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婉茹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进了司令府又该如何查起呢？
这司令府后院的水比墨府的后院要深得多，要查清长姐亡故的真相，也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可是此刻，我已经坐进了司令府前来结亲的轿车里，从父亲接下聘书的那一刻起，这便是我注定要走的路，现下，如果我反悔了，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倒在陈副官的枪下，司令恐怕也是不会放过墨家的。
长姐，你若是在天上能看得见霁儿，一定要保佑霁儿，保佑霁儿能查出你亡故的真相，保佑霁儿在司令府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保佑墨家顺顺利利。长姐，我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
车子一路左摇右晃地行驶着，虽然昨晚我睡得很好，这样的颠簸又让我的甚至混沌了起来，我无声打了个哈欠，想抬手整理整理头上的红盖头，可是却觉得胳膊似有千斤重，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索性闭上眼靠在碧桃的身上睡了过去。
“太太，太太，咱们到了。您该下车了，这是老夫人的院子，您进去向老夫人请过安敬过茶后咱们再去主院。”朦朦胧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身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好像是陈副官的声音，但又不是很清楚，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重新又睡了过去。
“大太太。大太太”陈副官见我没动静，声音又提高了许多。
“哎呀，这是谁啊，这不是司令跟前的大红人陈副官啊，今天是吹什么风，把陈副官您吹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慵懒地说道，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的鄙夷。我被女人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隔着红布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正站在车外和前面的陈副官说话。
陈副官拉开车门下了车，看着他对着女人躬下身，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给二太太请安，二太太这是刚瞧完老夫人？”陈副官一脸的谄媚之色，又看了看车里的我继续说道：“二太太就不要再折煞我了，大太太今日刚进府，我陪着大太太一起来向老夫人请安敬茶。”
“呦，这不是司令前一段时间刚从上海买回来的汽车吗？原来是为了接新太太啊，来让我瞧瞧，这新太太到底长什么样啊？”说着便一把拧开车门，又迅速地扯掉了我头上的红布，女人突如其来的冒犯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迅速低下了头。
“我当时貌若天仙呢，让司令这么急着就把人接进府来，这比起先前的那位大太太，还是差着些的，姐妹俩看起来也不怎么相像啊。”说完便把手里的红盖头扔向了一旁同样惊讶的碧桃。
“二夫人，这可使不得啊，您怎么能”陈副官着急地说道。
“我怎么了？这府里什么事我不能碰，不能看吧，走，咱们去找司令问问。”女人听了陈副官的话，立刻变了脸色，说着就要上前拉扯陈副官。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女人，只见她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褥子。
她虽然假装去拉扯陈副官，眼睛却时不时地在我身上扫过，虽仅仅只是余光，但里头射出的敌意也让我遍体生寒。
我猛然提起头来，迎上了她的目光，我用眼神询问：你是谁？
她淡淡地笑了笑，松开陈副官，看着我柔声说道：“大太太可比你姐姐聪明多了，这甫一进府，就知道端起大太太的架子来了！婉茹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太太跟婉茹说句话。这您可就比不上您的姐姐了，先太太看着婉茹那可热情了，生怕婉茹受一点委屈。”女人的脸上带着恭顺的笑意，但眼神却一直不悦地盯着我。
“实在抱歉，我刚才在车上睡着了，之前还有点迷迷糊糊，是以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是以怠慢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我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说道。
“大太太真是严重了，我怎么敢怪罪大太太。虽然我在这司令府里时间是比您长了些，但你怎么说也是司令迎回来的大太太，刚刚是婉茹鲁莽了，大太太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婉茹才是。不过啊，婉茹就是快人快语，这也是司令和老夫人最喜欢婉茹的地方，所以这日后若是出言得罪了大太太，还希望太太莫要与婉茹计较。”女人毕恭毕敬一声声地喊着大太太，却句句都在向我示威：你空有一个大太太的头衔又怎么样，司令和老夫人还不是最宠我？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刚刚伺候老夫人用早膳，可能帕子又落在老夫人那里了。大太太，婉茹也进去找帕子了，您休息好了就赶紧进来向老夫人行礼吧。”女人说完，便转身向内走去，她刚刚说的话，仿佛我是一个偷懒之人，宁可在汽车里坐着睡觉，也不愿意早早进去跟老夫人请安，这才刚入坑，就已经开始给我挖坑了，这以后明枪暗箭还能少？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虽然这次我入府的仪式一切从简，但司令府里的人，还是个姨娘，不可能不知道我今日入府，她刚刚和我的相遇也并不是如她所说的凑巧，而是刻意安排来给我个下马威，只是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老夫人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后在这司令府的日子绝对是如履薄冰。
“她是司令的二夫人，大名五婉茹，是老夫人娘家大哥的女儿，打小就在府里长大，和司令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司令娶了先夫人，后来才纳了二夫人。先夫人去后，司令心痛难抑，才往二夫人那里去的多了些，现在府里的中馈也是二夫人在打理。”陈副官一边等待着我下车，一边缓缓地说道。