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请听我狡辩再让我反咬一口
“不是！”
简简单单两个字，姜行娓说得掷地有声，目光坦荡地与仁远伯对视！
“老夫人亲自下令，旭哥儿由寿安堂的婆子丫鬟照料，如今旭哥儿出事，伯爷难道不应该先问她们吗？”
仁远伯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如此定力，凌厉的目光顿时转向跪趴在地上的婆子，寒声道：“你来说！”
婆子抖如筛糠，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伯爷！这院子闹鬼！六少夫人这院子里有鬼啊！”
“荒唐！”仁远伯怒斥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婆子胡言乱语，不用刑怕是不会说真话！”
“伯爷饶命！奴婢没有胡说！是真的！刘妈妈和陈妈妈都看见了！这院子确实闹鬼！”
仁远伯不信鬼神之说，但这婆子吓破胆的样子，又确实不像在撒谎，于是再次冷眼看向姜行娓：“姜氏，她说的可是真的？”
姜行娓默了一瞬，点头：“从我嫁进府中那一晚开始，就一直在闹鬼。”
闻老夫人闻言汗毛都立了起来，佯装镇定四处张望了一圈，嘴上却骂道：“你个贱皮子贱脸的玩意儿又在胡扯！哪里有鬼！我看是你在装神弄鬼！搞出这些神神叨叨的把戏，伤了旭哥儿不说还搅得家宅不宁！”
仁远伯一听老夫人这话，觉得不无道理，仁远伯府这么多年可还是头一次闹鬼！
“姜氏，你说这院子闹鬼，可有证据？”
姜行娓无辜地反问：“为何问我要证据？难道不是谁想定我的罪谁拿证据吗？敢问老夫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在装神弄鬼？”
仁远伯一噎，这丫头明显拿不出证据，但她这话又确实让人无法反驳。
闻老夫人想到旭哥儿受的罪，今儿非得扒她一层皮不可，让人几桶凉水泼醒了另外两个婆子，狠狠道：“不中用的狗奴才，这点装神弄鬼的把戏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你们给我把嘴张开了说，这六爻居是怎么闹的鬼！”
刘婆子还有些发懵，抬头一看到姜行娓，就想起白衣女鬼，指着她便喊：“女鬼！她就是女鬼！”
闻老夫人立马像抓到了把柄：“还说不是你在装神弄鬼！”
姜行娓淡定地反击：“你才是女鬼，空口白牙的诬陷谁不会，保不齐你们合伙给我下套呢！早上硬塞给我一个继子，晚上就闹鬼还一起来给我定罪，来的都真及时啊！若想要我的命直接拿去就好，犯不着几次三番地搞这些名堂！”
仁远伯听她说的也太不像话了，这分明就是在反咬一口，但这个节骨眼也不敢真动她，便厉声道：“我仁远伯府岂是那等草菅人命的人家，不管是真闹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栽赃陷害，这事一定会彻查到底！”
姜行娓总算听到了一句人话，这才回头示意小满，小满拿着一个扎紧的布兜过来，直接丢在了仁远伯脚下。
“从我嫁进府那夜开始，每晚都能听到幽幽的哭声，院子里的灯笼总是无缘无故熄灭，伴着白影在半空中飘，半夜的时候窗子还莫名其妙地被吹开，然后屋子里就会有蛇……这些便是我的丫鬟抓到的蛇。”
仁远伯看着会动的布兜倒退一步，心中已经明白了八分。
姜行娓补了一句：“这些蛇都无毒。”
闻老夫人见她居然真拿出了证据，表情越发怨毒：“好啊！明知这院子闹鬼，你还故意藏着掖着让旭哥儿住你的屋子！不想过继旭哥儿不直说，让一个五岁的孩子遭这种罪！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胚子！”
姜行娓冷笑：“老夫人如何证明我是故意的？是我主动提的吗？是我坚持让旭哥儿住主屋的吗？我一进院子婆子们就要我让出主屋，还几次三番拿‘哥儿还是个孩子，你就让让他’这种话来压我！老夫人好一手颠倒黑白！这事儿白日里就闹得大，我不信府中人没听说！”
仁远伯确实听说了，不仅如此，还知道她教训了旭哥儿一顿。
“那院子闹鬼你怎么不说？黑心肝烂肚肠还装好人，让旭哥儿住了你的屋子！！”
