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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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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钊见对面人多,如果动手恐怕又生误会,即刻撒腿就跑,边跑边想,这苗人太可怕了,要想说服他们的女子去山上伺候土匪,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文钊取出怀表,心道,前辈说去梵净山西向的思南县,从这里出发仅一日脚程,如果路遇马车,还会更快。而程莲珍给我三日的时间解这难题。既然这样,我何不去找政府军帮忙剿匪?

    为躲那些村民,文钊跑出一里山路,却迷了方向,这里树木繁茂高大,隐天蔽日,他朝山上又走出一里,想靠着太阳的位置寻找西向。

    周围的山崖壁立千仞,每走一步都极其困难,而祸不单行,天上立时乌云密布,下起小雨,文钊心想,就算走出茂林也未必能看到太阳。顿时心灰意冷,文钊一个不留神,便从半山滑了下去,此时心中一禀,乱抓一通,片晌后,忙乱握住一棵老树根。

    文钊提气一跃便上了旁边的崖石,这石头甚是光滑,走时需格外谨慎,否则稍不注意就会摔下去。蓦地里,文钊看见自己右上三丈之处有个苗族女子,整个身子贴在崖壁上,双手没有可扶之物,而落脚的地方不足一尺,甚是危险。

    文钊心想,这一定是个上山采药的姑娘,下雨天被困,如果我不救她,她定会跌落山崖,命陨于此。跟着,就纵身向上跃去,踏在上方半丈的石台上,提气一跃,又向上一丈,再跃,便飞到这顾姑娘身后。这姑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文钊一把搂住蛮腰,文钊说道:“姑娘小心。”便从上面跳了下来,只是这雨越来越大,文钊下落时没有站住脚,踩在一块滑石上,便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两人不停翻滚落下,文钊心道,宁可我自己受伤,也不能叫这姑娘受伤,就把这她紧紧搂在怀里,落下时右手臂上碰到三块石头,腰侧碰到两块,滚落不久,斜坡立时变成一段小的峭壁,离地有一丈,文钊怕压到这姑娘,就在落地前急忙翻了半身,叫自己落在下面,嗙的一声,这女子压在文钊身上,登时间双双晕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这雨已停,文钊从昏迷中清醒,挠了挠头,只觉得身上腰酸背痛,见这姑娘趴在自己身上,兀自呈昏迷状,便把她抱起来,放在一颗大树旁边,又觉得这女孩袖中似乎有异物,就抖了抖她的袖子,害怕刚才掉落的时候进去石土,害她难受。

    没想到两条小蛇从袖中掉出,吓得文钊大叫起来,赶紧用脚将其踢走,待平复之后,文钊近前一看,这两条蛇已死,应该是刚才落下崖时被压死的。

    文钊见这姑娘身着一身苗衣,长得一双柳月娥眉,粉面朱唇,面如满月,似与乐墨同龄,虽长相稍逊,但也是个大美女。文钊见这少女脸上无伤,便松了口气,想到女子最在乎自己的脸蛋,如果刚才摔下来破了相,对她来说还不如死了为好。

    文钊忽然听见有隐约的淙淙溪水声,就去寻找,在不远处找到一条小河,就用树叶捧了一掬清水,放到这少女嘴中。

    少女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文钊见她一双眸子如双瞳剪水,清澈透亮,适才还认为她比乐墨差了三分,现在看怕是两人不争上下。这少女一见眼前是个男人,便忽得抬起胳膊,往文钊脸上甩去,却无事发生。

    少女往自己袖子里看了看,说道:“蛇我的蛇呢?”

    文钊指着远处,说道:“姑娘莫怕,那两条蛇已死。”

    少女怒道:“你你”便又往袖中看了一眼。

    文钊道:“姑娘莫担心,刚才我已检查过,你身上再没有蛇了。”

    少女哭到:“你看了我的裸臂?是不是连我腋窝也看到了?你还看到什么?”

    文钊抓了抓头,说道:“是看到一点,不过这毒蛇凶猛,要不是刚才我把这蛇踢走,这毒液一旦浸入你的皮肤,怕是你现在全身已经溃烂。”

    少女大叫道:“我我我杀了你。”跟着便起身从腰间抽出鞭子挥向文钊,但还未走两步,就大叫一声“我,我痛。”一歪就侧倒在地上。

    文钊连忙上去收了鞭子,说道:“小姑娘干啥玩这东西?”接着,又解了她的鞋袜。

    少女羞涩道:“你,你这个山贼,你敢脱我的鞋子?”

