸟精雕的宝剑?”
远凡见这人和静尘在一起,以为是她的香客,便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的凤鸟宝剑,老衲不曾见过,而你说的貌美女子,出家人四大皆空,万物皆是沉沦。自然眼中无俊丑之分。”
住持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声细柔清脆的声音传来,“盛林大哥,江姐姐,你们怎么在这?”
盛林回头一看,原来是乐墨正端着盆水往院中走来,盛林大喜,心道这屋子里的少庄主果然就是楚燕。
静尘微微鞠躬,说道:“既然盛施主和宫庄的人认识,那贫尼就此告辞,希望楚施主能早日脱离苦海,阿弥陀佛!”说着就随远凡离去。
乐墨说道:“楚燕姐姐昨日念叨你,可是想你了,还不赶快进去见她。”
三人进到屋子里。见楚燕卧床不起,盛林心痛不已,只顾着上去一把搂住她,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乐二娘见进来一个陌生男子,又如此焦急,而乐墨和一女子跟在后面,便猜出大概,既而起身走到床边,对盛林说道:“这位少侠,楚燕只是中毒而已,并未患病。云国寺的远凡住持已为楚燕诊治,少侠不必过于焦虑。”
盛林心道适才那和尚说的可不是如此简单,什么三七之劫莫名其妙的话令人着实匪夷所思。
盛林稍待稳定情绪之后,见身旁的女子,想必就是静尘口中说的宫庄夫人,而适才自己见心上人卧床,情绪一时失控,却没有及时上前拜会,此时盛林略为愧疚,便擦了把眼泪,向乐二娘补行一礼。
张毕乐对二娘说道:“这人叫盛林,之前我在学校的时候受伤,多亏这人我才捡回一命。”
盛林心道,明明是我刺伤你,这时反倒说是我救了你,真是羞煞人了。
张毕乐又转向江喜梅,说道:“这位是我在医院的时候认识的护士,承蒙她的照顾我才好的那么快。”
江喜梅见眼前这女子端庄优雅,言谈之中是个大家闺秀,必是出于世家,心道之前乌必乐图说自己家是开道场的,便猜测这女子正是他的亲娘,就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姐姐,乐图弟弟说的不尽全对,我是中庆医科大学的毕业生,不过多久就要做见习医生了。”
盛林上前就把江喜梅拉到一旁,轻道:“你疯了啊,这人可是宫庄夫人,你岂能随意与她攀亲?”
乐二娘见江喜梅举止有趣,就笑了起来,说道:“你认我做姐姐无妨,只是我的毕儿骗了不少人,他在外面不敢用真名,是怕你们碍于他的身份,故意疏远他。”说罢又把张毕乐名字的由来给盛林两人道了一遍,唯独他是女子的事情却未说出,是因二娘以为众人都知道此事,岂不知在场只有乐墨一人知晓。
乐二娘拿起了药壶,对张毕乐几人说道:“我去煎药,你们在这里好生照顾她。”
待乐二娘出了门,张毕乐窃喜,上前在乐墨耳朵旁说道一阵,乐墨瞪大眼睛盯着她,幽幽问道:“这这真的可以吗?”
张毕乐微微翘头,说道:“这有何不可?”
乐墨似不情愿,但也不敢背她的意,只得挽起江喜梅的胳膊,轻轻对她说道:“姐姐你随我来。”跟着就把她带了出去。张毕乐也走到门口,回首对盛林说道:“你在这里慢慢给你媳妇解毒,我们先走了。”
只听哐当一声,这屋门被他反锁,盛林心中纳闷,解毒锁门作甚?
这时有道细声传了过来,“盛大哥是是你么?”盛林见楚燕醒来,立时大喜,夺到床边,揽住她的肩膀,慢慢把她扶起来。
盛林温言道:“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楚燕没说话,似半梦半醒一样。
片刻之后,楚燕轻依在盛林胸前。只见她朱唇玉面,双颊微红,一双星眸睁着大大的,只是盯着盛林不放。
盛林赶紧去端了一碗水放到楚燕嘴边,而她却视而不见,仍然盯着盛林。忽然间,她有意把这水碰撒在地上,只听‘啪啦’,吓了盛林一跳。
盛林以为这毒药伤了楚燕的脑子和眼睛,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果然她的珠目不随盛林的手而动,像是患了癔症一般。盛林大慌,心想她必是毒性攻身,这张毕乐只叫我解毒,却不给我解药,难不成叫我用内功给她去毒不成?