姜行娓看向仁远伯，有理有据地解释。
“儿媳一早就猜到，这六爻居不是闹鬼，而是有人装神弄鬼不想我日子好过！但我住进来时日还短，没办法抓到主谋，便一直忍着。
“我前日成婚，昨日送六郎出殡，今日老夫人又送来继子，明日还要回门……事事堆在一起无暇顾及，且我进门不足三日，并不想闹得府中鸡犬不宁。
“我还想着，那背后主谋不可能日日都来装神弄鬼，我已经习惯并不害怕，日子长了对方若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来了，才最终决定忍忍算了。
“只是我没想到几个婆子会吓成这样，谁都顾不上旭哥儿，才让旭哥儿一个人待着受了伤！我和谷雨听到动静过去的时候，内房一个丫头婆子都没有，三个婆子一个晕了两个都在往外跑，根本没人管旭哥儿！”
姜行娓说到这里，根本不给婆子们反应的时间，直接指着刘婆子大声斥道：“另外两个婆子说，你是第一个丢下哥儿不管自己逃跑的！”
刘婆子本就脑子混沌，听完立马狡辩：“她们胡说！只有奴婢进了内房！另外两个婆子可是连进都没敢进去！根本不管哥儿！”
那两个婆子见她居然这般推脱，生怕所有责任落到自己身上，争相辩解！
“刘妈妈胡说！她才是第一个丢下哥儿不管自己逃跑的！她是进了内房，但马上就被吓出来了！还恐吓奴婢推奴婢进去！”
“没错！刘婆子才是最先跑的！奴婢害怕抓她的脚，她还喊着让鬼不要抓她，要抓就抓哥儿说哥儿肉嫩！”
“你们敢攀咬我？看我不撕了你——”
“都给我拖下去！杖毙！”
仁远伯一声怒吼，事实显然已经非常明显！
姜氏不过诈了她们一句，这三个婆子就什么都招了！
侍卫们立马上来堵了婆子们的嘴，拖下去直接打死！
闻老夫人见自己院里的人居然就这样被拖下去了，张口立马仰倒嚎哭：“丧良心的白眼狼诶！不好好教训这个下作的小——”
“您也够了！”仁远伯又一声怒吼打断老夫人，“夜深了，送老夫人回寿安堂！”
闻老夫人吓得下意识闭嘴，却坚持不离开！
仁远伯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看向姜行娓的目光中已然多了几分不同。
“姜氏，六爻居闹鬼一事，伯府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趁着人证物证来不及销毁，儿媳在这府中无根无基，害怕夜长梦多再被反咬一口！”
仁远伯被她这话堵得无法反驳，咬咬牙吩咐侍卫：“去各个院落仔细搜！丫鬟奴才给我一个个审！”
全府侍卫出动。
查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搜出几件鬼衣、一窝大蛇，还抓到了四名丫鬟和两个奴才！
那四名丫鬟姜行娓还挺眼熟，正是六爻居的洒扫丫鬟！
“瞧瞧！你们瞧瞧！抓贼抓脏抓到自己人头上了！你这小娼妇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姜行娓只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老夫人一眼，问那两个奴才：“鬼衣和蛇都是从你们那里搜出来的，你们是哪个院子里的？”
奴才根本不答话。
但仁远伯却清楚，这两个奴才，是闻芮宁院子里的人！
“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两个奴才一听，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赶紧招供：“伯爷饶命！是五小姐让奴才们去吓六少夫人的！说一定要吓得六少夫人搬出六少爷的院子！奴才们也只是听令行事，伯爷饶命啊！”
姜行娓丝毫不意外，淡淡地一哂：“这回你们不会又要说，是我故意栽脏陷害提前安排的吧，那我还真是无话可说！”
仁远伯哪里听不出她在讽刺，尴尬地开口：“没人这样说，如今人赃俱获，伯府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后怒火中烧地吩咐：“去！把五小姐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