    文钊见她的脚已经脱臼,有血有脚背磨破的地方往下流,就说道:“你脚受了伤,如果不尽快处理,你将来就变成跛子了。”跟着,就把她抱到河边,用水撩在她的脚上。

    这水甚是冰冷刺骨,少女一阵剧痛,便又晕死过去。

    这少女就是五仙教的韩小艳阿艳姑娘,适才授命在梵净山西向的落水隘附近监视山贼的行动,借此打探消息,只是白日里山贼多有防范,有人在半山巡视山下,故阿艳才贴近崖壁,以防被他们发现。而文钊却把她认为是山下采药的苗族姑娘,担心她的安危才把她救下山来。

    太阳已落西山,文钊把阿艳抱到一个僻静干燥的石台上,又帮她把脚缠好。片刻后,她从昏迷中猛然醒来,下意识得捂着胸口,对文钊吼道:“你你这山贼要想怎样?”

    文钊道:“姑娘别总叫山贼山贼的,我长得像山贼吗?”

    阿艳怒道:“你衣衫褴褛,光天化日之下,又抢夺良家女子,这不是山贼是什么?”

    文钊起身给阿艳行了一个简礼,说道:“我看姑娘身处绝境,情急中出手相助,没想到害姑娘受伤,实在有愧。不过姑娘说我衣服破烂就是山贼那是大大的冤枉。”

    阿艳见文钊双袖上的布料已被撕烂,裸露的胳膊部分已经发紫青,定是刚才从山上摔下所致,而自己除脚伤之外,其它地方完好,这全是由于掉下山的时候文钊搂住她的缘故。阿艳嗔道:“你这个小子,你走你的路,我又没妨碍你,也没叫你救,你瞎捣乱啥子嘛?本来我无事,你却害我受伤,果然如阿姐说的,男的没好东西。”

    阿艳不停地在一旁埋怨,文钊却不听她说道,只管找来一块平整的石头搭成一个小烤台,下面生了火,上面煎起了野味。

    文钊把煎好的食物放到叶子里递给阿艳,阿艳闻了闻,说道:“好好香啊。”便大口吃起来。

    文钊道:“这算啥,我之前可是学做大餐的,做这点小菜不在话下。”

    阿艳边吃边道:“嗯我小时候也经常吃鳗鱼块,我阿姐给我做着吃,不过你这手艺比她强多了。”

    文钊说道:“啥鳗鱼段?这是蛇肉,就是刚才从你袖中掉出来的那两只,不过姑娘放心,那毒蛇只要掐头洗净,肯定是可以吃的。”

    阿艳一听愣了片晌,就哇哇大哭起来,哽咽道:“我我我的蛇,我恨死你啦!”

    阿艳仍嚼着这蛇肉,边吃边哭道:“等我腿好了,我一定杀了你。”

    文钊笑道:“等你腿好了,你就寻不到我了,如何杀我?”

    阿艳伸手往腰间摸去,想拿鞭子抽他,忽然想到白日里被他收了起来,便嚷道:“我的鞭子快还给我”

    文钊起身,说:“这玩具太危险了,虽然我小时候也爱打弹弓,还打坏家里不少东西,后来被爹爹狠狠揍了一顿”

    阿艳噗嗤一笑,说道:“这和玩弹弓有啥关系?我看是你弄坏家里的东西才被你爹爹打的。”

    文钊说道:“是啊,所以你手里拿危险的东西,就总喜欢搞破坏,我小时候自从喜欢上弹弓,就爱爬上爬下,打来打去。我看你白日里爬到山上,如果你不是采药,定是想用这鞭子打树上的果子吃是吧?”