这时楚燕双手扶着盛林的肩膀,片晌之后已是衣衫不整,敞着半怀。盛林斜目,见她胸肤白皙,有阵阵汗香,细细娇喘声幽幽扑来,又似伴着心跳好叫人情迷意乱。
忽然楚燕搂住盛林的脖颈,衣袖落下,露出藕臂。她眼睛脉脉含情,与盛林眼神交合,就趁他一个不注意,乐墨一口吻了上来,碰到了盛林的嘴角。
盛林吓得往后一仰,头碰到后面的床柱。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脑门,颤道:“你你疯了?”
楚燕眼神由柔变刚,却不做声,只是又想吻来,盛林心道,难不成这丫头发情,没了理智?想到这里,他便顾不得别的,只是趁楚燕唇珠微张之际,伸出手来,从她脑后打了一掌,不偏不斜打在她的后脑根上。楚燕立时闭上眼睛,倒在盛林肩上,晕了过去。
盛林心道,要是我再慢一步,怕是自己也克制不住这魅惑,对她做出禽兽的行为。想着这事的时候,盛林已帮楚燕系好衣扣,又重新把她平放在床上。
屋外,张毕乐一把抓住江喜梅,把她拉到墙角,怒道:“你你怎么来了?”
江喜梅道:“我就不能来峨眉山玩么?难道峨眉山是你家开的?”
张毕乐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让你背的那口诀么?”这声音极小,生怕被什么人听见。
江喜梅点点头,欲要再当着她的面再背一遍,却被张毕乐死死捂住嘴巴。
江喜梅一时面色通红,酡颜之下已是对她有了雨意云情,她眸子微闭,身体微瘫,像是张毕乐一松手她就要倾倒下去一般。
张毕乐说道:“这葵花大会就是为你背的那口诀开的。你要是叫别人知道你会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喜梅抓着张毕乐的手,道:“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张毕乐见她不正经,就立即把手缩了回来,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么赶快走,要么然把我告诉你的口诀忘掉,知道么?”
“哈哈哈,忘掉什么?”一声巨吼从空中传来,只见陈彪从房顶跃下,重重踩在地砖之上。他举着大刀,从空中舞了两圈,将其戳在地上。
这声音极大,是时间寺中僧众和宫庄圣女都围了过来。
陈彪大笑道:“没想到云国寺一个和尚庙,居然还有那么多美妞在,真是不枉我上峨眉一趟。”
张毕乐知道江喜梅能背下《葵花宝典》的三重心法,便把她挡在后面,生怕她被人抓了去,秘籍落入他人手中。
此时,乐二娘也赶了过来,用剑指着陈彪叫道:“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放走了。如果你再胡搅蛮缠,休怪宫庄对你不客气。”
陈彪大笑几声,说道:“就算宫庄的张毕德来了,他也得给我三分颜面,更别说这寺里的臭咸鱼烂番薯,我陈彪岂会放在眼里?”
陈彪环视一圈,见这人都来齐了,唯独不见楚燕,就问道:“昨夜那个美妞怎么不在,难道是死了么?”
张毕乐上前说道:“现在有盛哥哥在帮楚姐姐解毒,你嘴放干净一点。”
乐二娘一听就转向张毕乐,问道:“什么解毒?难不成”
张毕乐说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乐二娘摇摇头,嗔道:“简直是胡闹!”
“嗯?”陈彪转着两个大眼珠子,向前走了一步,说道:“难道有男人哈哈哈,好个云国寺,百年声誉,今日却有男女在寺中苟合,简直是笑话。不过男女之事,人之常情,我陈彪也是性情中人,倒不如叫我进屋看看,给他们二人指点指点如何?”
乐二娘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要是再不滚开,若叫我夫君知道,他定将你碎尸万段。”
陈彪给乐二娘拜拳,说道:“陈彪不敢,今日来只是践行当日我和那小白脸定下的三场比试之约,这事还请夫人成全。而昨夜我已有言在先,若是今日见不到那小子,我陈彪就大开杀戒,怕是整个江湖加起来都不够我打的。”跟着陈彪回头对僧众说道:“要是你们还不交出那小子,今日我便叫这里血流成河,反正云国寺是个淫乱之地,我杀你僧众也算是替天行道。”
“阿弥陀佛!”静尘在旁说道:“陈施主和他人约定,我小寺本不应该多管,只是陈施主屡次到我小寺要人,还口出狂言,实在不该。既然陈施主是个争强好胜之人,那叫我老尼来领教你几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