    阿艳捂着嘴笑道:“你这傻瓜,我可没你那么无趣,你快把鞭子还给我,这本来就是我的。”

    文钊道:“我怕你拿鞭子来抽我,等你伤愈,我再还你。现在我去弄点水,你在这里等我吧。”跟着就拿起火把,向河边走去。

    阿艳心道,这小子虽然傻里傻气,但是人还不错。

    过了不久,阿艳见前面有火光,以为是文钊回来了,但听声音像是两人说话,心道糟糕,果然是巡夜的山贼。阿艳想藏起来,但是脚伤,行动不便,还未起身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高的山贼叫夜疯子,矮的叫随锅子,两人形貌猥崽。

    随锅子塌着腰,抬着头,说道:“老大,我说远处有烟火肯定就有人,你看没错吧。”

    夜疯子说道:“以为是块骨头,没想到给咱来了块肥肉。”跟着和后面的矮山贼一起笑起来。

    阿艳连忙拿起旁边的石头砸向他们,却被他们用刀挡开,心道,这个小子,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跑了,还把山贼引过来,口里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夜疯子用火把在阿艳脸上照了一番,顷刻后,吓得连忙丢掉火把,颤抖说道:“是是五仙教的蛇堂堂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说着拼命磕头。

    随锅子上前在夜疯子耳边嘀咕道:“老大,这丫头刚才没用蛇丢咱,怕是用光了,咱别怕他,我们巡山的山贼少说千口,五仙教又不认识咱们。要是咱不趁这机会,一会其他兄弟来了,可就轮不上咱啦。”

    夜疯子一听这话有理,就站起来,说道:“听闻五仙教的韩小阑和韩小艳是亲姐妹,从幼习巫蛊之术,用蛇胆入药,炼蛇油护颜,今日一见果然肤白貌美,名不虚传。你打扮如此美艳,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既然如此,何不陪着兄弟们在这乐呵一下?”说着就拿刀顶着阿艳的下巴。

    不知何故,夜疯子哎呦一声,用手抓着后脑勺,对随锅子怒道:“你你打我干啥?”

    随锅子连忙摆手,说道:“老大,我没打你啊。”

    忽然间,‘啪’的一声,夜疯子手里的刀就掉落在地,大惊叫道:“是是谁?”两人左右跟着扫视一圈,寻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人。

    片刻后,夜疯子说道,梵净山程字帮早就想反这五仙教,那里的臭娘们早晚都是兄弟们的,只怕到时候五堂十香的娘们不够咱分的,何不叫咱们今天先插个队,尝个鲜?”说着两人相视一笑,扑向阿艳。

    阿艳蜷缩成一团,大叫救命。

    只见夜疯子扑将上来,却忽然摔在地上,捂着脚,说道:“谁在装神弄鬼。”

    随锅子吓得魂飞魄散,轻道:“老大,我听兄弟们说过,咱陈爷害死的女子太多了。如今一到夜间,这山上女鬼横行,专门抓山贼吃了索命,难道我们遇见了女鬼?”

    夜疯子打了矮山贼一巴掌,怒道:“什什么女鬼,净瞎说。”话音刚落,便又一声哎呦,捂着脸说道:“你敢还手打我?”

    随锅子直摇头,说道:“老老大,有鬼,刚才是鬼打你。”

    两人大叫一声,丢下贼刀,连忙逃窜的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文钊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近到阿艳身边,说道:“你没事吧?”

    ‘啪’一声,阿艳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文钊脸上,怒道:“你要救我为何躲在树后?就不能出来帮我把那两个山贼杀了?”

    文钊捂着脸,委屈着说道:“妹妹,我刚和你见面你就叫我杀人啊?况且我现在身上有伤。那两个山贼不知底细,我怕不是对手,只能暗中吓唬他们了。”

    文钊又道:“这夜山恐怕多有虎狼出没,况且山上寒气对姑娘身体也不好,白日里我从山下看见一个苗族村落,里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打我,故我不敢再去那里。既然姑娘已有好转,那就随我前去做个证,这样我好把你送回村子,免得他们以为是我把你劫去的,再生误会就麻烦了。”

    阿艳说道:“傻瓜,谁告诉你我住在那个村子?”

    文钊说道:“姑娘,这四周只有一个苗族村落。如果姑娘不住在附近,难道”文钊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惶恐道:“难道你是刚才那山贼口里说的索命女鬼?”

    ‘啪’的一声,阿艳又打了文钊脑门一下,说道:“什么索命女鬼,你没听刚才那山贼说吗?我是五仙教蛇堂堂主韩小艳,你今日冒犯本主,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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